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嘴虽然刻薄,却相当好看。
比樱浅的色泽,透着细弱的病气,云谏知晓唇薄,贴在眼睑能被那点温热洇湿……
口哨捎着风轻撩过眼睫,云谏回神时,听到的是盛怀昭笑意轻佻:“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云谏阖目凝神,下意识压紧他的手腕:“你一定要这样吗?”
“怎样?”盛怀昭像好奇般偏头,系得松散的长发随之晕落,有一缕缠落到云谏的指尖。
这人浑身上下,竟无一处不狡黠。
“还是你觉得就这样搪塞敷衍过去,我会无动于衷?”云谏伏低半身,贴近盛怀昭的脸:“你本不想我知道他的存在,而现在瞒不过去了,你就不怕……我杀了他?”
盛怀昭眼底的笑意终于散了三分。
先前的吊儿郎当再无踪影,见他首次有屈服的迹象,云谏却并无分毫愉悦之感。
他知眼前这人心有所属,同样也警惕着,可当盛怀昭真的为其他人而出现情绪变动时,他却仍旧没有体味到报复的快意。
他原来,意非如此。
但又意在何处?
盛怀昭顺着他的手腕侧身靠落,浓郁修长的眼睫落出一片阴影,随后屈膝稍抬,反身将云谏压在床帐之间:“你在威胁我?”
若云谏没说这话之前,盛怀昭确实有一瞬担心他会对小哭包的人格做什么。
但云谏说了,他反而不爽了。
不让他知道两个人格的存在,是担心他会对自己做什么事而影响这个世界的存亡。
但用另一个人格威胁盛怀昭,性质就不一样了。
盛怀昭挣脱了他的控制,虎口将要抵在他的喉间,却猝不及防压伤了指尖被紫曜剑破开的伤口。
血抹在云谏的唇角,为他的清冷肃穆徒添一抹旖旎的色泽。
“你要是敢……”盛怀昭话到一半,便清晰地看着云谏眼尾的两道红痕泛起红晕,像是被激起的涟漪,顺着眼尾蔓延他的侧脸。
……诶?
刚刚憋着的戾气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盛怀昭力道稍松。
虽然不想承认,但冰山这个样子……跟魔域那晚有点像。
盛怀昭愣了一下,稍稍将手往锦被上半撑,战术后仰。
……嗯?
他的手摸到了什么?
云谏迅速地别开脸侧过身,盛怀昭好险被他掀下去。
盛怀昭神情微凝,罕见的有一丝意外。
云谏刚刚不是还跟他耍狠么?怎么一下子就……
还没等他想明白,用金丝绣着牡丹的锦被便被掀了起来,随后是云谏极羞愤欲死的警告:“什么都没有。”
盛怀昭当即:“明明就有。”
似乎是被他的理所当然与口无遮拦震惊到了,云谏眼尾的红延得更深,若浸了酒。
默默待机的系统很想让盛怀昭嘴下留情。
晚上的云谏向来冷得像块冰,这种一双眼通红,像被揪兔尾巴的样子……该说不说,相当可爱。
系统:宿主,你别把他逼急了。
盛怀昭看着故作冷静的人,愈发觉得他比想象中好拿捏。
刚刚不是还恶狠狠地在他跟前张牙舞爪么,怎么现在就跟打翻饭盆的小野猫一样,连逃都不知道往哪去?
“你紧张什么?”盛怀昭坐姿闲散慵慢,“我早就说了呀,你喜欢我的时候一夜七次,你还不信。”
他又开始胡编乱造,云谏抓住锦被的指节微顿,恼羞成怒:“出去。”
跟前的人一动不动,显然没有被他毫无威慑力的话驱逐,云谏半曲着膝盖,只觉得唇边的血腥味像某种诱人上瘾的毒药。
将他的血液都催化得滚烫,纠缠不休,坐立难安。
盛怀昭自然是没有送上门当工具人的癖好,但也挺意外云谏这个反应。
之前对峙的时候分明动不动就拔剑出手,怎么现在改套路了?
盛怀昭眼睫微颤,看到落在云谏唇边的血迹。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血?
云谏垂眸静心,极力想遏制自己如今乱窜的欲与念,却没想到持续蛊惑心智的源头主动蹭了过来。
盛怀昭用受伤的手轻抬云谏的下巴:“别躲,让我看看。”
鲜血的味道就在眼前,云谏自持尚好的自制力骤然崩裂,回过神时,那截指尖已经落入齿间。
他清晰地听见跟前的人轻之又轻的一声:“……疼。”
只是一个字节,却仿佛叩开了某扇布满禁制的门。
先前落于下风的愠怒而今卷土重来,他用犬齿轻抵盛怀昭的指尖,似报复般舔舐着伤口。
见他没有松口的意思,盛怀昭故作隐痛,顺了一把野猫崽子的毛。
他或许知道云谏为什么会这样了。
原书中盛怀昭堕魔之后,曾因至阴之体招来不少妖魔邪祟,而且有大部分极尽渴望他的血液。
因为至阴之体还有一个不得了的地方——血液于魔修来说堪比上等的丹药。
正因如此他才获得九尾一族的青睐,能与此等精通双修之法的妖族结契。
但他先前以为魔核转移给云谏之后,这乱七八糟的设定也该消失了,而且之前流血的次数也不少,没见云谏这样。
系统:……会不会是因为你们发生了亲密关系。
盛怀昭:还能有这种被动技能?
你们修真界真会玩。
血液流逝的感觉异常鲜明,若先前盛怀昭只是装作吃痛让云谏不再炸毛,现在他的视线确实有点发暗了。
“行了。”盛怀昭用指肚轻压他的唇角,“再好吃的也不能一次吃完,合理发展,循环利用懂不懂?”
云谏轻垂的眼睫微颤,停滞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略显慌张地推开了他的手。
“……你无需如此。”
盛怀昭:“啊对对对 。”
你是主角,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轻捻指肚,慢吞吞地想站起来,却身形微晃。
云谏眼疾手快地捞住他的腰部,潜藏的愧疚终于露馅:“你……还好吗?”
盛怀昭也没想到自己这么不好,只不过是被咬了会儿,怎么跟低血糖似的。
“晕。”他闭上眼睛,眉头紧蹙。
即便话没说开,云谏也知道此事因何而起,他护着盛怀昭后腰的手不自觉收紧。
舌尖还漾着腥甜的余韵,他嗓子发紧:“我也没让你这样。”
盛怀昭轻摁着眉心,只觉得眩晕得厉害,闭上眼都能看到星光闪闪:“我都看不见了,你说话就不能轻些吗?”
……这有什么关联。
云谏将他带到床沿,用枕轻靠在他的腰后,犹豫片刻,下榻端了一碗莲子粥。
开口前,他轻压嗓音:“喝点。”
盛怀昭慢吞吞地睁开半只眼睛:“真聪明,知道现在毒死我是最好的时候。”
云谏就知道他不会轻易妥协,顺着勺子轻抿了一口,随后皱眉:“甜的。”
那只勺子很快重新舀了一勺莲子粥,递到唇前时,盛怀昭又轻飘飘:“现在又不嫌勺子脏了?”
系统:……宿主,您真的很斤斤计较。
盛怀昭:是的,我睚眦必报,小肚鸡肠,恶劣到绝无仅有。
瞧着云谏刚涌出一丝担心的脸色又要沉下去,盛怀昭才低头。
“……还真是好甜。”
云谏嘴唇抿成直线,见他丝毫没有自己端着的意思,便捏着瓷勺继续递过去:“再喝点。”
盛怀昭这回没有讥讽,老老实实喝了半碗,直到实在腻了才别开脑袋:“喝不下了。”
云谏将碗放回桌面。
幸好冕安地大物博奢靡富贵,刚刚缺失的血气被半碗莲子粥补回来了,盛怀昭叹了口气:“这样看来,我这虚不拉几的小身板可怎么当你的长期饭票。”
放点血就晕,现在还说有上好的灵植养着,要出了冕安他得怎么补?
云谏同样知道他灵气的稀薄,错开视线:“我又不是非要……咬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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