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安手足无措地看着我:“崔,拜托……”
周飞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瞪着罗安:“你进来,我现在和你重新写一份。”
我毕竟不是专业售后,一夜之间能够配齐所有维修配件也不现实。
但修不好电脑,我还是能抢救一下数据。
好在晚饭是冰箱里的半成品,我趁着他俩工作的,去电子产品商店买了移动硬盘和工具回家拆了机。
好在罗安的笔记本是最新款,和我的一样。
思路很简单,只需要把他的硬盘拆下来换到我的电脑上,把数据拷出来就行了。
清空硬盘,再把进水的机器送去官方售后维修,也不害怕信息泄露——毕竟罗安缺的不是一台电脑,而是硬盘里的数据。
拆机过程很快,难度也不大,我很快地对换了硬盘,在我那台笔记本成功读取了他的数据的时候,松了口气。
——这台机器还是我和怀恩一起买的。
这不免让我想起我们合力完成的那篇可怜的论文,那被我当做是我和他感情结晶的东西,还没被投出去,就已经因为我和他的感情破裂而胎死腹中。
享年一周。
所以说,一定要做一个合格的负责任的父母才行。
“Andrew,你来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文件,”我把被周飞羽训得臊眉耷眼的罗安叫过来,他翻了一会儿,果然找到了那个文件。他一扫阴霾,惊喜万分,虽然发现文件的最后一点更改没有被保存完整,但这结果已经比全盘重来要好太多了。
罗安太过高兴,以至于他忘形地捧着我的脸狠狠地亲了我一口,吓了我一跳。
“谢谢你崔!你太棒了!”
一口没够,他又来了好几口。
我把他这个啄木鸟从我眼前推开:“好了好了。”
“你救了我一命,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他说着说着就开始天马行空,“只好对你以身相许。”
我吓得恨不得拔腿就跑,最后只好威胁他:“你再这样我就把文件删了!!!”
他这才作罢。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趁机送客,“备份好了我叫你。”
“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他扒在门框上舍不得走。
“都行,叫外卖吧,外面下雨了。”我摆摆手轰他出去。
终于得以插上新买的移动硬盘,我开始给这块硬盘进行全盘备份。
过程会用时很长,我无聊地伸了个懒腰,随手拿过刚刚结账的时候顺手买的指尖陀螺玩了起来。
第64章 生气
277.
我一边欣慰于帮到了罗安,一边却不愿接受他的感谢。
看他这么高兴,我甚至还有点想骂他。
——我这心态,恨人有笑人无的,也太不好了。
我自我反省着。
系统快备份完的时候,罗安订的餐送到了。
居然是火锅外卖。
他是真的照顾了我的口味,因为他本身是不太能吃辣的,周飞羽也是,这次他却订了一只辣锅,还有铺满了整张桌子的食材。
这也太隆重了。
这么多吃的,我一个人肯定是吃不完的,怕他俩吃不惯,我又额外架起了一个清汤锅放在他俩面前。
我一个人守着我的红油辣锅,美滋滋。
“又不是过节,又是晚上。为什么点这么多?”我倒是一点也没客气地笑纳了面前的毛肚鹅肠。
罗安居然对我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
“自然是为了答谢你这个救命恩人。”周飞羽替他回答,“不然要补二十页的报告,我们今晚都别想睡了。”
罗安又塞了一大盒羊肉卷到我面前:“崔,你快吃,我把他们店里所有的东西都点了一份。”
哎,真是铺张浪费。
我抿了一口罗安执意用来配火锅的白葡萄酒。
不过……这家店也真是不容易,居然在A国连豆腐都能凑出四种来。
吃火锅,难免时间久了一些,饭后罗安主动要求收拾残羹,我便也不再客气,回到屋里继续鼓捣他的硬盘。
吃饭的功夫,系统已经备份完毕。
按照我的习惯,备份完系统,还要逐层检查备份文件进行剪切,以免遗漏。尤其是收藏网页,本地缓存之类的,指不定就能找到什么遗漏的重要内容。
出于职业道德——虽然我并不是一个专业修电脑的——但我没有旺盛的好奇心,没有意愿去窥探别人的秘密。
只是在拷贝应用缓存的时候,系统弹出了几个警告:
该文件过大,无法回收该文件,是否直接删除?
我正要点否,按下鼠标的手指却无法再动了——提示框里的几个文件名,和路径里的文件夹名,都由不得我忽略。
冥冥之中,我觉得摆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神秘的盒子,勾引着我去打开。
但一旦打开,背后很可能是一个……不好的结果。
我按住鼠标的手指无意识地拖着光标往一侧滑动,躲开了那个按键,选中了跳过,并勾选了全部。
剪切程序继续运行。
我平时不是个记忆力很好的人,但可能是因为心理暗示的原因,我眼前一直不断地浮动着那一行路径和那个文件名,迟迟没有消退。
直到所有剪切任务完成,硬盘上只剩下那几个大到无法回收的文件。
我看着它们,感觉它们也在看着我,这几个文件,仿佛在我面前织起了一张大网,等待我的深陷。
我……该打开它们吗?
277.
我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尤其是在看到了那个视频文件的缩略图之后。
当我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播放器已经开始播放视频——一段长达两个小时的视频,连打开文件都需要好几秒。
那是一段监控录像。
画面上黑乎乎的,应该拍摄于夜间,画面里的场景我不能更熟悉——那正是我在怀恩家居住的那一间卧室。
而当时的我,正躺在床上时不时地动动身体。
过了一会儿,我看到画面亮了一点,摄像头角落里出现了一个矮墩墩的身影,姿势熟练地顶开了房门,绕着我的床边转了两圈,随后卧倒。
又过了一会儿,我起床进了卫生间。
视频是被剪辑过的,看到画面角落里的时间水印,那正是我失眠的那段时间。
这发现让我毛骨悚然。
……那个房间居然安装着摄像头,我竟一点也不知道。
而且,这段视频为什么会存储在罗安电脑里?
是谁给的他这段视频?
是只有这一段视频,还是他能够通过摄像头观看直播?
怪不得,怪不得他那时候如此沉得住气,完全不急于联系我,甚至给了我足够的自由。
会不会……怀恩的房子里不止这一个摄像头?
细思极恐。
我甚至来不及愤怒,就已经汗毛直竖。
太可怕了。
当得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控下的时候,那种感觉直叫我不寒而栗。
他到底知道我多少事?
我惊魂未定地去翻找那个文件夹剩下的文件,里面几乎全是视频,大概有两百多段。我不知道他拿这些视频用来作什么,但这让我非常不适。
除了那些视频以外,我还在文件夹里找到了一些关于我的资料文档,甚至包括曾经的校园卡照片和几个我没见过也看不明白的文件。
我心情很复杂,关上了文件夹。
我其实不太明白这些资料出现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罗安调查我?还是在为我的官司搜集证据?
可如果是后者,他 为什么不直接找我要原始资料?反而要大费周章地私下搜集?
还有,那些视频……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也许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未经同意在怀恩家里安装摄像头,但我总觉得这种可能性并不高。
这件事让我看不懂了。
我越想越不对劲,也越想越浑身发冷,虽然明知自己偷窥是不道德在先,但还是忍不住抓起电脑冲到罗安面前质问他,为什么监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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