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事实上在再次见到黑压压的一群人在我对面盯着我的时候,我还是大脑一片空白了。
抱着设备跑出来,我才想起来我提前在脑内预演过的好多话术大都没有正常发挥出来。
唉。
我觉得我大概有一半的脑细胞都在憋毕业论文的时候用完了,不然怎么会总是干一些缺心眼的事。
——当然我也不是说我之前有多聪明,只是觉得好歹比现在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样子要好一些。
其他事忘了也就罢了,最重要的事情我也忘记了……
我其实想问那个大哥,就,周飞羽现在这个鬼样子,我怎么让他兽性大发扑倒我?
这很不科学啊。
就算是我能用尽各种手段达到了目的之后报警,警察能信?法院能信?律师能饶过我?
他断了条腿,不惜拄着拐拖着残肢来猥亵我,我觉得,如果把自己放在陪审团的角度上来看,这可能不能说明他品行败坏以权谋私利欲熏心,这甚至不能说明他对我早有企图蓄谋已久,这怕是只能用他身残志坚、恨我入骨且脑子短路,外加上我体格孱弱,且还抱着一丝欲拒还迎的态度。
不然很难还原案发现场。
想到这里,我不小心掰断了手里的胡萝卜,只好默默地把那两节萝卜放进了购物车里。
……我觉得我和那个金牙大哥,肯定有一个脑子不好。
小罗家不行啊……怎么找了个脑子不好的人来忽悠我。
这不科学。
第62章 信任
272.
我想开了。
买个菜的功夫,我就跳出了之前的思维陷阱。
可能是之前的失恋——姑且算是失恋吧——影响了我的思维,让我的智商暂时性地降为了负数。其实静下心来一想……
我干嘛要听一个傻子的摆布?
还遵从他给我设定的截止日期?乖乖跳入他给我铺设的陷阱?
凭什么啊?
我提着买到的东西,兴冲冲地回到家,Kevin听见动静迎出来,接过我手里的袋子。
“Eric,中午吃什么?”他现在已经对这个家里很熟悉了,“我来帮你准备。”
“袋子里有冻披萨。”我说,“扔到烤箱里烤一下就行。”
Kevin的脸肉眼可见地垮了。
“速冻披萨?”他表现得很不可思议。
我装作没看到他的不满:“嗯……你不爱吃?”
“OK啦。”他勉强笑了一下,又小声嘀咕,“嗯……就是……我昨晚刚吃完披萨。”
“是嘛,那希望你吃的不是我买的这个口味。”我毫无同情心地说着。
我感到他看向我的眼神中有怨念,仿佛在抱怨,你天天闲在家里,居然连饭都不做。
就不做,咋地。
我又不是真的是个保姆。
我换了鞋,跑去书房找周飞羽。
“老周,你现在忙不忙?我有话跟你说。”我直接反锁了门,甚至在反锁门之前谨慎地把他的手机扔了出去。
他好像正在审什么文件,看到我闯进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但很快,当他看到我,他就换上了一副温柔的笑脸:“不忙。你今天去哪里买菜了,怎么花的时间比平时久了些?”
“就跟你说这事呢。”我是抱着书包进来的,我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你信我不?”
“当然。”他回答得毫不犹豫。
“有多信?”
“100%。”
“你觉得我会害你吗?”我问他。
“不会。”
“那我和Andrew同时掉水里你会救谁?”
“……”周飞羽哽了一下,吞了口口水,“你怎么会想起问这个问题……”
“说吧,救谁。”我执意问他。
“Andrew会游泳。”他显得很为难,顾左右而言他。
我妥协了,换了个问题:“那如果我和他说的事情相矛盾,你愿意相信谁?”
他显得更为难了。
“要不还是回答上一个问题吧?”
“滚。”我气得跺脚,“你个没出息的妻管严。”
我正要愤然离席,他眼疾手快地拉住我。
我俩拉扯之间,他唤了我一声:“小悦!”
我背对着他叹了口气:“我以为我们之间,最基本的信任是有的。”
“我当然信你。”他忙不迭地改口,“但是你突然问我这样的问题……”
我忽然意识到我好像又把事情想得简单了。
但,事已至此,我也不好回头,只好循序渐进地试探:“你和罗安在公司的问题上,有过争执吗?”
周飞羽皱着眉思索片刻:“应该没有吧。”
“你们有利益冲突吗?”我又问。
他还是否定:“他不是个在乎这些的人,你也知道。”
“那……如果我说,现在,有一些人,很有可能是与他有关系的人,想为难你,你相信吗?”我字斟句酌,怕引起他的反弹。
但周飞羽第一反应仍然是否定:“怎么会?他……不会的。”
“不一定是出自他自己的受益,但是大概率和他相关。”我说,“老周,你想清楚,真的没有吗?真的没有一点动机吗?”
我查过我前东家公布出的法人和股东信息,董事会里有几个人的姓氏和罗安一样。
“你想说明什么?”他看起来有些警觉。
我看着他的眼睛,从里面还是读到了一丝怀疑。
他觉得他还是不信我。
想也是,与和自己朝夕共处十年的爱人相比,我这个从天而降又带着浑身谜团的陌生人,孰轻孰重,一看便知。
我现在有一些拿不准了……到底要不要告诉他我被人胁迫的事?
更重要的是,在我告诉他了之后,他会信吗?
273.
讨了个没趣,我很是气馁。
其实还是气自己,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总是在做这种明摆着不会讨好的事,现在甚至想要离间人家小情侣。
我凭什么呀?
就凭我买的速冻披萨是他喜欢的味道吗?
我拎起包转身就走。
他连忙滑动着转椅来追我:“小悦,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意思——你听我解释。”
我在门前站定,但没回头。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但是……”他顿了一下,“我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那看来是真有事了。
我终于看向他。
他眉头紧锁,手上无意识地把玩着笔,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想说就别说了。”我刺激他,“反正你也不信我。”
“不,我没有。”他叹了口气,“你先容我想一想这么说……这件事说来话长。”
我猜想这可能涉及到一些内部消息,便果断打断他:“算了,我也不想知道,反正也不是我的事,我可不想再应诉一次商业间谍。”
“不是的不是的。”他又蹬着地把椅子朝我滑了几步。
身残志坚的样子还有点可怜。
我不为难他,便坐在了门口的脚凳上:“你拣能说的说吧。”
他沉吟片刻,终于还是和我讲了。
这涉及到他们创业伊始的故事。
那个时候的公司,其实有四位创始人,那第四位现在已经在公司历史上被抹去的,是罗安的一个堂哥,负责的是提供技术支持。
创业公司本就不稳定风险极大,但好在有罗安家的人脉关系,一路磕磕绊绊也走了下来,但即使是这样,前期也遇到过资金链断裂拉不到投资而导致的员工集体跳槽事件。
罗安的堂哥也是那一次风波带着心腹和技术机密转投了伸出橄榄枝的大公司,导致本就摇摇欲坠的公司差点倾覆,还反而起诉了周飞羽争夺知识产权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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