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有被嘲讽道。
当然不只是我,连我脑袋上的枪管都有收走的意思了。
估计Alex已经在他表哥的追问下开始怀疑自己了: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我替他问了。
“说真的,要不是Andrew发疯,出于我的个人意愿,我都懒得插手你们的事。”他大哥踱步,“我扔下自己的事,大晚上的来帮你们收拾烂摊子——Alex,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当然了,这是我做哥哥的责任,只是等一会儿Andrew到了,我可不保证他不发疯,我承认,我怕他。”
这一通软硬兼施的套路下来,Alex身上的劲儿卸了一半。
“哥……”他含含糊糊地喊了一声,“你真能帮我把钱补上吗?”
“你说呢?”
“哦,那算我借你的。”Alex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又把我推了出去,“那……那他怎么办?”
“你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解决,我不管。”罗安的大哥掸了掸衣摆,转头就走。
338.
似乎是……没事了。
我被Alex推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高度紧张后猛地放松,难免会精神恍惚。
我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是在这里等人来接我,还是如何,我甚至顾不了我正在和一个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仇人近在咫尺,此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罗安的哥哥刚转身,我依稀听见风中传来了摩托车发动机轰鸣的声音。随后声音越来越大,身下的地面也在震颤。
我起身,发现那不只是一辆摩托,后面还跟着好几辆汽车。汽车车灯照亮了山路,在我还来不及看清一切的时候,已经被过亮的车灯晃了眼。
紧接着,我感到身体一轻,有人捞住了我的腰把我抄了起来,摩托车的轰鸣声掩住了我的惊呼。
“坐好!扶稳!”我听见有人和我说。
不是罗安。
也不是任何一个我熟悉的人。
这是个陌生的男人。
但生怕从车上掉下来的我连忙听话地搂住那人的腰。
紧接着,身后响起了密集的宛如放鞭炮一样的声音。
但我知道那不是鞭炮。
那是枪声。
“别回头!抱紧我!掉下去我救不了你!”
我做到一半的动作被打断,连忙听话搂住他的腰,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我完全不知道眼下的情况如何,只能凭着直觉抓住一切机会。
“你是谁?!”我的头皮几乎都被冰冷的夜风掀了起来,噪声太大,我只能用尽全力大声喊。
“你别管!”我听见前面的人也喊回来。
等等……他的声音怎么怎么熟悉?!
我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见过?!
339.
我被他带到了一个小镇的加油站。
油箱空了。
救我,也可能是新的绑架我的前面的男人从车上跨下来,因为车太高,腿不够长,还颠了半天脚。
“这破玩意儿骑起来真麻烦。”我听见他抱怨。
抬起头,我才发现他不但一身黑,连脸都被帽子和黑口罩遮得严严实实,就漏了一双眼睛在外面。
“看我干嘛?”他忽然凶我,“下车啊,加油。”
“我……可以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什么可以不可以?侧着下,小心点。”他伸出一只手,似乎是想扶我。
我腿也不够长,颠了半天也没碰到地面,还踹倒了支架,差点被这沉重的车身砸到,还好黑衣人及时扶住车身,才避免我死于非命。
“你可真是……”我从他眼睛里看到了不耐烦。
我尴尬地耸耸肩,跟在他身后进了加油站的便利店。
“老板,7号89号汽油,25块钱,刷卡。”他把卡递给银台,又回头问我,“你去不去厕所?”
“不……不用了。”我小心翼翼地答。
他也不管我,就径直走进了便利店的厕所。
——我由此断定,他应该不是想绑架我。哪有这么心大的绑匪的?把人质丢到一边不管?
过了一会儿,他走了出来,甩甩手上的水,开始在货架间穿梭着拿吃的喝的,一言不发地拿了一大堆,又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加油站周边——工作服,是户外款,看起来很暖和的样子。
“衣服帮我拿件M码的。”
他付完钱,转身就把衣服扔到了我身上,“自己穿上。”
我愣了:“我……”
“你不冷?”他也不多废话,抬腿就走,“把东西提出来。”
我决定不再和他客气,乖乖穿好衣服。
正合适。
他买的吃的也都是我爱吃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个陌生人产生了天然的亲近感。
即使我连他的脸都没看见。
提着一大包吃的出去,他也正好加完油。
“今晚先找地方凑合一下,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估计这几天事情就能处理得差不多了,到时候你再回去。”他一边说一边再次踮脚爬上摩托车,姿势是没我见过的罗安那么帅,但莫名有种憨厚的气质。
虽然他说话的时候一点也不憨厚。
“好。”
他接过我手里的东西,让我扶着他爬上车,又把东西塞给我。
“可是……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
我犹犹豫豫地在他发动了机车时,攀住他的肩膀问了我心中最大的疑问。
“问题这么多,也不怕吓到自己。坐稳,走了。”
我被惯性带得往后一倒,连忙向前倾身把吃的夹在我和他身体之间。
他看起来是不打算回答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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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奖竞猜:
小短腿是?
第184章 迷茫
340.
我被他带到了一个停车场几乎是空着的汽车旅馆,大概是因为位置太偏僻,开房的时候甚至不需要证件登记。
前台的大爷可能已经睡着了,被他按了半天门铃才按出来,不耐烦地扔给我们一把钥匙。
七拐八拐地进了屋子,打开门,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
——这里可能有一年没有人住了。房子里冰冰凉,连墙壁都透着寒意,黑衣人径直打开了屋里的暖气,调到最高档,顺便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还行,没那么差,该有的都有。”
的确,如他所说,这房间虽然装修风格像是嬉皮士那个年代的传下来的,瓷砖台面,暗红色花地毯,老式的电视机,几乎有了包浆的家具,但该有的设施的确都有。
只不过……屋子里就只有一张床。
是一张大双人床,很宽,铺着纯白的床具,摸上去不但冷,还带着些潮气。
“把衣服脱了。”我听见黑衣人说。
我吓了一跳,坐在床上弹了一下——他想干嘛?!
“脱……脱衣服?!”我磕磕巴巴的,理所应当地紧张起来,“我我我……”
这也不能怪我反应过度,毕竟这几天,我就没有遭遇过任何来自陌生人的善意。
我以为他也来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刻。
“看看你的伤,流那么多血,怪吓人的。”他却完全没把我的挣扎看在眼里,反而忙进忙出地开始用房间里的小炉子煮起了泡面,说完又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算了,活蹦乱跳的,估计也没什么事。要真有事也撑不到现在。”
“……”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才感觉到,我离家出走的痛觉似乎又回来了。
——好像真的哪里受伤了。
我也顾不得屋子里还有人,低头默默地脱下了外套,动作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剥去身上的一件一件的染满了脏污的衣服,扔到地上。
脱下破破烂烂的外裤,隔着两条秋裤的破洞,我发现左小腿胫骨处有一道伤口,像是被金属划伤的。口子挺深,血已经凝固了一些,伤口周围已经呈现血红蛋白氧化后的深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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