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洋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带上你的狗皮,跟我走行了没?”
北冥闻言倒是松了手。
“住我公寓。”林洋没心情和他多费嘴。
北冥拿了个包装了两身衣服。
两人再次走出房间的时候,黑豆已经不在客厅,北冥去客卧交代黑豆事情,林洋倒掉小丑水杯里的水,把杯子揣到北冥包里。
“走吧。”北冥从客卧出来,身后跟着黑豆。
黑豆看着林洋,小心翼翼的用新学的词汇和林洋告别:“嫂子再见。”
林洋感觉自己在用毕生的文明礼仪在克制自己才没有爆粗口,他皮笑肉不笑的看了黑豆一会儿,然后朝他竖了个拇指,迈步离开。
北冥单手插兜看黑豆,黑豆一脸懵圈,北冥轻笑了一声,伸手抓了抓他的脑瓜,走了。只给他留下一句:“晚饭自己吃。不会做就出去买。”
……
车子从老巷子拐出去,林洋坐在后座,闭着眼睛,腮帮子紧着。
北冥扫一眼后视镜,放下去的笑又隐隐挂了回来。
一直到车子停在第二个红绿灯路口,林洋睁开眼,目光在车里的小包上扫了一遍,“你电脑呢!”
中秋过后,这瘟神重新搭建了一个软件,设置的倒计时只有两天。这还是他发了好一顿彪才得到的两天,神经病原本还准备设置一天。
北冥闻言往副驾扫了一眼。忘拿了。但看着前方已经变绿的红绿灯,他沉默着把车开了出去。
“掉头回去拿你的破电脑!”林洋有些抓狂。
北冥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晚点我会回去一趟。”
林洋闻言咬牙闭上眼,握着的手松开。
……
接连两天过去,林洋憋在心里的那股子难堪屈辱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他终于回忆起他对黑豆做过什么,也理清了北冥那晚上那般折磨他的心态。
于是他开始联系以前吃喝玩乐的狐朋狗友,狐朋狗友给他发了一堆又一堆的小猎物,但他不怎么回复这类话题,只是和狐朋狗友东拉西扯聊些有的没的。
下班了叫上陈笠一起回家吃饭,两人有说有笑的,就当着北冥的面。
完了晚上睡觉前再刷上几个视频,一水的嫩男,他也不认真看,走马观花,但就是刷。
然后在北冥黑脸的时候,带着极其纯粹的膈应人的心态问上一句:“吃醋了?爱上我了?”
每每他这么问,那瘟神就顶着一张死人脸沉默地平静地看他,不说话也不做其他,像是被膈应到了极其无语的地步。
北冥默不作声,他就继续重复:“爱上了?啧啧啧,爱上小玩具了?”
林洋这时候看着北冥那张脸心里就漺,就解气。
最解气的是,那瘟神没合适的理由对他发癫,他人在家里好好呆着,狐朋狗友发的嫩男他又不看,别人非要发给他的关他什么事儿?
和陈笠吃饭怎么了?他两有公事谈,而且陈笠还能帮他挡住他奶奶。
刷视频看到帅哥了,那又不是他非要看的,是平台自己推的,而且他又不对着人家埂,这黑脸也黑不到他头上你说是不是?
这种暗自解气的状态一直持续了半个多月,F市开始进入早冬。
这个季节的F市,太阳落得快,五点半就开始伸手不见五指。
林洋六点从办公室下来,呼着一口白气,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迈着长腿朝停车位走。
北冥和以往一样坐在车里,听到他开门的动静,扭头来看他。
室外温度只有10度,今天还下了雨,湿冷阴寒,林洋身上里头一件羊绒衫外面还套着风衣都还觉得冷,但北冥身上只有一件薄款的黑色薄绒长袖。
林洋看着觉得冷,遂挪开视线,又咽了下嗓子,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会儿。
“晚饭怎么吃?”北冥把电脑放到后座,启动车子问。
“回去,随便吃点。”林洋窝在副驾里闭目养神,他今天没胃口,被底下那帮蠢猪气得胃抽抽。
这阵子呆在公寓,晚饭偶尔在外面吃,偶尔林洋会让饭店送上门,或者让厨师上门,北冥很少再弄过吃的了。
但其实也做过几次,只是林洋没吃过罢了,都喂给垃圾桶了,林洋不知道也不在意他都做了些什么玩意。
“想吃什么?”
“都说了随便。”林洋没好气地回他。
北冥扫他一眼,没再说话,把空调调高,车厢就安静了下来。
晚高峰,雨幕中车流拥堵,入目全是白的红的绿的黄的各种光,雨声、短促的鸣笛声也此起彼伏。
林洋望着车窗上凝聚而流动的水珠,居然在这样一个嘈杂混乱的环境里感到了些许放松,真稀奇。渐渐的,他的意识开始迷离,呼吸越来越绵长,最后终于睡了过去。
他睡得很沉,梦到自己躺在雪松树下,枕着一只大老虎睡觉,万籁寂静,睡得好是舒服。
一直到一道大卡拉长的鸣笛声冲击入耳,林洋和梦里的大老虎分别,他皱眉睁开眼,“烦s……”
他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就感到了车身剧烈的失控感,接着本该红绿交织满是车尾的视野里就只剩下了北冥解开安全带朝他扑来的模样……
“砰——”
……
【作者有话说】
黑豆:黑人问号歪歪?
-
北子现在是明确知道自己喜欢林哥的,只是因为他的成长经历导致他对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不以为意,相比于爱不爱的,他只要确定人在,生活按照他想要的轨迹进行就行,他根本没有想表达出来的欲望,加上他这人,本质是有点傲的,硬核仔,在这种阶段,即使他要表达,从他嘴里秃噜出来的字眼也肯定不是爱啊,或者喜欢什么的,而是其他的比较毒、比较傲的话~
第67章 真爱上了?
冲撞声响,喇叭长鸣,眼前的一切都那么嘈杂,却又那么安静,安静到只剩下骤然滂沱的雨和红绿恍惚的光。
林洋脑袋一片空白,眼前是浓郁的黑,耳朵像被薄膜覆盖,只有急速血流的回音,听不见也看不见,只能感受到脖颈侧有一道温热气流在吹拂,微弱又缓慢。
“伤到没?”
一道略微嘶哑的声音撕开了那层薄膜,外界的声音重新汇流到林洋的耳朵,他空白的脑袋重新开始运转。
车祸了。他后知后觉。
林洋在黑暗中伸手触摸片刻,意识到他被安全气囊和北冥挤压在副驾里,严实到无法动弹,不过除了左小腿的刺痛外就没有太多痛感,反倒是北冥身上的扣子还是什么东西硌得他发疼。
“没。”林洋回。
然后北冥就没有再传来声音了,雨越发磅礴,倾盆而下,于是林洋耳侧的呼吸就显得愈发的小。
林洋脑袋闪过什么,他的手指在虚空中卷了一下,试探着继续mo索,两秒后,他先是mo到了一股又一股的黏稠的熱流,再之后就触到了或横在或扎入北冥后背的一根又一根冰凉坚埂的钢筋。
林洋呼吸滞了一瞬,想起北冥身上那件黑色的薄绒上衣根本没有纽扣,也压根没有任何金属装饰物。
“纪司律。”林洋嗓子有些发干,他说完咽了很两下口水也没有得到缓解。
然而耳侧安安静静的,就连那一点呼吸都变得微乎其微。
林洋感觉到心脏在突突地跳,脑袋混沌凌乱又复杂,想塞了无数个被扯坏打死结的毛线团,而毛线凌乱交织的背后,则是北冥皱着眉面露紧张朝他扑过来的那一幕。
“纪司律。”林洋又喊了一声,但他脑袋空空的,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他动不了,也不敢动,只能保持原有的姿势。
不久,车外开始传来警笛声,也许是交警,也许是120,又或者是同时赶来,总之声音在冰冷的雨夜由远及近。
林洋的手捂在北冥身上血流不断冒出的地方,听着窗外的抢救声,他偏过脸,嘴唇触在北冥的脸,他把起伏不稳的声音拉平,终于能组织出语言,他说:
“纪司律,你那该死的软件明天还要输入密码,你要是现在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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