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昭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他拦腰抱起。
“我知道了,”外衣被拢得严实,他只有半只眼睛露在外面,“我收起来,我自己走。”
“不行。”云谏再生重复,不容拒绝地将人往殿内抱去。
万物生映着日光尚有些依依不舍,云谏便回首:“晚些再回来。”
小树苗求之不得,新结出来的枝叶无风自动,像是给二人招手。
盛怀昭被折腾了一路,等回过神时已经被放到锦被堆叠的床褥间。
云谏的外衣落在床间铺开,像是布展的画卷,将有什么墨色染在其间。
盛怀昭还没来得及说话,吻又落了下来。
相较于小哭包的欲言又止和被动等待,他另一个人格却很擅长主动出击。
但这次的吻跟先前不一样,盛怀昭刚打算把自己丢失的地盘找回来,云谏却先一步退开。
脸颊泛红,气息虚急,连那双红瞳都显得格外水润温柔。
……盛怀昭读懂了这真心实意捏造出来的示弱。
为了让自己高兴些,冰山在假装被他驯服。
盛怀昭缓缓抬手捏住他的脸,带着一丝隐笑:“你的演技不好。”
“好的。”云谏低头,像是反驳般轻咬住他的指节,却又很快松开,“你被骗过。”
“……”盛怀昭迅速就想起在冕安那天,他哼笑一声轻压自己指节上的齿印,“你还有脸提那一次?”
云谏轻眨了下眼,细长的睫毛垂落在眼前,低头靠在盛怀昭肩上。
气息落到锁骨,痒意迅速蔓延。
盛怀昭意识到不对劲了……那天的事情按正常来说不是冰山会提的。
他提了,只能是另有所图。
识海里的系统非常自觉地屏蔽了,但盛怀昭却有些头疼。
昨天晚上才被小哭包折腾到大半夜,他还以为今天至少能缓一天。
“他比我先醒的,对么?”云谏的嗓音极近地落到耳边,分明是另含他意的质问,却像说悄悄话。
声音太近了,像是每一根神经都被轻轻地吻过。
盛怀昭又觉得自己心尖在颤动。
“……嗯。”
明明没有碰到,脸侧已经开始痒了。
盛怀昭挣扎好一会儿,决心还是躺平……毕竟这碗水得端平。
可等了好半晌,跟前的人都没回应,他才慢慢侧过脸。
云谏的手臂撑在脸侧,因为那双狐狸耳朵过大,盛怀昭回头时尖端那点绒绒的毛会擦过他的手腕。
“怎么了?”
盛怀昭话音刚落,便察觉他像被折腾到了一般揉住了耳朵。
这种触觉比原来要更加陌生,盛怀昭受惊般往下躲了些许,然后便迎上了沉暗的红瞳。
云谏的喉结轻轻滑动着,像是半天才寻出准确的命令词:“……不许躲。”
却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被轻握在手心里的狐狸耳朵轻动了一下,小小地象征了下叛逆。
随后跟前的人便哼了一声:“不听。”
云谏眯眸,另一只空闲的手落下,准确地抓住那只狐狸尾巴。
盛怀昭觉得很不对劲。
这多出来的玩意儿总让他有种难以控制的陌生感,像自己习惯掩藏的情绪会被这耳朵跟尾巴偷偷出卖。
而且冰山十有八九还发现了这一点,端着质问实际上是在观察他的情绪。
他妄图通过耳朵跟尾巴读懂他此时是在想什么。
是要还是不要。
手心压制的尾巴忽然从微微僵硬变得悠然从容,云谏眼睫微眯,重新看向跟前的人。
盛怀昭双眼微弯,睫毛交织眼尾上挑,竟有一刻当真像摄心掠魂的狐狸。
“不是说开了吗?”他轻轻偏头,耳尖沿着云谏的掌纹划过一道,“你想探知什么,直接问啊,为什么要靠观察呢。”
冰山像比之前要更加主动勇敢,但关键时候还是小心翼翼犹豫不前。
……两个人格都“麻烦”得要命。
盛怀昭覆手轻撑在身后,贴近云谏:“还是说,你真的觉得光靠看就能看明白我在想什么?”
光是气息就将他先前的谋算搅得一团乱麻,云谏彻底认输:“看不明白。”
盛怀昭将他拽到跟前:“那还看什么……”
……
黄昏将落,盛怀昭倦怠地趴在枕头上,云谏垂眼温柔地帮他揉着肩膀。
同一件事一天里折腾两回,手是真的很酸。
狐狸尾巴懒洋洋地搭在一旁,因为被清洗过而没有之前蓬松,但毛倒是顺了不少。
“还有哪里?”云谏放下他的手,低声问道。
“没了。”盛怀昭翻了个身,一把拽起被子将自己裹在里面,显然是不想交流。
云谏坐在一旁,刚想说什么,万物生的树枝便伸了进来。
它晒饱了太阳,带着一柄慢吞吞地回来了。
缪砂城的魔气要比魔域更加纯粹浓郁,万物生基本上已经能维持小树的形状自由出入。
如果万物生一直在此地,日后便不需盛怀昭的心头血所养,只需时间便能缓缓长成原样。
听到树叶的簌簌声,盛怀昭慢吞吞地掀开被子一角,看着树苗在跟前晃动。
还挺奇特的,分明没有五官,但他却能感受到万物生现在应该挺高兴。
见盛怀昭搭理自己,万物生轻抖了一下树叶,碎雪徐徐飘落。
霄姬的冰团又来邀他们去用晚膳了,托万物生传话。
盛怀昭慢吞吞地坐了起身,将早上霄姬给他的冰瓷瓶拿出来。
“云谏。”
被他冷落好一会儿的人低头:“嗯。”
云谏的两个人格都知道盛怀昭与霄姬的血缘关系,亦知道霄姬精通魂术。
盛怀昭把瓶中的药倒在掌心,犹豫片刻:“若你愿意融魂,服药。”
他们这次入魔域就是为此事而来,如今只差一步之遥,决定权全在他的手里。
盛怀昭其实还想说什么,但翻来覆去这两个人格都是同一个人,而且融魂之后记忆也会想通,有些话到嘴边又失去了说出口的意义。
云谏凝着他手心许久,指节轻抬:“怀昭。”
盛怀昭看着他,眼示疑惑。
“魂魄相融后,我便是我,”他将药吞服入腹,眼含珍重,“我们成亲,可好?”
……这算是求婚吗?
盛怀昭下意识摸了一下耳垂。
人家交换戒指,他们交换骨头,成个亲好像也是理所当然。
“……你要不后悔,那就成吧。”
云谏握着他的手,在掌心很轻地吻了一下,笑意绵延:“又怎么会后悔。”
盛怀昭被他盯得心底发痒,一双耳朵也悄无声息地往后顺成飞机耳,但表面上仍是冷静自持。
云谏默不作声地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刚觉得可爱,他又一把掀起被子把自己盖住。
“下去换衣服,待会吃饭。”
“好。”
入夜要去用晚膳时,盛怀昭还偷偷观察了冰山一会儿,相较于早上小哭包的惊慌失措,这个人格倒是沉稳许多。
盛怀昭其实代入了一下,想过要是云谏的双亲未亡,他以这种身份去吃饭自己会怎么样。
他认为自己的紧张未必会比小哭包要少……毕竟他好端端地将一个洁清自矢,纤尘不染的天下第一拐到死胡同里了,还时不时对人上下其手。
这么想还是自己更不当人些。
来接人的冰团子守在门外,见两人出来便尽职尽责地带路。
虞瞳早就站在早上的大殿前,只是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该进还是该出,只能扛着冷风在院子里等盛怀昭跟云谏。
两人出现时,虞瞳的眼落在盛怀昭那双狐耳朵还有与云谏紧牵的手上,一时心虚。
云谏果然还是发现了自己对盛怀昭做的好事,待会见到他的时候……会不会拔剑给他一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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