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话时,剑灵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也是我近几日才发现的,而薛崇礼给你修复灵核时应该就发现了。”
但那人并无言说,想来儿子的魂魄去了哪里于他来说,比不上让霄姬在世间有个寄托来的重要。
盛怀昭猜到了,毕竟当初薛崇礼说他是“命盘中人”。
难怪这些日子噩梦不断,原来是死亡预警啊。
“那要如何才能活下去?”盛怀昭问道。
剑灵微顿,盛怀昭的这句请问相当真挚,是真的有要活下去的意思。
“……你可知自古夺舍的人,皆没有好下场么?”剑灵道。
夺舍大多是因为残愿未了,这些人在完成执念前都只能苦心积虑蜗居在一个不适合他的躯壳当中,而当心愿了解后大多从何处来,归何处去。
盛怀昭看着剑灵老头小心翼翼的模样,慢慢拖长了尾音:“哦,这样啊。”
剑灵还行说什么,却见他握住了剑柄:“原来如此,谢谢老人家答疑解惑。”
说完,啪地一声又将剑合了回去。
剑灵:……你下次再这样我真的不出来了。
将剑归于原位,盛怀昭站起来时,忽然嗅到风中参杂的一缕邪气。
他迅速蹙眉,回头时门外已经落了一道人影。
被腰斩的段清带着一脸绝望,血染的双手抓着门槛:“……救、救我。”
第59章
糜烂的血肉在身后延出一道血河, 盛怀昭蹙眉后退半步,凝着跟前求救的人。
段清看着他警惕的神情,双眸晃过一瞬的恨意, 但很快掩藏下来。
他扒着门槛将要往前时, 一柄剑落到眼前, 痛觉尚未来得及将感觉传至手腕, 那只手就已经落在地上。
云谏横在他的眼前, 居高临下:“滚出去。”
段清下唇咬出一道血印,他含恨看着眼前的人:“为什么……虞瞳他不也是狡猾至极的狐妖,凭什么你们救他不救我!”
他的每一个字咬得都像即将剜入心脏的利刃,发了疯般谴责眼前的人, 可云谏的回应却是没有丝毫动摇。
他像个没有情感的护卫, 风霜雨雪,只为身后的人格挡一切。
盛怀昭本能察觉到不妙, 回头重新握起灵剑。
云谏的剑尖从他的手腕挪移,悬到段清的心口之上:“说。”
他自然是不信段清是过来求救的,不说他被腰斩,哪怕之前他行动自如时都不能随意出入长望门, 而今他凭什么以一副残躯冲破重重障碍,出现在怀昭面前?
段清见他有松口的意思, 缓缓抬手握住他的剑刃, 像是依附归寻般缓缓站起:“我被魔尊掳走之后,被迫跟他双休,他掏空了我的灵气修为之后,边跟我说……”
像是情绪稳定下来, 段清强忍疼痛, 死死抓着剑刃:“他说, 要我想活,那就必须……听从天道的安排!”
话音刚落,一条盘曲的百足虫忽然从他的眼眶里迅速钻出来,显然是要袭击云谏!
被种过蛊的人要比凡人更容易被蛊虫二次侵害,云谏抬手一挡,手里的剑却骤然被毒气侵蚀腐化,裂痕迅速地沿着剑神蔓延而上!
盛怀昭极快地将一柄抵在残剑之上,灵气光障骤然涌现,那只阴邪狡猾的百足虫似被灼伤般蜷落在结节之外。
云谏迅速将盛怀昭护在身后:“小心。”
“我没事,不要紧。”盛怀昭看着地上那只还没死却忽然安静下来的蛊虫,缓缓咬住齿关。
段清已经气绝,睁着一双空洞洞的眼睛趴在两人的门外,死相奇惨。
两人还没想好该如此处理这只蛊虫,脚步声纷至沓来。
一位身穿水色道袍的弟子疾步落到段清跟前,迅速将尸身保护撤离,回头时相当愤怒地看了一眼房子里的两人。
黄长老立在长望门的弟子之前,眉眼愤然:“居然敢在长望门内作祟,来人!把他们押下!”
突如其来的问罪谴难,云谏将一柄横在眼前:“谁敢。”
凌冽的剑压威慑所有人,长望门的弟子拿着剑却不敢轻易上前。而刚刚那个领走段清的弟子回头,面色凝重地走到黄长老跟前:“段公子已死……如他所说,身被百足虫蚕食,且身上多处剑伤。”
身上……多处剑伤?
盛怀昭瞳色瞬间暗了下来,视野顺落到人群之后想看段清的尸体时,一身紫衣的谢缙奕姗姗来迟。
绕过谢缙奕,他才发现连虞瞳都被长望门的人控制住了,正压在身后,直面段清的尸体。
小狐狸吓得面色惨白,却无论如何也挣扎不断长望门的缚妖索,只能站在原地无措地看向盛怀昭。
见谢缙奕目不斜视地迈过人群走向云谏跟盛怀昭,黄长老冷哼一声:“谢道君,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偏袒这两个魔修吗?”
谢缙奕的回应是扣住了腰际的紫曜剑,光是剑柄的紫光微现,黄长老便抿下唇不敢出言挑衅。
这虽然是长望门的地盘,但他们却不敢对谢道君说三道四。
“怎么回事?”盛怀昭压低嗓音,面色凝重。
“死掉的那个狐妖,今早跪在长望门的结节外,苦求见萧宗主一面。”谢缙奕说,“他说知道瑶城的种种异象都是因何而起,而他正被人追杀。”
萧落是知道段清被魔尊掳走的,他既然逃了回来求救,自然是不会无动于衷。
但段清到了大殿之后,却只字没提魔尊的任何事情,而是一口咬定……他是被云谏所伤。
“他说你身上也携带此等蛊毒的痕迹,可却没有丝毫被影响,而且修为还诡异地不断增进……”谢缙奕嗓音越低,“言下之意,蛊虫与你关系更大,甚至是你用蛊虫威胁萧少主。”
此话当属无稽,可这段清却说他就是人证,萧落的蛊虫因虞瞳而起,虞瞳又与云谏、盛怀昭寸步不离。
如今半个修真界都知道,冕安与一个神秘魔修有染,而当初薛亭柏带着盛府的人上门讨要说法也无疾而终。
这个紧要关头,谢缙奕又因百足虫一事亲临瑶城。
“我们瑶城的动乱,就是你!”黄长老愤然指向云谏,“你们联合了冕安,仗着元星宫有权有势,四处作恶!还用如此阴邪的百足虫祸害我们!”
“昨日我说那双母女来冕安求救,黄长老你说我是片面之词,”谢缙奕嗓音冷得骇人,“而今你却三言两语,将罪名扣得如此严实?到底是谁仗着在此地有权有势,含血喷人?”
“含血喷人?”黄长老冷声一笑,“这狐妖身上剑痕累累,他是如何被人折磨致死的,谢道君你亲自查看便知!”
黄长老当着长望门如此多的弟子之面说出这样的话,谢缙奕要是不去查看反而显得心虚。
谢缙奕略微回头,云谏只道:“只伤了他的手腕,绝非致命伤。”
得到答案,他便缓步走下,紫曜剑轻佻段清的尸身。
这老头言之凿凿,盛怀昭垂下眼,却发现先前意图猛攻的百足虫此时仿佛蔫了一般蜷缩在云谏跟前,没有丝毫进攻的意思……
像极了听命于他。
抬眸之时正好对上黄长老的视线,那人冷声一笑:“谢道君,你在剑术上造诣如此高深,当是能看出来这一道道剑伤走向如何,出自谁人之手?”
站在段清尸体之前的虞瞳一脸着急,他自然是知道段清绝非被云谏劫持,他一定是死于魔尊之手,只不过现在他的死因被姓黄的嫁祸给云谏罢了……
“谢道君,你快说啊,”虞瞳急声道,“这剑伤并非出自云谏之手,段清是被其他人杀害的,对吗?”
他如此期盼,可眼前的谢缙奕脸色却越发深沉。
手腕的剑伤跟段清身上多处伤口,尤其是横断的腰身作过对比……走向居然是一模一样。
谢缙奕作为剑修,自然是知道剑客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千锤百炼才会攀上极致的,而剑招当中的决然与精准,因为无数次的练习会落成有迹可循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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