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楚玉不客气地来了,带着小外甥女进屋子扫荡,进门就跟老神在在地扎根在沙发上,真什么都不做,一来就等着吃。
凡总问:“林姨呢,哪儿去了?”
“家里,明天才过来。”明舒在厨房里应道,“找她有事?”
“没,随便问问,没看到人还有点不习惯,以前只要过来林姨都在。”凡楚玉说,转头又指使果儿给自己泡一杯喝的。
果儿不迭照做,为自家小姨鞍前马后在所不辞,不嫌烦地伺候这个只会张嘴吃东西的厚脸皮。
彼时宁知也在厨房里打下手,择菜洗菜,将葱姜蒜等按份堆放,帮明舒做好其他所有杂务,连调味料都给码上了,以便大老板只需要拿起锅铲翻炒锅里就行。
小崽勤快,这些日子从林姨那儿学了不少做饭的本事,论厨艺可比在场的另外三位厉害多了。
明舒不咋会弄这些,站在灶台前就手忙脚乱,开火倒油后更是满场到处跑,一会儿找铲子,一会儿找锅盖,菜快熟了又在各个橱柜里找盘和碗。她炒菜时连油烟机都不开,也不系围裙,身上还穿着一件白色的上衣。
宁知守在一边,趁她翻炒锅里时为之系上围裙,顺手再把油烟机打开。
全程都在“查漏补缺”,把明舒没做对的地方纠正过来。
凡楚玉在客厅里瞧得一清二楚,明面上倒没说什么,只暗暗啧了两声。
小姑娘果儿不懂这是怎么了,傻咧咧问:“小姨你咋了?”
凡楚玉说:“没咋,只是牙齿有点酸。”
果儿信以为真,“是龋齿疼么?”
凡楚玉:“……”
果儿再问:“你哪儿疼,要不要看医生啊?”
一个家出两种人,小外甥女就是个没心眼儿的。凡楚玉不好解释,只能说:“不疼,没啥问题。”
果儿了然地点点头,细心告诫:“牙齿真有事别憋着,不要像上次那样拖着不去,不然以后还得再拔两颗。”
被毫不留情地戳痛脚,凡楚玉不理自家的小姑娘了,转过身去撸狗,摸向沙发那边的毛团子。
秋天胆子小,认生,对凡楚玉和果儿本就畏惧,眼下就蹭地跳下沙发赶快跑了,生怕被逮住。
伯恩山犬就这德行,从她们进来后就全神戒备着,跑开后就冲到厨房里找宁知当庇护,委屈得呜呜叫,一个劲儿往宁知腿上挨,缩角落里不肯出去。
傻狗平时都不乐意找宁知,现在倒是怪机灵。
晚饭后,四个人外出逛街,去附近的夜市走了一遭,之后再去大学城那边转转。
大学城那一片地区美食多,卖小玩意儿的摊子也多,四处都是青春洋溢的年轻面孔,不时也能遇到一家人出来闲逛的居民。
果儿生性好动,喜欢热闹的地方,刚到那边就拉着她们仨各家店铺转悠,看上的东西都让凡楚玉买单。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总是爱买一些稀奇古怪的小摆件,价格都不贵,但胜在精致可爱,看着确实讨喜。
而差不了两三岁的宁知就不一样了,这位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不管走到哪儿都不会多看那些东西几眼。这小鬼从出门后就紧紧牵着秋天,生怕那傻狗会突然抽疯胡乱狂奔。
戴着嘴套的秋天畏手畏脚的,傻大个连街边的店铺都不敢进,迎面遇上路人也不敢对上去,只乖乖地挨着宁知的腿走路,有时候人太多了还会自欺欺人地把脑袋扎宁知身上藏着,扭扭捏捏不肯再往前,非得要宁知背或抱才行。
宁知拿着这个十足没出息的玩意儿没办法,时不时就得搂着它百来斤的庞大身躯抱一会儿,没力气了再放下来。
明舒帮着牵了会儿狗,到后面又不忍心宁知费劲儿地抱它,每次就蹲下去哄一哄。
走了不到半条街,她俩还是往后折返,为了秋天而撇下凡楚玉和果儿,双双到车上等着。明舒还是关心宁知,轻声问:“你要不要出去看看,我在这里守着就行,反正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一样。”
宁知摇头,“算了,没什么好看的。”
明舒柔柔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真不去买点东西?”
“不买,没有需要的。”宁知说,“之前经常跟李林泽他们来这边,来过很多次了。”
明舒也不强求,嗯了声,回身摸摸秋天的脑袋。
凡楚玉和果儿走得远,没一会儿就不见人影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一走就是个把小时。
起先车子后排的窗户是开着的,为了通风透气,毕竟要在里面待那么久,一直关着肯定不舒服。后来宁知将两侧的车窗都关上了,把夹在中间的大狗推开,嫌碍事地塞到角落里,而后再凑近到明舒身旁,伸手抚着明舒的脖子,扭过她的脸,让朝向自己。
趁凡楚玉她们还没回来,两人在车里偷偷接吻,悄摸地做了点不为人知的事。
车子停在街边的树下,离熙攘的美食街有一定的距离,亦离路灯较远。远处的光亮照不到这边,车内的情形亦无人发现,除非有谁趴窗户上看,否则不会被瞧见。
许是今晚的月色太美,朦胧的环境让人不清醒,明舒没拒绝,容许了宁知小小的放肆。
她俩好些天没这么亲密了,连搂抱一下都不曾,眼下忽然重温那种感觉,两个人都不免有些冲动,不如往昔那样理智克制。
仅仅是一个吻,明舒就有点喘不过气了,许久都平复不了。宁知压在她面前,手下有些不老实。
一边的毛团子对这种情况已是见怪不怪,早就习以为常,不再像刚开始那般会冲上来分开她们。大个子都懒得看二人一眼,仅仅饶有兴致地瞧着外面,将两只毛茸爪子都扒车门上,眼痴痴地望着,不时扫扫尾巴。
凡楚玉和果儿回来的时候,秋天叫了一声,立马就朝宁知那里挤。
明舒吓了一跳,顷刻间脊背都绷直了,赶紧推推宁知,不给再亲了。
然而小崽处变不惊,虽已经用余光瞥见了十几米远处的熟悉身影,但还是没停下,一点都不怕,都这样了还要再啃明舒两口,再将人搂进怀里控着,低头埋进明舒颈窝里。
明舒打了打宁知的肩膀,低声说:“别闹了,快放开,她们就在马路对面。”
宁知不为所动,反而更用力抱着她。
“宁知……”明舒轻轻喊,“快点,听到没有?”
小崽还是我行我素,甚至是不耐烦地挨上来堵住她的唇。
明舒小声地“唔”了两下,紧紧抓住宁知的衣服,指甲都陷进对方的肩上。
宁知什么都感觉不到似的,还是那个样子,全然不紧张,慢条斯理地应对。
凡楚玉过马路了,果儿跟在后面。
明舒心里怦怦跳,脑袋一片空白。
还有五米远,距离仍在继续缩进……
三米,一米多……仅仅隔着两小步……
果儿跑到凡楚玉前边,风风火火地拉开车门,眉开眼笑地说:“当当——我们回来了!”
车内,明舒和宁知已经分开了。明舒坐在里侧的窗边,中间是噗嗤噗嗤吐着舌头的秋天,最边上靠近开门位置的则是宁知。
车里恢复成了原样,连垫子都没乱,看不出发生过什么。
明舒的嘴巴略显红润,但在阴暗的环境下看不出来,勉强能遮掩住端倪。她没好意思转头对上果儿她们的视线,只扭过脑袋扫视一下,脸上的神情还是平静。
凡楚玉走路走累了,没心思在意车里的细节,一过来就到副驾驶座位上坐下,表示要歇歇。
“里面那一段路也太绕了,好几条街连接,转来转去都快分不清楚到底是在哪个地方了。我记得以前咱们读书的时候也不是这么个规划,去年过来都还没开发,今年就有一大批商家入驻了,搞得比商业街那边还热闹。”凡楚玉说,边唠叨边捶捶腿。
明舒不自然地扯扯衣角,再不由自主地拂了下披散在胸口的头发,貌似不经意地抱了抱秋天,回道:“怪不得等了那么久你们都没回来。”
“本来回来之前要给你们打个电话,但是想着没多远就算了。”凡楚玉解释,回头瞅了瞅,再问,“你俩谁来开车,还是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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