林洋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陈笠则以为他又要生气,闭着嘴不敢再吱声。
林洋等老半响,皱眉问他:“你是不是要造反?”
“是这样说的,如果你不解释清楚,后续就任他安排,接管北冥集团,你再……你再结个婚,和那个谁……”陈笠不敢再犯皮了,支支吾吾地把话说完全,“他在等着你回去和他解释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林洋听着腮帮子紧了紧。他看着窗外想,解释些什么?
说他倒了个大霉遇到了个看顺眼的,结果磁场不合,莫名其妙打了一架又一架,又是断骨头又是搓筋的,被揍了一顿又一顿,然后他报复心起了就犯了浑,最后却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人捉去当了星奴百般羞辱折磨?
再然后呢?人糙着糙着爱上他了,所以拿肺换他心脏,但丢了半条命的同时又把他的小视频往全世界的网上发?
林洋看着窗外,边回想边气呼。
……
车子开了将近三个小时后,终于停在林家老宅。
“我奶奶在哪?”林洋进门就问。
管家回他:“和太太一起去孙太太家了。”
“老头呢?”
“书房写字。”管家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提醒到:“少爷,老爷子最近心情不太好。”
林洋点点头,心说他能高兴才是见鬼了。
他上楼,径直来到书房门口,屈指敲门。
“咚咚——”
林老头估计没想到林洋会突然跑回来,还以为是管家来劝他休息了,在里面说:“知道了。”
林洋就推门进去了。
林老头听着动静心想这管家是要上天?扭头一看,结果是林洋。
他的视线从老花镜上沿飞出来,沉默地盯着林洋,好一会儿后才收回去,幽幽说:“回来了。”
这稍显平静的开场白有点出乎林洋的意料,他都做好进门就挨揍的准备了。
林洋走近到书桌前,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了林爷爷,“嗯”了一句。
“这阵子都去哪了?”林老头边运笔边问,语气还是很平静,像平时普通询问那般。
“寒叔那。”
林老头没点头也没再出声,专注于写完笔下的字。
林洋收在口袋里的手捻着手指,越捻越急躁。
好半响,林老头才放下笔,说:“看看写得怎么样?”
林洋低头去看,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明辨是非。
林老头:“最近每天都写写,这四个字虽然看着简单,但写起来却是不简单阿,一笔一画都有讲究。”
那四个字,写得遒劲有力,可一撇一捺都全特么在点他呢。
但他和那神经病之间有什么是非对错可言?追根寻底都不是好鸟。要论也只能论谁更过分。答案明显也是那死神经病过分,过分十倍百倍。
好半响,林洋移开目光,“又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分出个是非对错。”
“意思是一人五十大板?”林老头盯着他问。
林洋看向林老头,好一会儿,掷地有声地说:“我五十,他一百。”
林爷爷听着渐渐动气了,语气幽然转冷:“分不出是非对错,你倒能分得出清楚谁该多挨几下板子了?”
林洋本就憋屈着,一听也来了脾气,“那意思是让我说我错了你才满意?”
“我要你把事情一五一十地摆给我听!而不是往人老头面前甩一句你林洋特么什么都认,他想怎么着你都特么随意,然后拦都拦不住地一走了之!”林老头像鼓胀的气球终于爆炸了。
“你是要气死我吗?啊?你要认什么?如果人死了,你要认他当爷是不?改姓北冥是不?”林爷爷指着林洋,当真是气到不行:
“还把人当狗关笼子里揍!那还是个病患!救过你命的病患!即使不是你北冥爷爷的孙子,你也不能这么干!我平时怎么教你的?!”
林爷爷指着林洋,“冥顽不化!我特么老脸都被你给丢光了!你知不知道他老头找上门来,颤巍巍地问我他孙子在哪里的时候我心里有多一言难尽!知不知道那门打开我看到那笼子的时候,我那个脸有多火烫!”
“你欠着人的恩呐,我让你把人好生安顿,你倒好了,把人锁起来糟蹋!躺医院里差点又醒不过来!全家上下都被你折腾得不得安心!这就是我教出来的种吗?!”林老头越说越气:
“我告诉你,林洋,我给了你二十多天了,我这老脸也赔了二十多天了!你不给我说清楚事情的经过原由,我今天非得一巴掌拍死你!”
林洋胸膛也剧烈起伏着,克制着涌上来的脾气,“你到底要知道什么?”
林老头:“全部事情!从头到尾!一五一十!”
林洋咬着后牙槽左右看了看平复自己,“我让你问他你怎么不问?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我说的你也不一定信。”
“晴趣?从年初到年末?”谁也不是傻子。
林洋顿了顿,接着就笑了。都不知道是被林老头这脏话给逗的还是被北冥那张烂嘴给气的。
但他这一笑,把林老头气得不轻,“你还笑!你是不是要上天?!”
只是林洋也气,他气得干脆摆烂,反正他也不愿说自己被威胁着做了个飞机杯,谁特么能说出口?让他说出来不如让他跳楼。
所以嘴皮子一磕一碰就是一句:“恩,晴趣。”
“我晴你二舅姥爷的趣!”林爷爷都怀疑祖坟的风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林老头:“你再不好好说,你明天就收拾东西滚他北冥家去。”
“咋,以孙子之身相许啊?”
林老头:“你不是什么都认吗?老鲲头话里话外就想要你接受集团,他以后好两眼一闭安心西去。既然你晴趣都晴到这地步了,你还问什么?两家结缘,顺特么老子的意了!”
林洋:“人孙子又没死,谁要你赔了?再说了,人家自愿的,又不是我逼迫他为我挡。我也花重金给救回来了,还找了团队做康复疗养,我又不知道他是北冥家的人,还要我怎样?”
“那你把人关笼子里做什么?”
林洋耸耸肩,站得桀骜,“晴趣啊,说了你又不信,来回问个什么劲。”
林老头有点摇摆,他心梗着皱眉好一会儿,才挤咬牙出来一句:“我看你是要造反了。”
林洋笃定自己要挨一顿揍了,所以越来越无所谓,“要造反我还回来你这里?”
“不回来你去他北冥家当他上门女婿?”
“当个屁!到底谁告诉你晴趣只有情侣才能玩?你别盯着年轻人的私生活了行不行?我风流你第一天知道?他本人都没有怨言,你倒心疼上了。胳膊肘怎么天天往外拐,你到底是谁的爷?”林洋越说越无语:
“再者,你亲眼看见我把他锁起来揍了?你为什么非要把我想得那么恶劣?我是那种一点分寸都没有的人?”
“把人当狗锁笼子里就是有分寸了?”
林洋回想着北冥那疯疯癫癫的模样,索性给他按一个神经病的名头,这样一来还前后都能说通了,即使以后北冥否认,他也可以说是脑子有病的人都不愿承认自己有病。
林洋:“他脑子不正常,发疯了我给他关进去冷静一下怎么了?放出来让他杀人么?那血全特么都是他自己发疯了砸出来的。那就是一条疯狗,就你把他当宝!”
林老头:“人是不是疯狗,轮不到我们来定论。但我就好奇了,你明知道他是疯狗,你跟他混在一起做什么?!我当初明令禁止你不要再犯浑,不要再犯浑!你为什么还继续跟他扯上关系?!你在这其中是个什么成分?你说!”
“噢,意思是我林洋这辈子就只能是一犯浑的成分了。”林洋听着想笑,“合着全世界就你孙子会犯浑!他北冥家的就不会了!”
“在F市别人还能犯浑犯到你头上来?!你不乐意,他能犯浑到你头上来?”林老头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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