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洋没说怎么样,只是双手撑着桌面,作势起身。
洛克横手过来拉住他衣袖,“开个玩笑,别动气。”
林洋面无表情看他,洛克收回手,思索一会儿,说:
“实话和你说,其实不能准确概括他到底是什么毛病,你非要得到一个答案的话,我只能告诉你,你可以把他这毛病理解为非典型的躁狂症,或者是……”
洛克说着停顿下来,林洋不耐烦,“是什么?”
“反社会人格倾向。”
林洋有好一会儿的怔愣。
洛克观察着林洋的表情,片刻又说,“当然,这只是我个人感知的一个倾向,不是指他就一定是这个人格。”
洛克说到这笑了一下,“他能把所有的测评都做出正常人的结果。”
林洋盯着他等下文。
洛克:“一般情况是他会变得暴躁,易怒,破坏裕增强,持续亢奋无法入睡等等,然后……呃你别觉得可怕,他没那么可怕。他发作起来只会没日没夜的敲代码,如果不了解他的话,可能会认为他只是敲代码敲入迷了,而不是犯毛病了。”
“他能感知到自己的不对劲,然后远离人群,再通过一些方法手段控制安抚自己,逼迫自己安静地熬。”
“当然,也有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况,这时候他可能会做出一些……不太理性的事情。但一般情况下他不会让自己到失控的地步,除非发生了什么刺激他的事情。”
林洋听完,沉默着没出声。还真让他给骂对了,真是神经病……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洛克重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林洋盯着桌上的咖啡,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问:“不太理性的行为指什么?自残?伤害他人?”
洛克摇摇头,“难说。破坏裕没有特殊针对性,他破坏什么都可以。”
林洋想起北冥在铁笼里用铁链把他捆着掐他脖子的那一幕,窒息感到现在都还很清晰。刚才在门口也无意识想掐他。
玛德,好皮囊上按了个漏风的脑袋。
他林洋今年是水逆之王吧?摊上个真疯子。
“没得治?”林洋问。
“他这情况没有治好不治好的说法。也并不是固定多久来一次,一个月或者几个月又或者几年都有可能,甚至可能这一次发作完,以后都不会了,也可能以后更频繁,很难说。”
林洋回想起北冥说把他杀了藏骨头里时的疯疯癫癫的模样,心说这不赶紧弄走远远的,留在这发疯索他命呢?
林洋:“他在我那,你把他带走。”
洛克听着蒙圈,“在你那?”
“在我公寓。”林洋在手机里输入地址,“门锁密码也发给你,他应该是发病了,你尽快。”
洛克闻言,叹了口气,拿掉他手机打断他,说:“带走一次他还能找你无数次。除非你把他护照带给我,我暂时把他带回M国。”
“护照你找他外公要。这个我没办法帮你。”林洋夺回自己的手机,把剩余的字打完,发送,起身,“带不带他走,随便你,反正他无法行动,病死还是饿死,你自己选择,我走了。”
“华国的法律相对完整。他在你的公寓里无法行动,不管是病死害死饿死你也会被追责。”
林洋刚迈出去的脚步顿住,“威胁我?”
“不是威胁,我拿到他的护照就可以帯他走,在此之前,客观来说,他在你身边会比较安全,帯他走反而 可能会是错误的选择。”
林洋垂眸,气笑了,“你说放在我身边就放在我身边?我欠他的?”
洛克没回答,沉默地看着林洋,最后再一次重复一个问题:“你们闹翻是因为被上传的视频吗?”
接连两次的提问,不免让林洋心里有了更多猜想,怀疑洛克是不是在破解过程中看了视频。
林洋面色控制不住发冷,也不回答,只说:“你尽管让他死在那公寓里好了。”
说完林洋拿着外套径直离开,留洛克在那沉默不语地搅拌咖啡。
林洋坐上车之后,心里一股子气,邪气,气着气着又觉得自己是脑抽了才会觉得这人模狗样的洛克会把那神经病带走。
直接打包送会北冥老头那里不就好了?
林洋深呼吸了一口,踩下油门又往回跑。
结果刚到小区门口,林洋的车就被迫让道而停了下来。
消防车呼啸着小区里飞奔,林洋等消防车过去后,疑惑地踩下油门继续往里去。
直到他开到单元楼前,看到停在楼下的消防车时,心里的疑惑没来由地就演化成了心慌。
他把车胡乱停在路边,下车,抬头朝自己的18层看去,这一看,顿时就倒吸了一口冷气,血液浑身逆流,双目欲裂!
滚滚浓烟正从他那套公寓里一股又一股地冒出,黑烟缭绕中火势已经蔓延到了窗口,火舌不断地从屋子里吐出!
林洋感觉自己的心脏立马就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来不及管车子,三步并作两步就朝电梯跑。
但电梯口已经被围堵住不给再上去,也要切断电源停运了。
林洋额头全都是冷汗,六神无主地被拉住,又一把把人甩开,然后急忙往消防通道跑。
他跑得快,一路提心吊胆地飞奔,上到十八层的时候追上了也刚到达的消防员。
消防员正在准备锯子破门,见到他眼睛一瞪,“火灾!你跑远点!!不要站这!离开!”
仅仅是站在门口温度就已经达到了令人难以忍受的温度,但林洋却浑身止不住地发冷。
其中一名消防员要赶他,他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别管我,救火!里面有人!”
他不说消防员也已经在努力,他说完还被两个消防员架到了通道里。
门很快被破开,火舌瞬间就扑了出来,里面的火势已经大到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林洋远远看着消防员举着灭火器和消防水管灭火。
林洋手脚发抖得感觉自己要站不稳,消防员已经进入门内,但温度还是十分地高,靠近都感到烫人。
林洋目光落在消防员扔下的湿水布上,他走过去捡起,披上,走到门口。
客厅的落地窗已经被击碎,源源不断的有水冲进来灭火消温,屋里火势已经得到了控制。
林洋走进去。
整个客厅和厨房入目之处皆已经化为黑炭,沙发甚至烧得都只剩下半截框架,而周边空空如也。林洋捂着心脏狠狠地松了口气。
但客卧的门已经被烧没了,里面燃着熊熊大火,消防员正在扑火。而走廊尽头的门正在燃烧,但不确定火势是否已经燃及里面。
“出去!”消防员看见林洋后大声地吼他,因为屋里实在太多浓烟,保不齐哪里就会爆炸一下。
林洋捂着口鼻,想起主卧的门原本并没有关上,他顾不得消防员劝阻,惊惶失神地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朝主卧的方向奔去。
“你要找死吗!”消防员大吼,要抓住他把他丢出去。
但林洋已经奔到门前了,手里不知道从哪抄着一罐灭火器对着门上的火就喷。“里面有人!”
他身上的湿布已经被蒸干了,眼看要着火,消防员烦死他了,但大体的火势已经被控制住,所以消防员索性一管子水朝他喷过去,连带着主卧门的火也一起灭了。
林洋被烟熏得睁不开眼,眼里全是泪水,他趁着水流抹了把脸,直接踹开门。
主卧里没有火,但全是浓烟,乌黑滚烫叫人睁不开眼。
“纪司律!”林洋奔进去声音颤抖地喊,但没有回音,也没看见人影,他望向浴室,那里的门关着。
林洋跌跌撞撞跑过去,隔着湿布拧开门。
林洋在看清北冥的那一瞬间,闭上涩痛的眼睛狠狠地吐了口气。
裕室里水龙头的水开着,留到地上又从地漏流走。
北冥依旧被束缚着双手双脚,坐在马桶上,眼睛被熏得通红,也全是泪水,他一眨不眨地弯着唇看林洋,嘴里无声说着什么,看唇形是在叫“林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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