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打一巴掌要给个甜枣,这样人才不会跑掉,能让他再玩一阵子啊。
罗安心里想着,弯下腰亲了亲周飞羽的薄唇,表扬他道:“看来你真的没骗我——不过,你最近难道没遇到合心意的小奶狗吗?”
“放心,遇到了会让你知道的。”周飞羽轻笑。
27.
罗安没想到,在经历了以自己的视角看做是羞辱的经历后,崔馨悦居然还给他们做了一餐好饭。
但他更没想到,就在他以为崔馨悦会卑微到底的时候,他居然一声不响地溜了。
溜了?
“他人呢?”罗安看到收拾得像是无人住过的客房时,多少有些气急败坏。
亏他还挖空心思设计了之后的情节,结果对方直接退出游戏,不奉陪了?
怎么,他是彻底放弃了吗?
放弃得这么干脆?
他不是很爱周飞羽吗?
“他说他家里有事,先回去了。”周飞羽向他展示了崔馨悦发来的信息。
“家里有事?他不是一个人住吗?能有什么事?!”被一个可怜虫用一个再明显不过的借口搪塞打发,罗安更生气了。
——怎么,我看起来很笨吗?
不过很快他和周飞羽都收到了崔馨悦发来的一篇感谢信,信息不短,里面写着感谢他们的邀请和这几天的照料,他和大家一起度过了很难忘的时光,让他在异国他乡的佳节中也感受到了家庭的温馨,最后希望两位老板阖家欢乐节日愉快。
罗安越看越气,周飞羽却看笑了。
“他可真是……”周飞羽摇了摇头。
罗安当然不相信什么“玩得开心”的鬼话,他怒气冲冲地质问周飞羽:“你信他说的?你觉得他真的会感谢我们?”
面对对方敛笑后面无表情的脸,罗安咬着牙夺门而出。
他开始看不懂崔馨悦了,潜意识里,他也感受到了一些事情正在往失控的方向发展。
他或许根本不是一条蹲在他饭桌前流口水的可怜虫。
没有了乐子,余下的家庭聚会时间简直乏善可陈。周飞羽不受他的家里人发自内心的欢迎,大家只能维持面子上的勉强和谐。为此好面子的罗安曾经作为抗争,一连好几年没参加过家族的圣诞聚会,直到前两年公司做出了些样子,他才又恢复了家族活动。
但不只是他自己,周飞羽也并不喜欢参与这种事务,一切都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行动。既然他没了参与的兴趣,两人便也早早返程。因为搭乘了私人飞机,到达N城的时间并不比崔馨悦晚多少。
好好的假期,就这么被毁了。
很久没有布好了天罗地网,但却被猎物逃脱的事情发生。失利的捕猎高手罗安决定去找点乐子,维护住心理的平衡。
“今晚你回家住吗?”从飞机上下来,分别时的周飞羽问他。
“不一定。”罗安说,“你别等我。”
“好。”周飞羽自然而然地应道,完全没有一丝不快或是挽留,而是泰然自若地习惯性叮嘱他,“注意安全。”
罗安拍上了车门,心情更差了。
比起猎物,他还有个不祥的预感。
周飞羽,好像正在离自己越来越远。
虽然他讨厌别人的控制和占有欲,可他这样完全不管不问,好像又真的对自己无所谓了似的。
而且他最近总是对着手机露出奇怪的笑容,那笑容看起来实在是碍眼极了。
罗安想要的是忽远忽近的距离,给他自由,但又偶尔管束,而不是完全放养。
但很可惜,这世界上可能没有人能够完美掌握他内心的节奏。
连他自己怕是也不能。
情绪低落的罗安别别扭扭地去了常去的酒吧,呼朋唤友地叫来他们陪伴自己打发寂寞的时光。
他一连玩了三天,累了就睡在他长租下来的酒店套房里。那间房有能够俯瞰整个N城上城夜景的大落地窗,是这座钢筋混泥土铸成的森林难得的美丽风景。五十层的高度,正好也可以远眺海湾对岸的岛屿上的山脉。
因此他常年包下了这套房间,只为了无聊时可以来看看夜景。
顺便,这家酒店的饭做得不算难吃。
在这期间,罗安没有收到周飞羽一个电话,或是一条信息。
元旦前一天,宿醉的罗安睡到了傍晚,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翻看手机。但看到毫无动静的来自周飞羽的信息栏,他又嗤笑了一声把手机扔到一边,完全不顾收件箱里的其他小红点。
他勉强支撑着洗漱了一下,前一晚宿醉后的头疼还在折磨着他,空空如也的胃里也烧得难受。不出意外,今晚他还是打算约几个朋友出来玩。
但真到了晚上,有个朋友匆匆出现,还带了一条无意间流露出的信息。
“哎,我刚刚从广场那边的Bar过来,碰见了上次在你家认识的那个男孩。”
“你说Eric?”罗安莫名心动了一下,“他在酒吧?”
他不是说他从来没去过酒吧吗?
更何况那是一家知名的gay bar。
难道他在骗人?
“是啊,他正跟一个大概有他两倍体重的男人在一起喝酒。”朋友说,“我本来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呢……哎?哎?Andrew!你去哪啊?!我刚来啊!!你怎么就走了?!Andrew?!”
不顾友人的阻拦,罗安夺门而出。
28.
等罗安抵达朋友口中的酒吧时,崔馨悦已经醉倒在吧台上了,身边还有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野男人,正在暧昧地摸他的后背,低头在他耳边询问什么。
“嘿,你想干嘛?”
罗安见状连忙上前,轰走了那个不怀好意的人。
他掏出口袋里的现金。
“这是我朋友。”罗安对酒保说,“我把他带走。”
平时都是自己喝多了等人善后,这还是罗安第一次给别人擦屁股。
他扛着烂醉如泥的崔馨悦走了两步,发现这家伙沉得像一袋水泥。
“他喝了多少?”他抓住酒保问。
“半瓶伏特加,加两杯Mojito。”
罗安看着醉得不成样子的崔馨悦咬牙切齿:“你可真厉害。”
他有点后悔没再叫个帮手来了。
罗安不知道崔馨悦家里住哪,也不并不打算把他送回家。
马上就要迎来新的一年,冰天雪地,连车都很难打。罗安自认不算手无缚鸡之力,但光是把他扔进出租车已经花费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让司机开往他这两天居住的酒店。
出了喧闹的酒吧,崔馨悦口中的呓语也变得清晰起来。
“老周……哥……哥……别不要我……”他缩在车子的一角,垂着头,可怜巴巴地像是条落水狗。
可他只有说梦话的份,连呼吸都颤颤巍巍的,还带着抽泣,“别不要我……我错了……对不起……哥……”
说实话,罗安听不太懂他在说什么,但能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到他的哀伤。
到底是为什么?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博士酒后会表现得如此难过?
难不成……是在想念和他分手的女友?
罗安百思不得其解。
他觉得自己很奇怪,明明不该自己管的事,自己却不辞辛劳地前来——这大概是第一次。
要知道,他一直都是完全不挂心别人死活的性格。
叫来门童,把崔馨悦扔到酒店门口的行李车上,罗安给了笔不蜚的小费,让他们帮忙把人运到自己房间里。
他因为崔馨悦的折腾除了一身臭汗,准备一回到屋子里就先洗个澡。
通往五十楼的电梯里,缩在行李车上的抽抽噎噎的崔馨悦看起来更可怜了。
罗安和门童对视了一眼。
“喝多了。”他抽了抽嘴角,“应该不会咬人。”
门童了然地点点头,显然是见过大世面的:“等一下我再叫前台给您送一套新床单来。”
罗安还没明白那套新床单是怎么回事,就跟着对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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