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明舒和老曹的到来,校方十分热情地接待,茶水满上,寒暄一阵,再讲到学校和管理系去年到今年的发展现状等各方面,最后才切入正事。
明舒可不是代表个人来的,捐赠自然大方,光是在校园建设上就承诺了千万的捐款,另外还不包括设立奖学金与资助研究等等。
这些都是明义如女士叮嘱过要做的正经事,一点不能马虎。
除此之外,明舒个人还打算资助十位管理系的贫困学子,要接洽的工作还是比较多。
系主任笑开了花,眼角的褶子都乐得挤一块儿,校长也高兴,握着明舒的手就谢个不停。
办公室里,带领宁知她们参加隔壁市比赛的那个指导老师也在,他是系里的骨干人员之一,在校任职许多年了。在设立奖学金的事情上,明舒主要与这位老师沟通,提前了解现有的情况。老师讲了很多,亦提到几位成绩优异、能力出众的在校生名字,讲讲这些学生的优秀事迹。
其中就包括宁知。
小孩儿在管理系还挺出名,不仅被老师挂在嘴边,连校长和系主任都认识。领导们不吝夸赞,对这小鬼的表现都非常满意,提起来可谓骄傲。
明舒没想着打探宁知的情况,听到这些也没把话岔开,默不作声地听着。
老曹先前在一边坐着不吱声,到这儿就乐了,随着老师的话夸道:“那真是不错,长江后浪推前浪。”
沟通完所有事情,原计划是晚上要一起聚餐,但最终还是取消了。老曹今晚还要赶回去忙事,手上有个拍摄工作,田卫源年纪小不懂交际,也不能代他出席,而明舒这边亦不大想麻烦校方,因此早前几天就通知过这个。
后续的流程都是秘书来处理,明舒就不负责了,差不多就行。
一口气讲完正事,明舒中途出去了一次,接下来的交际都留给老曹。
她进了趟洗手间,理理头发和着装,晚一点再到楼梯口转角处静静心,独自歇会儿。
德善楼与第二实验楼比邻,这一处楼梯朝外,正正与那边相接,离校园内的马路很近,距学校大门不到百米。
一个从校外回来,一个下楼透气,两人便这么相遇。
这回是宁知先瞧见明舒,隔得老远就认出来了。
今天的明老板穿得正式,禁欲灰色小西装,细高跟,头发丝都打理得柔顺。她拎着小皮包,包里放有一包烟和打火机,太闲了,想抽一支,可迫于公众场合只能憋住,仅仅无聊地捏着一只黑色的都彭打火机在手上打转。
明舒朝向远处的教学楼,心神有些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
距离被拉近,对方走上楼梯。
明舒还是没有察觉,心绪飘远了,脸色透露出几分疲惫。
“明舒!”
老师却在这时候出来,横插一脚,连名带姓地喊她。
明舒转身,一回神就瞅见了几步远处的宁知,还没应答就窒住。
猝不及防被当场撞见,一点准备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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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楼上已经谈得七七八八了, 老师晚上还有活动,不能久留,要走了就下来同明舒打个招呼, 准备再聊两句。他与明舒常有联系,年初还被明家请去做客, 早些年也帮过明舒, 和她勉强算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老师慈祥,转出门刚要继续讲话, 见到宁知就笑得更灿烂了, 连连说:“哎哟, 正巧呐!”
宁知沉静,脸上没半分异色,回道:“杨老师。”
杨老师乐呵呵,招手, “来来来,过来, 到这儿。”
宁知上前, 抬眼间与明舒对视一下。
明舒有些不自在, 没好面对。
然而杨老师热情洋溢,未能察觉到氛围的不对劲,径直把宁知拉到她面前, 笑着说:“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是咱们学院的杰出校友, 上回我讲过的那个学姐,明舒,也是我的学生,你俩算是同门了。”
宁知淡然, 顺着开口喊:“学姐。”
“她是服装设计师,毕业以后转的专业,自己办了一个品牌创业当老板。”老师说道,又转向明舒,接着介绍,“这个就是先前提到过的那位,宁知,也是我们Z城本地人。她们才在外面参加完比赛,今天刚回来,拿了好几个奖项。”
明舒没出声,仅仅瞧着这人,一会儿才不着痕迹地收起打火机,温声说:“你好。”
小孩儿面上无波无澜,不表露丁点情绪,只向她礼节性伸手。
明舒轻轻抿唇,也伸手,与之手心相碰,短暂地握了下,又飞快收回,硬着头皮佯作不认识。
两个人都挺能沉得住气,愣是没在杨老师跟前露出任何端倪,真像是头一回见面那般,把初次相遇该有的客套流程都走了一遍。
偏偏在这种场合下碰到,明舒心头跳得有点快,也不能立马就解释,一时卡了壳,乍然间还不太能转过来。虽然早先就隐约猜到宁知应该发现了不对劲,可这小鬼的反应还是太平静了些,与预想中的不大一样,似是……早就一清二楚。
明舒打量着对方,也不知是真的不在乎还是不形于色。
杨老师讲了一大堆,拉着她俩交流,不了解实际情况,一直有意在中间牵桥搭线,还提到校庆的事,笑眯眯说待会儿要是有时间,宁知可以带着明舒这位学姐去学校里转一圈。
不过那未能实现,被田卫源截胡了。
楼上还有一点收尾工作,得让明舒过去一次,还要签字什么的。
明舒先行离开,若无其事地上楼。
杨老师有心,悄声对宁知说了两句,让跟去露露面,名曰“帮忙”。
田卫源那傻子也净会乱掺和,看到宁知非但不避嫌,还照面晃晃手。
宁知跟着上去了,但没进办公室,而是在外面站了许久,同田卫源聊了聊。
进门前,明舒停顿了半晌,忍不住侧身回望。
宁知也在看这里,二人再次目光相接。
明舒又别开视线,然后进去了。
异样的感受在流动,像密密麻麻的丝线缠在胸口,不断地勒紧。
签字,再交谈。
明舒沉心处理剩下的事,逐一搞定。
天在这时愈发黑沉,不出一分钟就下起了雨,银白的细线飘飞,沙沙轻响——
一场雨来得及时,早有征兆,没一会儿就越下越大,成了豆大的小珠子,啪嗒啪嗒地打在窗户上、地上……时间尚早,不到下午五点,却堪比往常要天黑的时候,阴沉沉的云压在上边,层层叠叠地堆着,比之上午还要厚实。
老曹瞅向窗外,小声嘀咕:“这雨下得……”
田卫源随即进来,没带宁知。
明舒一眼就注意到,便多看了下门口。
没有宁知的身影,不清楚还在不在,走了还是在等着。
雨下得这么大,还得再留一段时间。
系主任还是想让三人留下来聚餐,又提了一嘴。老曹看看表,觉得晚点肯定要迟到,拒绝了,直说:“下次,下次我请各位老师,这回是真的有事。”
明舒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喝着办公桌上的热茶水,直到手机震动了两下。
微信上接收到消息,宁知发的。
小孩儿不给人痛快,故意只发了三个字,模棱两可地找来:「明老板。」
明舒点进去,低垂下眸光,打了一排字又删除,思忖片刻,回复:「嗯。」
两秒后消息再弹出。
宁知:「下大雨了。」
明舒还是那样:「嗯。」
宁知:「我没带伞。」
明舒顿了顿,白皙的手指在屏幕上点动:「在哪儿?」
宁知:「下去了,一楼。」
手机上还是正常的聊天,与以往见面对话时大差不差的,都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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