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信冕安的前辈或是元星宫的长老会这样对江氏的少主。
黄长老离场之后, 谢缙奕显然也没有想久留的意思, 转步迎向盛怀昭与云谏。
“谢道君。”而站在大殿上的萧宗主却往前一步, 神情紧张,“你先前说落儿身染蛊毒一事,可否细说?”
他虽然是个没有实权,近乎无能的父亲,但在这种时候还是相当上心自己孩子的事情。
谢缙奕淡然回扫一眼,显然是对长望门并没有什么善意:“我不过是奉命过来传个话罢了,不懂医治之术,萧宗主与其在这里问我,不如找几个精通蛊术的医修帮萧少主看看。”
他此行前来只为眼前二人,他人宗门之事绝无插手之意,更不想对先前质疑自己的人提供援助。
萧宗主还想说什么,却见坐在木案前神色散漫的少年冲着谢缙奕清浅一笑:“江少主身体可还好?”
谢缙奕微微颔首:“先前不告而别,他很担心你们。”
“我们也还好,活蹦乱跳的。”盛怀昭支着下巴,闲散回头时正好和云谏对上视线。
谢缙奕自然也是注意到云谏与之前不一样,虽然在盛怀昭身边的云谏总会露出意想不到的表情,可这时的少年灵气纯粹,剑意更深,显然在分别这几日里修为又精进了不少。
“这是我来之前,明瞬交代我的。”谢缙奕抽回视线,俯身将怀里的一块玉简递给盛怀昭。
明瞬规整乖巧的字迹,写的是针对蛊虫的初步治疗之法。
在那双母女到冕安的时候,明瞬就已经意识到云谏他们又遇上事情了,在江家的帮助下他很快就找到了应对的良方,虽然根除还是有相当的难度,但至少能抑制人体内的蛊虫作祟。
萧宗主清楚自己失了待客之道,郑重致过歉意后回首看向萧落。
“萧宗主,谢道君性子冷,说话就是这样,你别放在心上。”临行前,盛怀昭将玉简递给身后的虞瞳,“我们虽然不懂医术,但治疗此蛊毒之法还是有的。”
小狐狸突然被予以重任,尴尬地回望好一会儿,这才端着玉简在心里骂骂咧咧地走到萧宗主跟前。
谢缙奕负手而立,显然没有对盛怀昭的选择做出任何满与不满的表情来。
“这……”萧宗主神情愕然,显然是没想到谢道君拒之不答的事情会由盛怀昭回应,“这怎么……”
“没什么怎么不怎么的,”盛怀昭随性道,“反正你们现在也没有真的相信我们所说的话,这玉简上记载的术方我也没实施过,用于不用取决权都在你。”
“只不过,”临走之前,他还是回头,露出得体礼貌的笑容,“我不希望那位黄长老知道其间的任何一个字。”
那老头子不信他,还要反咬一口谢缙奕跟冕安,盛怀昭可不至于那么圣母心,这时候还给那姓黄的送药。
给萧落,纯粹是欣赏这位萧少主的亲民体贴和隐忍耐心。
萧宗主紧紧握着玉简,愈发觉得眼前的少年远不如自己所想那版轻佻无用。
他随身带着位修为莫测的剑修,自己的儿子替他说话,连元星宫跟冕安都要让他三分……若他还跟黄长老一样目中无人,那是相当愚蠢了。
“无论如何,”萧宗主抱拳,“多谢四位。”
回到山头时,盛怀昭才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刚刚真的像开班会。
系统:……你们哪个学校的,什么班会那么严肃。
谢缙奕随着三人到他们在瑶城休息的地方时微微蹙眉:“冕安的环境也不比这里差。”
言下之意是问他们为什么不跟他回去。
虞瞳抱着狸崽儿一副局外人的表情,视线好奇地在三人身上流转。
他至今还没从谢缙奕居然对盛怀昭那么有耐心一事中回神。
“你是冕安的宣传大使吗?”盛怀昭闲散道,“就住几天也得抢生意?”
谢缙奕不太懂他说的是什么,只道:“瑶城近日星盘不稳,是有噩兆要生,此地不安全。”
淮御剑君也吩咐了,若是可能,最好将二人带回冕安。
云谏不动声色地蹙了下眉,虽然能推断瑶城之灾与蛊虫和魔尊脱不开干系,但他本能却觉得……还有更加不详的事情被这两回事掩盖了。
“我也在想这件事,”盛怀昭道,“可是我还有东西落在魔尊手里,得拿回来。”
那只小白虎毕竟陪了他那么久,要是就这样把小东西送了,未免太可惜。
“谢道君,”云谏开口,“自我们离开后,可曾调查过引麓薛氏?”
“当然是有的。”谢缙奕答,“薛亭柏自联合几大宗门围攻冕安无果之后,便与他兄父一同去了南洲,说是南洲有妖魔作祟,他们亲自去消灾除恶。”
太奇怪了,就以薛氏釜底抽薪的作为,他们压根不会管寻常百姓的生死,更何况南洲跟引麓相距甚远,光是御剑飞行也要将近一天。
他们父子长途跋涉下去为人消灾?听起来太可笑了。
“那引麓呢?”盛怀昭却问,“当地可有出现什么怪异之事?”
谢缙奕摇头:“探子回报说并无什么动静,尘纤便命人着重跟查南洲一路了。”
盛怀昭:“薛亭柏跟善用蛊毒的魔修有所勾结,还搞出这么大的阵仗,他父亲十有八九知晓。”
云谏:“而那双母女身上也被蛊虫侵蚀,源自瑶城,证明魔修也与瑶城有所交集。”
谢缙奕眼眸微眯,显然也是深知这张笼罩半个修真界的大网相当不妙。
“引麓那边若有异变,十有八九已经发生了,薛氏父子三人出行……甚至可能是变相的出逃,”盛怀昭道,“由此可见,瑶城很可能是那魔修的下一个目的点,若就此离开,很快又会沦陷的。”
莫壬的所作所为,就是□□裸地告诉盛怀昭,他对云谏还没死心。
他对这修真界还没死心。
可是为什么,这人如此擅用傀儡蛊术,真身究竟在何处?
回过神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盛怀昭松开了摸索杯口的手,抬眼时才发现谢缙奕跟虞瞳都不在了。
“他们去休息了。”身后的人缓缓拥住他的后腰,“怀昭,你一下午没理我。”
盛怀昭无奈皱眉,笑着轻轻圈起他的手腕:“我这不是想事情么,而且哪有一下午。”
最多两三个小时。
但云谏显然是不满意他如此潦草的安慰,顺着松开了他的袖口,指尖沿着他的手臂轻抚。
“很痒。”盛怀昭发现他是越来越爱往奇奇怪怪的地方上蹭,回首环住他的颈肩,贴了个吻到唇边,“别那么幼稚。”
云谏垂下眼,明明怀里的人一直是笑颜,可他却抑制不住心底那层漫生的心慌。
他从前也有过这样的时候,那时是母亲闭关。
虽然每日都能听到母亲身边的婢女跟他回报消息,可自己却总觉得不安心。
而后来的结果便是……母亲入魔,屠了宗门。
“怀昭。”云谏将他紧紧抱在怀里,纵使落入床帐之间也没有平日的亲昵,“我想求你一件事。”
盛怀昭解他腰封的手略微一顿,这才意识到往日转移他注意力的法子居然在今天失效了。
“你说。”他慢慢坐直身子,摆出认真的模样。
云谏轻置起他的之间,虔诚地落在唇边一问:“等离开瑶城,我们将婚事补上,可好?”
之前在缪砂城时他便仔细思想过这件事,毕竟当时是定情求亲,又恰逢融魂,可怀昭当时显然心不在此,他便也不觉得有什么。
反正日后都是要厮守的,细水长流才是真。
可在瑶城的这几日,他却越发觉得自己需要这么一个仪式。
云谏极度缺乏安全感,自幼便是如此,所以越是这种时候,他越发急切地需要一个仪式去慰藉自己。
否则,他会想不到自己会因为得不到盛怀昭而做出什么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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