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洋说完看着黑豆的反应,黑豆像卡机的巧克力机器人,摇头又摆手。
但林洋没时间给黑豆做这种精神上的缓冲了,他掏出手机,打开ICU的远程探视界面,直接递到黑豆面前。
然后黑豆就捂着嘴发不出声音了,好半响才喃喃道:“我需要告诉利亚姆这件事。我要去医院。”(下面全是英文交流,我直接贴翻译了,不然太占字数了)
林洋管不了什么姆不姆的了,把他拉住,“不,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你现在去也看不到他,他在ICU里,不许进去,我也不能进去。”
黑豆慌乱中拿着手机看他,林洋接着说:“但是里昂昏迷前让你帮他一个忙。”
一听老大求他帮忙,黑豆回了回神,忍着要掉下来的眼泪,问:“他要我做什么?”
林洋没想到这黑豆和北冥居然这般好,哭上了还。
他压下这个不太合时宜的念头,敲了敲北冥的电脑,“我知道他是个黑客,代号是L。”
黑豆抹一把眼睛,对于林洋知道这件事没有感到意外,甚至认为理所应当。他点点头,“然后呢?他接了私人单子没做完吗?”
林洋是没想到这黑豆这么好炸,他摇摇头,“不,是他做了一些边台的事情。”
黑豆有些懵懂地看着林洋。
“你们黑客可能都有点奇奇怪怪的小癖好。他……我们拍了**小视频,我也是昨天车祸了才知道他瞒着我弄了一个倒计时的软件,在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如果没有他的人像验证去停止倒计时,那我们两的**视频就会上传到全世界的网络。”林洋半真半假胡编乱造,心脏砰砰跳。
黑豆都听懵了,他老大还有这种奇葩的爱好?这不是纯纯神经吗?哪有放自己小视频的?
“全世界最好的医疗团队马上就到,但他伤得太重了,今晚之前没有办法醒过来。”林洋盯着黑豆,“他让你把这个软件摧毁。”
“?”黑豆像是被谁害了一下,他哭都不记得哭了,震惊道:“你说他让我,摧毁,他这部电脑里的,软件?我?让我?”
林洋手指掐着掌心掩盖自己的紧张,“是的,他就让我来找你,说你能坐到。”
“在开玩笑吗?这和让我死有什么区别?”黑豆甚至问:“你们两个很在意被人看吗?你们都很帅,要不……”
他说一半看着林洋阴沉的表情顿住了,然后说:“我不敢啊,不是,是我做不到,他的电脑就跟炼蛊一样,谁碰谁被毒死,我……”
林洋打断他:“lip,他相信你能做到,也许他的意思是,让你找人帮忙,你们的团队,你们不是有团队吗?人多力量大,完成之后我也会付你们巨额酬金。”
黑豆就差重新哭出来了,他虽然是他老大带出来的,但他真不敢啊,还有他老大为什么要玩这种奇葩的游戏啊?你们为什么要拍视频啊?
“lip ,拜托你好吗?”林洋难得真切,但眼底满是抓住救命稻草的算计。“如果视频被发出去,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我不会原谅他,我会选择直接死在他面前。”
黑豆听得心惊胆颤,想起北冥对林洋的那股子稀罕劲儿,左右为难,丝毫没发现林洋的眼神,在原地转几圈,说:“我,我联系一下洛克,你等一会儿。”
林洋就站在一边焦急地等,咬嘴唇,扣手指,内心甚至想把黑豆按电脑前现在就给他摧毁软件,但理智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小心触发了软件反而是弄巧成拙。
黑豆连着打了四个电话,二十多分钟过去,最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Eric,我们尽力。”
林洋一直绷着的气终于吐出来,“谢谢,事成了我一定会支付你们酬金!”
但黑豆接着说:“钱不钱的无所谓,但你最好不要抱希望,结局很大概率是我们的电脑全都被他养满小螃蟹。”
“试试总比什么也不做好。”林洋盯着北冥的电脑,“还有,他还让你小心一点,他说如果检测到电脑被入侵,软件就会被启动。”
黑豆拿过自己的电脑,望着天花板,深呼吸一口气,“老天啊,造孽。”
“即使你们摧毁了软甲,也请你们不要观看视频。”
“自然不会。”黑豆答应下来。
剩下的林洋就看不懂了,但焦虑填满了他的每一个细胞,他看着黑豆去冰箱拿来一点面包和牛奶,吃完后就带上耳机接入了一个语音通话,和其他不知道到底是几个人沟通着,最后重重深呼吸,切入一个黑红的界面。
林洋看不懂,但也死死地盯着屏幕,黑豆时不时大惊失色叫几声,他的心脏就跟着疯狂的蹦,额头又一次浸出汗水,林洋紧张得丝毫不怀疑自己下一秒就要心肌梗死。
两小时过去,林洋真的受不了,他紧张得整个人都在发抖,虽然黑豆没精力注意他,但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他决定去卧室里呆一会儿。
但他发现自己腿软得居然有些站不起来,他扫了一眼聚精会神的黑豆,伸手捏了捏大腿的肌肉,余光扫过黑豆吃剩的面包时,恍然发现自己从昨天中午之后就没吃过东西。
林洋撑着膝盖缓慢站起,又看了一眼地毯上黑豆的电脑屏幕,朝厨房那边走去。
黑豆自己住这里,冰箱全都是面包和牛奶,林洋抓了两个塞嘴里,忍着想吐的感觉咽下去,然后进了卧室。
他关上门,路过落地镜的时候,余光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实打实惊了一把,那里面的埋汰崽是谁啊?是他吗?
太脏了,但却没有收拾的心思,他立在那看着自己,更多的还是担心坏结局。
想着想着,那股想吐的感觉猛然就强烈了起来,林洋捂着胃冲进浴室。
吃下去的还是全都吐了出来。
他擦了一把本就红得不能再红现在又蓄满水花的眼睛,刷过牙,撑在洗手台前,低头虚虚看着水槽。
是惩罚他吗?惩罚他浪荡多年?他不禁想。
可他每年从个人账户里抽了那么多资金做慈善,也无法相抵这种两情相愿的罪过吗?
林洋嘲笑着又往脸上泼了一捧水,然后出去扯了一身换洗的衣服。
他洗了个澡,但窒息的紧张感丝毫没有得到缓解,胃在隐隐作痛。他垂着头坐在床尾,鬼使神差打开远程探视系统。
里面的人无声无息,只有仪器显示那条生命还在延续。
林洋看着看着不知觉捏紧手机,感到呼吸十分不顺畅。
可能是太紧张的缘故,他想。所以看了一会儿又退出来,最后又走出去看黑豆。
一直到下午四点,林爷爷给林洋打了电话,在林洋再三保证没伤后,还是命令他现在立刻马上会老宅,丝毫不给商量。
林洋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但比陈笠预测的早了小半天。林洋拿着挂断的电话,仰头呼吸,给自己缓一口气。
还是要回去一趟,他爸妈环游去了,家里就两老,身体都不好,担心出毛病来就不好了。
林洋扫一眼黑豆,没打扰他,写了张纸条留了号码就出了门。
他是一个人打车过来的,现在也准备打车回去。纪司律那辆牧马人虽然停在楼下,但他这状态开车,可能不出半小时就能跟纪司律在ICU里作伴了。
五点多,林洋回到老宅,没看着他奶奶,估计是被他爷爷支出去了。他听着管家的指示上楼,不出所料,书房里家庭医生在给他爷爷测血压。
看着他走来,林老头和家庭医生都被他这惨白的脸色吓一跳,血压不测了,拉着林洋一顿检查。最后确认只有腿上一处伤口后,林老头才狠狠地松了口气。
他走过来,拍着林洋的肩膀,“好小子!命大!”
“抱歉。”林洋尽量清嗓子了,但嗓音还是嘶哑的很,“让头儿你担心了。”
林爷爷余悸过后这才开始骂他:“出事了居然不第一时间告诉家里!不知道报个平安!?知不知道我今天知道消息的时候心脏都快停了!”
林洋低着头,罕见不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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