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谢存把花束轻轻放在桌上,握住迟清行的手,“清行,你也应该回去了。”
他不知想到什么,眼眸里的情绪黯了几分,很浅地掠过一丝笑,“谁都没法永远待在乌托邦里,不是吗。”
迟清行刮他一眼,没有抽出手,只是语气骤然转冷:“谢存,你以为我和你待在这里,是因为我不想把你带回迟家?”
谢存低着头,没有接话。
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准确的说法是,他一直逃避着,不想正视这个问题。
迟清行之所以留在S市,恰恰相反,不是觉得他跟谢存的关系无法昭告家族,而是不想让别的人,再跑过来打扰他跟谢存了。
在他心底深处,盘亘怎么都挥之不去的不确定感——即使谢存在床上,被他逼得一遍遍袒露爱意,他依然觉得,谢存对待两人感情的态度,并没有自己那么坚决。
因为谢存曾经退缩过、放弃过。
如果之前他自己也没考虑清楚,放任了谢存的退缩与放弃,那么现在,两人的关系发展到眼下地步,他绝无法容忍谢存因外部阻力,再一次放弃了。
“如果你想回去,我们今天就可以走,”迟清行的声音又凉又沉,“但我必须说清楚,回去之后,不管发生什么,你不要再想从我身边逃掉。”
谢存愣了愣,旋即摇头一笑:“我不会。”
“你最好不会。”迟清行看牢他,“如果你那样做,我一定把你关起来,关到一个你跑不掉的地方,从早到晚,没日没夜地操你,操到你合不拢腿、下不了床,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衣服都没法穿上——你听明白没有?”
迟清行的威胁太离谱,以至于谢存觉得他在开不入流的玩笑,但迟清行脸色冰冷,一丝玩笑意味也没有。谢存呆呆站着,喉结滚动,好阵子没发出声音,最终只能抿起唇,哑然点了点头。
第100章 割裂【那样一个人】
晚上九点,迟苒结束晚宴,带着醉意返回宅邸。她换衣上楼,余光一瞥,顿住了脚步。
“呦,”迟苒嗔笑,“稀客。”
迟清行的视线从书上移开,不带情绪地落向她。
迟苒满腹余怒,不愿与他多说,径直走回自己房间。
没过多久,她快步折返,“梳妆台上的项链是你放的?”
“都川介的新作,”迟清行看着她,“全世界只有这一条。”
迟苒吃惊极了:“都川介去年公开宣布不再设计饰品,你怎么请他出山的?”
“嗯,”迟清行挑眉,“是挺费劲的。”
迟清行说得轻描淡写,但迟苒作为都川介的膜拜者,深谙这位宗师乖僻的性情,能说服对方单独制作项链,迟清行必定花了不少力气。
迟苒的怒意就像泄气的皮球,一下子瘪了。
她缓步走过去,坐到迟清行对面,从红唇里哼出讥笑:“好呀,迟清行,心思打到你姐姐这来了。你以为送我一条项链,我就会纵容你胡闹?”
迟清行放下杂志,语速很慢地说:“我没有胡闹。”
迟苒一怔,与迟清行四目相对。
她很清楚,这个问题上,不是她退,就是迟清行退,如果谁都不退,问题只会越演越烈,落个满盘皆输。
迟苒沉默片刻,从茶几的烟盒里摸出一根烟,点燃抽了几口。她手指夹烟,往后一靠,妥协了:“你自己考虑好怎么跟爸妈交代。”
“我刚才已经给他们打了电话。”
迟苒没想到迟清行处理得这么坚决、迅速,吃惊地瞪圆眼睛:“你怎么说的?”
“说得很简单,”迟清行垂眸,“我有喜欢的人,对方是男性,希望他们能接受;不接受的话也不要反对,即使反对,对我也不管用。”
迟苒牙缝里直冒冷气:“你可够绝的。”
“因为是爸妈,我不想把话说得遮遮掩掩。”
“爸怎么说?”
迟清行扯扯嘴角:“你还不知道爸?他没主张,我妈同意他就同意。”
“那妈呢?”
“……妈,”迟清行眉头紧蹙,语气低沉下来,“她说,她还不能理解我的做法,需要时间考虑。”
这倒不算是一个很坏的沟通结果,迟苒暗想,大概是迟清行说话太绝,把洛娴企图劝说的意图都扼杀于摇篮了。
“姐姐。”
迟清醒忽然像小时候一般,嗓音很轻地喊她一声。
迟苒打个激灵,本能涌起不好的预感。
她看向迟清行,只见迟清行半透明的眸里,闪现一种让她无法拒绝的恳求眼神:“我这段时间都会待在M市,工作全部交给我就可以,你替我去趟爸妈那边,陪陪他们好吗?”
迟苒差点应允。
她用了极大理智,才克制作为姐姐的感性冲动,语气勉强地说:“你借花献佛,原来是这个心思。”
迟清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迟苒酒气上涌、胸口发闷,不想与其废话,把烟头狠狠摁灭,起身说:“知道了,我明天就买机票飞去爸妈那,帮你收拾烂摊子。”
她不甘心,“帮你收拾烂摊子”几字,说得咬牙切齿。
迟清行随之起身,扶住微醺的姐姐:“我送你回房。”
“你少来。”迟苒冷笑推他。
迟清行离她很近,自己弟弟无可挑剔的俊朗面容在她视线里清晰放大。她心绪复杂,借着醉意开口:“你怎么看上那么个人,我真是搞不明白,不过我不打算为难自己,非要搞明白了。我只问你一句,”她顿了顿,“他跟韩呈断干净了没有?”
迟清行动作定住,目光锐利地扫过迟苒,语调变得生硬:“他跟韩呈本来也没有什么,是韩呈强行留他在身边。”
迟苒听见这个回答,满脸错愕,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弟弟。
——那样一个身份卑微、乏善可陈的男人,犯得着韩呈“强留”?
不过事到如今,她不会再把自己心底的不齿挑破,激化无意义的矛盾了。
迟苒心灰意懒,冷笑一声,不再接话。
迟清行一言不发跟在身后。
迟苒走到门口,准备进房,突然一转身,踮起脚尖,仰面贴近自己弟弟:“就算你不爱听,我还是得提醒你一件事:谢存从小在韩家长大,算起来,他跟韩呈认识的时间,可比你久太多了。他后来书都不读,跑去给韩呈卖命……这里头的感情,就算与情爱无关,你也得仔细掂量掂量。”
话音落下,迟苒不再理会迟清行,快步进房,反手砰一声甩关门。
原本置于床头柜的台灯掉落在地,尸体一样幽幽躺在暗纹地毯里。
浓烈的腥膻气息填满房间,空气都变得粘稠淤塞。
查筝满面妖色,从喉咙里滚动兽似的呜咽,双臂死死勾缠男人精壮的后背,渴望被其更加残酷、粗暴地侵犯。
男人抽插一阵,忽然拔出来,离开他的身体。
查筝即将再次高潮,焦灼抱紧对方:“韩呈,不要停下……”
“我待会还有工作,你自己解决吧。”
韩呈往他体内塞入振动棒,拿了衣服去浴室。
查筝就像当头浇下一盆冷水,骨头都发起冷来。他愤恨拔出震动棒,扔到韩呈身上:“你操爽了,拔了鸡巴就走,给我这玩意?”
韩呈嫌恶说:“查筝,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条发情的母狗。”
查筝闻言,不知想到什么,扬唇艳丽笑了。他从床上坐起,把双腿大大分开,将自己被抽插得红肿溢血的私处一览无余展露给对方。
“没错,我是母狗,”他笑盈盈说,“那天天跑来狂操母狗的你,就是条下贱的公狗。”
查筝疯话连篇,但很少像此刻般直接挑衅韩呈。韩呈眼中浮现怒意,很想扇查筝两巴掌,不过查筝挨了打只会更兴奋,他待会还有重要会面,无意再此逗留,阴郁刮查筝一眼,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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