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一如既往的热心肠,典型的小太阳性格,很招人喜欢。
几个人凑一堆聊了半个多小时,十点左右萧何良过来了,不久凡楚玉有空也来了。
中午,萧老师带着大家伙儿出去吃饭,宁知则留下来陪着明舒吃药。
明舒吃药已经不咋会吐了,今天亦一样,先来半碗饭菜,接着一大杯水配药干完,再是继续吃饭。
温允教授趁午休那会儿来了一趟,告知明舒她的检查结果很好,各项指数都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另外,除了吃靶向药带来的副作用外,明舒身上出现的慢粒病症依然减退了很多,这全是治疗后的正向结果。
医生们对明舒的病情进行了预估,一致认为照这么下去她应该可以长期稳定下来,往后的用药效果估计会较为不错。
这是喜讯,好消息。
宁知和朋友们听着就高兴,明舒也高兴。
但正向的发展仅限于医院内,另一方,明义如那边的进展却接连受挫,一面向人求助,一面屡屡碰壁。
明女士放下尊严联系了前夫,那个男人非但对此无动于衷,还言辞激昂地骂了她一通,让有多远滚多远,不要前去打扰他的休闲生活。
说来也是讽刺,当年造成这对旧日夫妻分道扬镳的原因并不在于明义如,错的那一方明明是这位前夫,可如今却是老天不长眼,受祸害的还是母女二人。
也“怪”明义如那时候太果断了,孕期内发现枕边人出轨后就态度坚决地踹了对方,宁肯自己多受点罪,也不愿意女儿生下来后受这个烂人影响,不想在畸形的家庭环境中继续下去,便使了点手段逼迫那人自己灰溜溜地离开了。
许是那会儿做得太狠,都这么多年了,前夫对明义如依旧怀恨在心,对明舒这个名义上的女儿更是一丝感情都没有,他在得知明舒生病的消息后还冲着电话啐了口唾沫,骂这就是报应,活该。
然后再是拉黑处理,丝毫不犹豫,真不打算再管母女俩的死活。
明义如女士早就预料到会是这个待遇,被骂了也淡然处之,继续换号码再找前夫。
前夫便换着花样咒骂这个曾经的妻子,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大董事,您当初要挟送我去坐牢的时候就没想到这些?”前夫阴阳怪气地问,咬着牙从缝里蹦出这段话,“真是风水轮流转,也有你明义如反过来求我的一天!”
明义如面无表情地应对,说着那些离婚时都没讲过的话。
“大人不记小人过,孩子是无辜的。”
前夫又呸了下,讥讽道:“那是你的女儿,又不跟老子一个姓,她是你明家的人,关我什么事?”
明义如捏紧手机,可还是沉着面对,语气轻缓。
“明舒跟我们之间的事无关,我的错是我不对,她那时候还没出生,什么都不知道。”
前夫自是不信这些话,得寸进尺地又骂了几句,骂明义如狠毒,骂她蛇蝎心肠,咒她早晚也不会有好下场。前夫离婚时被明女士搞得太惨了,差点就身败名裂,几乎是净身出户才能保全自己,而如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早就过了追诉期了,他哪里还会怕明义如,气得都想从明义如身上咬一块肉下来了。
烂人永远不会反思自个儿的过错,老了也还是那个衰样,良心发现是不可能的,仇恨才能长长久久。
也是,那时离婚后的明义如事业蒸蒸日上,混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后来又经历再婚,二婚的丈夫也是一表人才的知识分子,再之后女儿也出息了,一家人过得甭提多美了。
而前夫在那之后就惨了,离开了原来的圈子后怎么都起不来,与他那位出轨对象结婚后也过得不怎么样,不仅没东山再起,还因为后几年的再一次离婚而被分割走了一大笔财产。他的第三任婚姻亦不怎么样,重组家庭矛盾多,前阵子他老婆又在闹离婚了,说什么也不愿意在跟他过下去。
前夫本来也不想过了,但为了不被分走财产便百般不答应,死守着手里仅剩的那点钱坚持,无论如何都不同意离婚。
前夫算盘打得响,待骂够了,觉得舒坦了,这才开始与明义如商谈。
这不要脸的东西挺会算计,他直接明码标价要求交换,愿意帮明义如说服那五个儿女去做配型,但前提是明义如得给钱。
“做一次配型五百万,成功一个再给五百万,要做移植再另谈,一个亿两个亿还是多少,咱们到时细说。”他毫不知耻地狮子大开口,“反正明董事您家大业大,最不缺的就是钱了,这点小数目对您而言就是洒洒水。”
明义如没答应这无赖的要求,可也没立马就挂断电话。
前夫哂道:“你考虑考虑,我给你点时间。”
一条路不好走,明义如便换了一条路,她径直找那个破坏过自己婚姻的女人谈,找女人的两个儿子谈。
女人恨明义如,把自己的不好遭遇都怨在她身上,认为是她害了前夫并把前夫推给自个儿才会导致后来那些事。女人这些年过得不咋样,离婚时分到的财产都花得所剩无几了,而今时常被大儿媳妇嫌弃上不得台面,便愈发偏执地认为是明义如阻碍了自己当富太太的计划。
女人的两个儿子就更厌恶明义如了,由于亲爹亲妈那档子人尽皆知的破烂往事,他们小时候没少被嘲笑是“小三的孩子”,如今二人好不容易过上了勉强体面的新生活,哪还愿意再掺和进去,便赶明义如走了。
再之后,明义如又找到了前夫的现任老婆。
现任老婆与前夫是相亲认识而结婚,对前夫的过往也不是特别了解,毕竟都是多少年前的旧黄历了。现任老婆近两年对家庭那叫一个心力交瘁,对前夫早已失望透顶,本来就被离不了婚拖得无可奈何,现在一听明义如是谁就要撵人,听到明义如讲明来意后反应就更大了。
现任老婆气得要死,认为明义如没安好心,坚决不让家里的孩子帮助明舒。别说是捐献骨髓了,献血都不行,没门儿!
明义如坚持拜访了现任老婆三次,几乎是拉下脸求人。可现任老婆一次比一次更生气,最后一回还抓东西砸她,让不要再来祸害这个家了。
为人母亲的想法也能理解,不能怪人家不够通情达理,天底下有哪个女人肯让自家孩子做这个?
明义如自知理亏,清楚这么做不对,之后还是回去了,请程医生和温允教授她们在骨髓库里找配型。
骨髓库配型需要一定时间,比亲人做配型出结果的时间要长,需要做非常多的检查以便尽可能降低排异的几率。
明舒目前还没匹配到合适的骨髓,机会渺茫。
秉着为病人负责的态度,温允教授还是建议明义如再找那些人试试,尽量争取争取。
相对于生命的重量,那些错综复杂的过往真的算不得什么了,一点不重要,是是非非不过是过眼烟云,人能好好活着才是硬道理。
明义如都懂,二话不说又折回去找那个现任老婆了。
明舒不知道这些内情,她还沉浸在治疗之中,每天都坚持听从医嘱,该干嘛就干嘛。
有一次抽血期间,温允教授特地过来检查她,顺道送一份药到病房里。
那时宁知也在,不过小崽中途下楼去了,到下面帮忙缴费办手续。
温允教授眼尖,瞥了下宁知离开的背影,轻声问明舒:“你女朋友?”
明舒大方承认:“对,我女朋友。”
“挺漂亮,人也还行。”温允教授说,少有的夸人。
明舒眉眼柔和,有来有往地回问:“温教授结婚没?”
温允教授回道:“没有。”
明舒:“那谈对象了吗?”
“谈了,”温允教授说,嘴角微微上扬,“我也有一个女朋友。”
明舒有点意外,“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单身。”
温允教授笑笑,“不是单身,二十岁出头就正式谈了,打小就认识的那种。”
明舒说:“那还是挺久的。”
温允教授破天荒主动讲起本人的私生活,说:“一个多年冤家,打打闹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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