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被白虎抓了吗?”云谏这才揉揉眼睛,糯声问道,“有哪里受伤吗?”
“……啊。”盛怀昭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腹部,错开视线,“我说那白虎后悔了,半道把我放了,你信吗?”
云谏方才是清楚地探知恶虎的气息是凭空消失的,什么半道后悔定是假话。
感受着小哭包沉默的凝视,盛怀昭非常不自在地维持着脸上的冷静。
“我信。”而下一秒云谏却蹭到他怀里,“娘子说什么我都信。”
盛怀昭:“……”要是你晚上的人格也这么好骗该多好。
小哭包情绪终于稳定下来,盛怀昭刚想找个办法出这山谷,却发现小哭包一直在偷偷望着他。
“怎么了?”盛怀昭腹部有些难受,倚靠在一株枯木上,好整以暇地等他发作。
云谏扭捏片刻,缓缓将那袖血书拿了出来,颤声问:“娘子,这封和离书是你写的吗?你要休了我吗?”
盛怀昭:……我就知道。
“此,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先离开这里。”
云谏察觉盛怀昭的回避,默默地把袖子收入怀里,重新御剑:“好。”
虚润山上一片狼藉,盛怀昭绕了许久才找到明舜,小和尚像进泥巴里滚了一圈,浑身脏兮兮的。
云谏落地时看着地上的土坑,林掌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着陈迁跑了。
“云谏,带他走。”盛怀昭轻声道。
云谏微顿,目光紧随着盛怀昭:“娘子不需要吗?”
盛怀昭莫名:“断腿的又不是我。”
跟前的冰皮团子当即又可怜兮兮的:“可我想抱你……”
明舜可不敢掺和两位的家事,摸出一根树枝自己坚强地站了起来:“我没事。”
自从目睹了林掌门的惨况后,他可完全不敢把白日的云谏当单纯的小哭包来看待,甚至隐约觉得他白天的人格要更可怕些。
盛怀昭懒得强人所难,担心延风派还会纠缠不休,先行离开。
但御剑离开延风派时他才明白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延风派的主峰都缭绕着黑烟,几座山峰看起来都相当不太平,林掌门怕是自顾不暇。
不会是天降正义掉陨石砸的吧?那可要谢天谢地了。
一个时辰后,云谏带着两人停落在一处叫梅衔域的地方,用之前玉佩置换的银钱租了一处客栈。
最近有不少外来的修士在此处歇脚,房源紧张,明舜独自一间房,盛怀昭只能与云谏一间房。
请了大夫,置办好药材,再卸下一身血腥味时,已然黄昏。
盛怀昭盘腿坐在床榻上,眸色凝重地盯着手心里的一枚玉齿。
这是虚润山那只守山恶虎被他吞噬后剩下来的东西。
这个异能是盛怀昭穿进这本书之前通过某种机缘巧合获得的,刚开始系统说以前的东西带不过来时,他还有点遗憾。
而当自己面对那只灵虎产生强烈的饥饿感时,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本以为我是个废人,但好像又不完全是。
“不管怎么说,以后勉勉强强能自保了。”盛怀昭漫不经心地把玉齿放入衣间,“系统,在白虎追我的时候,你好像断连了,是吗?”
识海的系统沉寂片刻,它没想到一晃而过的异样也被盛怀昭捕捉到了。
系统如实相告:嗯……自从你的“饥饿感”复苏时,我就隐隐约约开始跟你失去同步。或许是因为剧情变更过于巨大了,我的存在被这本书的天道影响了。
系统存在的意义,是让盛怀昭兢兢业业按照剧情走,在未来成为反派被主角一剑了结。
盛怀昭为求自保改命忤逆了天道,迟早要被问责。
“如果你跟我彻底失去同步会怎么样?”盛怀昭问。
系统:你会彻底与我断开连接,失去我的帮助。
“那挺好。”盛怀昭垂眼,“清净。”
系统:你三十六度的体温是怎么说出那么冰冷的话?
系统也不知道自己这种断断续续的情况还能维持多久,犹豫着要不要提醒宿主不要太违背剧情,但一想到最违背剧情的他们一开始就做了,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是小巫见大巫,系统又陷入了沉默。
屏风之后探出了半个脑袋,盛怀昭回头就发现云谏小心翼翼地望着他。
……是了,刚刚在山谷里他跟小哭包还没掰扯清楚那袖“和离书”的事情。
眼看着天快黑了,盛怀昭在“随随便便敷衍过去明天再说”和“现在马上就敷衍他”中选择了后者。
“云谏。”他率先开口,轻轻拍了拍身侧的床褥,“过来。”
小哭包很轻地应了声,小心翼翼地绕到他身侧,明明换了身白袍,但手上还拿着那截残破不堪的袖子。
云谏站在他的跟前,没有要坐下的意思,直愣愣地盯着他看。
“我没有要与你和离的意思,这不是我写的。”盛怀昭如实交代。
云谏微微动摇,但又轻咬着下嘴唇,仿佛不敢尽信。
盛怀昭无奈:“你不信就拿纸笔来,对对字迹。”
云谏眼神微亮,连忙为他铺开纸笔,盛怀昭只写了个和字又被他打断。
“我信你。”他只要和,不要离,“字迹不是同一人的。”
盛怀昭把笔一放,怕他又问是谁写的,先下手为强轻拉开了他的衣襟:“你的伤怎么样?”
云谏愣了一秒,下意识想挡住自己的胸口,却又因为是盛怀昭而忍住了动作。
盛怀昭的五指纤细银白,如冷月银辉洒在期间,触到皮肤上时凉冰冰的,让他新愈的地方绵延不断地痒。
“别……”云谏轻攥着他的指尖,眼尾发红,像是落了层半凝半化的枫糖。
盛怀昭这才发现小哭包的手心带着一股潮热,不过是刚覆上他的手,就已经有种熨烫感。
不对,他体温不对。
盛怀昭将整个掌心覆盖到云谏的胸口,小哭包欲迎还拒地哼唧一声,软绵绵地俯身将额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娘子。”他将手覆到盛怀昭的手背,像撒娇般轻哼,“你的手好凉。”
任由系统在大脑里疯了一般在喊:他好娇快抱抱他呜呜没人能拒绝撒娇哭包。
盛怀昭不为所动,甚至无情地把手抽了回来:“你在发烧,躺下。”
云谏委屈地贴到他跟前,小狗似地想往他怀里钻,又可怜巴巴地忍住了:“什么是发烧?”
盛怀昭站了起来,细长浓郁的睫毛敛着,三分命令:“你躺不躺?”
云谏似怕他生气,连忙回头躺在床上,皱巴巴的被褥稍显慌乱,但他还是听话地躺好。
“我出去一趟,待会回来发现你乱动我就罚你。”
云谏探出乱糟糟的脑袋,连忙就要坐起来:“你要去哪?”
“给你拿药。”盛怀昭用指头戳他的脑袋,把他摁了回去,“说了不许动。”
“多久回来?”
“很快。”
盛怀昭刚出门,正好迎上店里的伙计,他犹豫了一会儿,摸出云谏放在他这里的钱袋让人跑一趟,随后折入隔壁明舜的屋子。
明舜的腿让大夫处理好了,屋子里堆了不少草药,有相当一部分是他们在虚润山上摘下来的。
“怎么了?”明舜见他过来,动身想下床。
盛怀昭不为难残疾人,止住了他的动作:“云谏发烧了,我来取点药。”
明舜这才想起来,让盛怀昭帮忙拿了几味草药,随后掏出一个瓷瓶:“先让他吃这颗,疏散退热,这几味药让店家煎煮,之后先拿给我。”
盛怀昭头疼地听完他大大小小的吩咐,出门后正好看见回来的伙计。
他接过伙计笑嘻嘻递来的冰糖葫芦,又把药材递给他:“煎好送到此处。”
盛怀昭出手阔绰,伙计乐得伺候:“好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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