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楚玉:“难怪年初那会儿你就有点不对劲,明姨还问我了,以为你遇到了什么事。”
明姨,明义如女士。
明舒对此一概不知,闻言,不解地扭头:“我妈问你什么?”
“还不就是那点事。”凡楚玉回答,“告诉我你那几天在家里吃饭都走神,担心你是不是遇到了麻烦。不仅打电话给我,还问了老曹。”
“她没问我。”明舒说,“当面没提过。”
凡楚玉说:“还不是怕你难过,担心真出了啥事。”
明舒好笑,“能有什么,又不是天塌下来了。”
“可不就是天塌下来了,不然你一天天都心不在焉的。”凡楚玉拆穿她,“怕你想不开。”
明舒解释:“心不在焉也不是因为这个,跟感情问题没关系。”
凡楚玉:“那是什么?”
明舒说:“设计稿出了问题,大过年加班心烦。”
凡楚玉不相信,“你这是辩解。”
明舒一本正经:“真的。”
“哦。”
“不骗你,真是设计稿。”
凡楚玉轻挑眉毛,以怀疑的目光睨着她。
明舒认真地说:“可能有点受外界的影响了,但主要的原因真是画图导致的,跟纪安黎没多大关系。”
凡总也不继续戳她心窝子,回道:“行吧,信你了。”
明舒说:“我俩年前就闹过这些事,早就吵过了,不是过年期间才有的矛盾。”
这点倒是让凡楚玉意外,真没想到。
明舒实诚道:“她以前就提过这些,问我怎么办,问同不同意。”
凡楚玉接道:“然后呢?”
“我肯定不同意,都出柜了,哪可能点头。”
“她就这样了?”
明舒:“也不是,一开始不这样,那时候还好,基本能达成一致共识,没到后来的程度。”
凡楚玉嗯声,识趣不再乱问。
明舒说:“后来遇到了一些事,再就是去年年底那会儿,她妈妈……去世了。”
凡楚玉脸色变得凝重,一时寡言少语。
熟悉明舒她俩的朋友,基本也清楚纪家什么情况,都知道纪安黎那个亲妈怎么回事。总之就是老掉牙的狗血剧情,家境优渥的白富美遇上了年轻且高学历的凤凰男,两个人携手冲破家庭反对而在一起,随后男人借着女方家庭上位并鸠占鹊巢从而“白手起家”,再是外遇、私生子、家庭大战及争夺财产三百回合。
悲催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旁人不好评判,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
但一码事归一码事,两个人的感情与各自的家庭难处本就不能混为一谈。凡楚玉没发表无用的个人观点,只拍了下明舒肩膀,说:“不要太在意。”
明舒坦然:“不会,都放下了。”
凡楚玉背抵椅子,“真的?”
明舒不解释,反问:“看起来不像么?我要是没放下,那你上次干嘛给我介绍别人?”
凡总煞有介事地说:“那是怕你走不出来,想找个人带带你,试一试。”
明舒无奈:“这是歪理。”
凡楚玉:“前阵子你也不跟我们聊这些,以为你还惦记着人家。”
明舒:“怎么可能。”
“这不是你一直瞒着,一个字都没跟大家说么。”
“我那是不想你们总是问,嫌烦。”
“会吗?”凡楚玉疑惑,兀自犹豫了下,又舒展开眉头,“似乎确实是,现在好多人都在问你俩咋回事,只是不当面向你打听。”
明舒嗯了一声。
凡楚玉说:“算了,不提这些。”
确实不该提那些不愉快的经历了,不管当初如何,重新开始就是新的阶段,老是揪着不放毫无意义,卸下包袱往前走才是王道。
撇开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谈,凡楚玉提到明晚要请大伙儿聚餐,为明舒和宁知践行。
明舒好笑,“又不是不回来了,践什么行。”
“其实是英姐想让大家一起吃个饭,”凡楚玉说,“这不是太久没见面了嘛,正好明晚都有时间。你到时候有空没,去不?”
明舒想了想,“有,应该去吧。”
凡楚玉提醒:“把宁知带上,别落下了。”
“行。”
各项交接事宜收尾,下午就搞定所有。
明舒早早就下班,过后顺路去老两口那里露个面,送点补品过去,但不留下过夜。
原本是打算留那边的,可明晚要参加聚会,时间不太够,晚点还得回去收拾行装。
老两口都知道明舒要出差,今晚特地做了顿丰盛的大餐,明义如还为明舒准备了一堆远行用品,生怕外边买不到。
萧何良听店里的人说了这次是明舒和宁知同行,还好奇地打听宁知的近况,问一问小崽在店里的表现。
明舒想了想,说:“还可以,表现力不错。”
萧何良慈祥和蔼地说:“下次等你们回来了,可以带她回来坐坐。我这也很久没见过她了,只在电话里聊过。”
明舒答应:“嗯,改明儿我找个合适的时间。”
在家里只待了两个小时左右,九点前,明舒开车离开,回去抓紧时间收拾。
林姨已经帮她把行李箱什么的都找出来的,具体要带哪些东西还得她自己放,老人家也不懂,担心搞错了帮倒忙。
要带的东西不多,半个小时就全部收好。检查一遍,确定没有遗漏后,明舒去了隔壁房子,看一下宁知的进度。
那小鬼太随性,懒得出奇,今晚压根不准备开动,计划明天再装行李。
明舒过去知会了一下,关于明晚的聚餐,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细节,顺便在那边留一会儿。
这是明老板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到对门房子里打转悠,早前要么站门口不进去,要么只是进去走两步,但不会过多停留。
这边的房子里还是一如刚搬进来那样,没有太大的改变,连生活用具都不曾多添两件,到处都显得空荡,要不是客厅角落里布置有一个大型狗屋,还真是看不出半点有人生活过的痕迹,像是空置了许久似的。
甚至厨房内还是前阵子的原样,什么都没有,别说柴米油盐这些调味品了,菜刀都不见得有一把,仅仅冰箱里冷藏着碳酸饮品和瓶装水,以及一大堆为秋天准备的罐头。
宁知在房间里装箱子时,明舒到处巡视一圈,打开冰箱拿了一瓶苏打水,随即开一罐牛肉罐头喂秋天。
秋天嘴馋,砸吧几口就干掉一罐肉,吃完还想再来一罐。
明舒进房间内的那个浴室里洗手,随口问宁知今天做了些什么。
宁知一板一眼地回道:“上午去学校上课,下午在图书馆复习,晚上回来打游戏。”
“跟家里打电话没?”明舒问。
宁知点头,“打了。”
明舒:“那就行。”
许是因为前两天晚上那一次,现在她俩之间的对话有些干巴,宁知表现得不够自然,略显拘束,见到明舒就总想着那个时候,反而不太能放得开了,不似早先那么从容。
小崽终究是空架子,不管以往有多强势,是不是她先主动过去赖着不走,可一旦动真格了,到底还是像一张白纸一样。
明舒不过是给她尝了点小小的甜头,这还没吃出味儿呢,她就先败下阵来了,完全不是对手。
宁知到现在都还没缓过劲来,被那种挥之不去的感受笼罩至今,以至于见到明舒就不知如何反应了,尤其是眼下独处一室,哪怕看都不看明舒一眼,却还是脸烫心火烧,总觉得哪儿热乎乎的,整个人都有点束手束脚不知所措。
这都收拾好久了,行李箱里仍空着大半,只放了一些乱糟糟的小玩意儿,连衣服都还没有。
明舒垂眸,轻声说:“十月份巴黎那边应该只有十几度,天气不好的话可能更低,记得带薄外套和长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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