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应付长辈倒是游刃有余,不似私下里那样纯情,温声说:“适应,明老板照拂了我不少,还是多亏了她。”
明义如对宁知的背景一清二楚,知晓她是AURORA集团的继承人之一,亦认识宁老太太和庄启年他们。明女士对宁知的感官一般般,知道明舒与庄启年的约定,至今以为两方只是利益交换,所以对宁知的看法就不如对其他学生那样纯粹,感情也不怎么真挚,明显就是将宁知视作客户一样对待。
“那就好,适应就行。”明义如说,嘴里的话过于客套,“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明舒,也可以找我们。”
宁知心里明白这是何意,感受得到明义如女士的不亲近,但不会因此就过多解释,只礼貌地颔首,回道:“谢谢伯母。”
明义如说:“不客气。”
明舒默默坐旁边听着,用余光瞥了小崽一眼,随即再看向自家亲妈使了个眼色,示意明女士不要太明显了。还在家里吃饭呢,又不是在外面参加酒局,搞生意场上那些路子还是怪吓人的。
明义如点到即止,过后便没再怎么样,只在最后为宁知盛了碗汤。
宁知接下了,端起碗就全部干掉,愣是一滴没剩。
午饭过后,萧老师带着学生们去后花园转转,明舒和明义如留在客厅里。
明舒将学生们送的那些东西都收起来,对明义如说:“妈,你别那么凶,刚刚也太严肃了。”
明义如不以为然,明知故问:“凶谁了我?”
“她跟庄启年不是一路的,你别想那么多。”明舒说。
明义如坐沙发上不吭声,反正对宁知不太满意。
自然,也不至于讨厌或不喜欢,心眼儿没那么小,只是不乐意宁家某些人的做派,认为庄启年的做法给自家女儿添麻烦了,有点迁怒的意思。
明舒不好多说什么,总之提醒一下,让明义如看开点,庄启年是庄启年,宁知是宁知,不能混为一谈。
萧何良他们在外面晃悠了半个小时才回来,下午一行人就聚一堆聊聊天,以及喝茶或下棋。
学生们没留在这里吃晚饭,四点左右就得离开了,毕竟明天周一还得考试,这时还要回学校再复习一下。
老两口提前给大家发了新年红包,人人有份,每个红包六百块,不算太多,可对于普通的学生党而言也不是很少了。
还是明舒和司机负责送大家,将一伙人分两车送到大学城。
回玉林苑的路上,明舒问宁知:“我妈吓着你没?”
宁知摇头,“没,还好。”
“她就这脾气,你别介意。”明舒解释,“其实心里不是那个意思,不会怎么样,只是故意糊弄人。”
宁知闲适地靠着座椅,说:“猜到了。”
明舒笑笑,“萧叔还是很喜欢你,今早还念叨你了。”
宁知问:“念我什么?”
“还不就是那样,学习,成绩,拿了什么奖。”明舒说,转小半圈方向盘,“你们都是他的骄傲,他经常关注你们的动向,很多事都了解。”
宁知偏头看看,想了想,挺正经地问:“那我以后是不是应该经常去探望他?”
听出这话里的深意,明舒扬扬眉,说:“随你,想去就去,哪天跟我一块儿单独过去都行。”
宁知将胳膊反着枕在脑后,再次歪歪头,“那就说好了。”
下雪天的周末街道比往常要熙攘,许多大人小孩儿都在外面玩雪,拿着铲子到处跑,从这家店门口抢到那家店门口,恨不得把地上的积雪都铲到自己的地盘上堆着。
回到18楼之上,明舒带着秋天下楼转转,牵上大狗出门凑热闹,而宁知则留在家里复习看书,为明天的考试做准备。
怕大狗太亢奋拉不住,明舒没带着秋天去小区外面,只在楼底下的操场上转悠,让秋天跟那些小孩子一起玩一会儿。
秋天很乖,再怎么激动也不会挣脱绳子,全程听话地戴着嘴套蹦跶,甩着爪子可劲儿跳来窜去。
中途,明舒将秋天的嘴套暂时解开了两分钟,抓起一捧雪送到傻狗嘴边,让傻狗尝尝味。
秋天小心翼翼地嗅嗅,真楞得要命地舔了口,登时就被凉意刺激得一激灵,尾巴都快竖起来了。
明舒抱着它揉狗头,问:“喜欢吗?”
秋天汪地叫一声,抬起两只前爪扒明舒身上,还想凑上去舔她一口。
明舒赶紧拦住了,绝对不给可乘之机。
秋天绕着她转圈,尾巴一摇一摇的。
腊八节的夜晚依然是小雪纷纷,与前一天晚上没多大的区别,唯一的不同是主卧的门被打开了,秋天被放进门。
毛团子乐呵地叼着窝进来,在床脚边上占一块地方,夜里就睡那儿。
这晚两人一狗都安稳入睡,休息得很好。
翌日,宁知难得早起一次,七点就起床了,洗漱完就先行离开去学校。
秋天仍是明舒负责照顾,一大清早起来后就得为它准备吃的,末了,还要为这大傻子清洁牙齿。
秋天不喜欢刷牙,清洁牙齿时便不太配合,老是躲来躲去的。明舒没办法,被迫抓着傻狗的耳朵干活,还训斥了它两句。秋天对此很是委屈,刷完牙了还心情低落地呜呜两声,躲浴室角落里不肯出去。
明舒不会纵容狗子撒野,起身就到盥洗台那儿洗洗手。
秋天认错的速度贼快,不一会儿又跑过来蹭她裤腿,讨好地拱拱她。
明舒好气又不能怎么样,见毛团子实在是黏糊,便想摸摸它以作宽慰,可刚要低身弯腰就感觉到鼻子里有一股暖乎的东西正往下流。她反应很快,立即就保持着直起腰背的姿势站好,想也不想就从台上连着扯了两张纸巾捂在鼻下。
秋天嗅觉灵敏,当时就闻到了不一般的味道。大狗呆呆地停下,不闹明舒了,仰头盯着她。
“汪——”
“汪汪——”
明舒不方便低头安抚大狗,只斜低眼瞅了瞅,说:“乖点,不要乱跑,坐着别动。”
秋天有些着急,尾巴都不甩了,眉眼都皱巴成一团。
毛团子还是聪明,知道这时候不能打扰明舒,怕一不小心把人跘倒了就安生地蹲坐着。
明舒又抽了两张纸,换掉刚刚那张,再次捂鼻子底下,然后将浸满血的一团扔进垃圾桶里。
可能是这段时间熬夜次数太多,也可能是昨天的羊肉汤锅太燥,她好像有点上火了。
明舒不太会处理流鼻血这种事,只知道不能一直仰头,不然很可能会呛住自己,她不断地换纸,中间还稍微用力捏了捏鼻子,一直到血止住为止。
到底是第一回 经历,那阵势还是挺吓人,光是垃圾桶的半包纸就足够显眼。
拧开水龙头洗把脸,洗洗手,明舒盯着镜子里的自个儿看了会儿,确认好像是真的没事了才放下心。她没太在乎这个,以为只是寻常的上火,收拾干净就不怎么关注了。
秋天守在垃圾桶旁边,大眼睛提溜转转,好奇地盯着那些沾着血的纸。毛团子不懂事,还想埋头进去叼出那些纸团。
还好明舒发现得快,登时就拦住大狗,顺手就将垃圾袋拎起来打包带上,拿到楼下扔了。
秋天急急跟上去,不理解那是咋了,非得让明舒把东西留下来。明舒没空跟它玩耍,恰巧这时照顾它的员工已经过来了,她便把大狗托付给员工,自己则上班去了。
鼻子流血并不是严重的大事,而接下来的一天时间里也没发生其它异常,等到下班时候,明舒便将早上的一切都抛下了,亦没告诉宁知这事。
管理系今天考了两门课,明后天还有三门,周五有一门。
宁知发挥得不错,那些试卷的难度于她而言完全不是问题,轻而易举就搞定了,每次答完卷还能至少提前半小时离开。
后面的三天考试时间里,明舒都去Z大接送宁知,算是陪同对方了。
很快,所有考试都结束,这学期亦正式收尾。
雪在这时候才停下,如同原先料想的那样。
接人上车后,明舒问:“之后几天有什么打算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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