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了勾唇,北冥把锅放到台面,但还没开火,身后就突然爆发出一阵呛天呛地的咳嗽声。
北冥回过头,但只能看到林洋从吧台边缘露出来的小半个白毛脑袋,还随着咳嗽一拱一拱的。
他放下锅走过去,只见林洋弯腰拱在吧台咳得满眼的泪,手里还攥着他自己带来的那个丑水杯,而地上则是一滩水……
林洋刚才越想越恼火,最后一口气把水全都灌到了嘴里,结果灌得太急了,把自己呛得半死。
“咳——咳咳咳——”林洋看到北冥穿着拖鞋的脚,抬手抹了一把眼睛,边咳边抬头,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
“看尼……”
“把地拖了。”
林洋话说一半被打断,面前递过来两张纸,他翻了个白眼刚想伸手拿,接着又听到一句:“别一天到晚没事就这副烧样勾引人。”
林洋哽了一下,拿纸巾的动作变成了没好气地一挥,他从凳子上起身,自己抽了两张纸巾,对北冥说了一句:“滚。”
他说完转身,刚要走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接着就被拽了一下,又坐了回去,凌乱中腿一左一右分得老远。
北冥正正好站了进去,抵在他面前,抬起他下巴,拇指就从他嘴角滑了进去。
“有人见过你这副样子吗?”
林洋被他猛的一下按得有点犯恶心,推又推不走,牙一张,咬了下去。
但北冥眉头都没皱一下,另一只手握上了他脖子。
“你这样子很烧,特别特别烧,烧货。”
林洋把他手吐了出来,抬手擦了一下唇角,视线落在眼前的一个突起上。“发晴的野狗,做你的饭去。”
北冥顺着他视线垂眸,闻言轻笑一声,突然说了一句:“你总是分不清。”
林洋心道分尼玛……发晴的野狗还需要分?方圆十里就你一个。
却听北冥说:“这不是公司,你不是上司,你只是一个玩具。”他拍了拍林洋的脸,“一个玩具,不该用这种命令的语气说话。”
林洋偏脸,扯下北冥环在他脖子上的手,心里一阵鬼火冒,“请这位发晴的野狗做饭去,谢谢。”
北冥眉头挑了挑,似乎心情很不错地给他擦了擦眼尾,然后在林洋再次起身之前,掏出了膨大的法棍。
林洋眼睛不禁瞪大一瞬,头往后仰,但后脑勺扣上了一只手,把他猛地往前拉。
他随之双手去推北冥,随着推搡的动作,法棍在他脸上乱戳着。北冥不耐烦地扯了一把他的头发,林洋只能仰起头。
林洋咬紧牙关怒视着北冥,北冥静静地垂眸看他,“你嘴巴太脏了,给你刷刷牙。张嘴。”
“你是畜生么?我特么刚退……呃……”
“呃……”
林洋抑制不住生理性犯恶心,胃牰牰地疯狂犯呕,眼睛又开始冒眼泪,模样惨得不行。
没一会儿,一贯只说骚话不爆粗的人咬了咬牙,低沉沙哑地说了一句:“F**K。”
【抵制**,坚决说不,守护心灵,纯净至上,选择健康,拥抱正能量,远离污秽,勤刷牙,绽放青春的耀眼光彩......】
林洋下巴酸得像要脱臼,刷得他满嘴泡沫,想吐却没法吐。
林洋怀疑自己要窒息而死在这里。上一次濒临窒息还是在那个清晨,第一次经历,痛苦记忆尤为深刻,此时此刻在现实中又一次遍布在他的所有痛觉神经。
而看着他刷牙的人却对他的痛苦视若无睹,放在他后脑勺上的手一条条暴起青筋。
许久之后,林洋惊恐地拍打北冥的腿,推他,打他,但却无济于事,还是到了前所未有的申度。
……
牙刷得非常干净,连同灵魂都一起被洗刷而去。最后以资鼓励,林洋还被奖励了一口奶油。
林洋再一次抑制不住地犯恶,他疯狂想吐,但下巴却被提了起来,最后咽得一点都不剩。
林洋脸上泪的泪,泡沫的泡沫,水的水,还有不经意沾上的**。
“本来不想的。”北冥抽了张纸。
林洋在他拿着纸巾擦过来的时候偏开脸,握着双拳,红眼怒不可遏,但看上去却没有半点威慑力,他现在的模样太残破了,像要碎掉的洋娃娃,只会激发某人的破坏y。
“可你偏要勾引人。”北冥扣着他头强势地在他脸上擦了几下,把显眼的脏乱擦去才松开他。
他扔掉纸巾,在林洋出声之前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这种蠢话就不要再提了,嗯?我的漂亮小玩具。”
第43章 沧桑章鱼哥
“林总,您的午饭。”
“放那边。”林洋坐在办公桌后,下巴往落地窗那边扬了一下。
今天陈笠替林洋跑隔壁市处理事务去了,带饭的是一个秘书。
秘书把饭盒放到会客区后面靠窗的一个方桌上,把里面的食盒一一摆好。等秘书出去后,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安静。
林洋盯着桌面上一摞的文件,手肘抵在桌上撑着额头叹了一口长气。猴年马月批得完……
林洋捏了捏眉心,转了转脖子,把文件一堆,往后一靠,窝着不想动了,仿佛被抽干。
烦了一会,他伸手拉出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面镜子,怼在脸上左瞧瞧右瞅瞅,又往领口里照了照,然后“啪嗒”一声把镜子扔回去。
比章鱼哥还要沧桑。
遥想当年红灯绿酒声色酒肉寻欢作乐似神仙,现在这破日子就不是人过的。
林洋闭着眼往椅子里靠得瓷实,手搭在抽屉柜上哒哒哒地敲着,心想到底是谁特么天天喊渣渣要当总裁富贵哥的?这简直就是被工作五花大绑的顶级被动牛马。
一天天忙个晕头转向头昏眼花,眼睛一睁就是数不清的文件文件、会议会议、商谈商谈……没完没了谈他个二舅姥爷的谈。
吐了口浊气,林洋睁开眼,手指一弹把抽屉往回推,但推到一半,他的余光瞥见了一样东西,手顿了一下,抽屉复又拉了出来。
林洋疲倦的眉宇挑动了一下,从里面拿出来了一样东西。
是一枚打火机。
林洋拿在手里擦了几下,看着跳动的小火苗,想起来这是他之前上纪司律家抓人结果抓了个寂寞那回儿给顺来的。他都没印象自己是什么时候放在这的。
林洋挠了一下脸。想起来一件差不多被他忘记的事情。
大概是……林洋算了算时间,应该是两周前?也就是在他被刷牙之后的第三天左右。那天傍晚,在下班回到胡同里的时候,纪司律突然问他拿走的这枚打火机在哪。
林洋当时脑袋都快累成浆糊了,哪还记得什么打火机不打火机的,随口回了一句:“谁特么没事拿你个死穷鬼的破打火机?”
他记得说完后,纪司律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很笃定平冷地回了一声声:“你。”
林洋当时想也没想,只当他又要开始发癫,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揣着一脑袋浆糊就自己先上楼了,留那瘟神在后面沉默地不知道想些什么。
林洋盯着打火机看了一会儿,捻捻手指,狂擦了几下又扔回抽屉里,锁上。眼不见为净。神不知鬼不觉。
走到窗边方桌前,林洋在几个食盒里瞅了瞅,没什么胃口,他坐下随便挑了几筷子,边吃边想不知道那瘟神是不是还在车里。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纪司律那神经病真当了他司机,每天早上醒来把他送到公司当牛马,傍晚再接回去当他的小玩具。
其他时间林洋不了解他在哪去干啥,反正只要下楼就准能看到那瘟神捧着个电脑坐车里,悠哉游哉的,空调一天烧他一箱油。
林洋每天在上下班的路上都想,要不来一场轰轰烈烈的车祸吧,痛快一点,一了百了。可惜那瘟神开车稳如老狗,路上不争不抢,发生车祸的概率几乎为零。
傍晚临近下班,林洋还埋在办公桌后看报表,秘书来敲他门。
“进。”林洋头也不抬,机械地说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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