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吧,现在不急。”明舒转身走到桌边,从包里拿出一对耳环戴上,心里知道确实该这么做,不太想顺着这些,有些心不在焉的。
一会儿,似是察觉到这其中的潜在问题,她回头直白地问:“你俩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凡楚玉没太懂,反问:“啥好了?”
明舒抬抬眼,“你说呢?”
“这就叫好啊?”凡楚玉忍俊不禁,“不是一直都这样吗,我对她就没变过,打从一开始就这态度。人家可是带资入驻,可不得特殊一点,反而是你,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古里古怪的。”
明舒问:“我哪样?”
凡楚玉是个不见外的性格,开门见山就说:“你觉得你能是哪样,少装糊涂。”
明舒不理解地看过去。
“她得罪你了还是咋了,你干嘛对人家那么冷淡?”凡楚玉直截了当地问,“别说你没有,也别狡辩。我跟你讲,不止我觉得你俩有事,连店里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前两天还有人问我了,好奇你和宁知是吵架了还是如何,不然你怎么成天那个态度,搞得谁欠了你几百万一样。说吧,咋回事,闹矛盾了还是宁知个人的原因,还是庄启年那边找茬了?”
过去的一个多星期里,双方对待彼此的转变确实太大,全店都有目共睹,只是大家明面上都当做无事发生,谁也不敢当面问明舒,只能私下里向凡楚玉透透声儿,怕是出了什么事。
凡楚玉经验老道,对明舒十足了解,知晓个中缘由肯定不简单,否则明舒不会那样做。
明舒这人就是天生的温和脾气,用当下流行的话来讲就是佛系,很少与人为难,这么多年也没见得跟谁合不来。
这一次对宁知一个“外来金主”如此反常,铁定是事出有因,而根据双方的做法来看,既没有摆到明面上掰扯,又没有闹大,那多半是私人方面的原因。
凡楚玉故意将宁知拉来,让帮着选礼服,一方面是试探,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缓和二人的僵局,并趁机搞清楚到底怎么了。
无意窥视什么,只是探个底,怕真的闹崩了不好收场。
然而明舒还是不松口,不承认,面不改色地回道:“都没有,庄总最近没找我,没事。”
“才怪,”凡楚玉接道,“我看你就是糊弄我。”
明舒否认:“没有。”
“真不说?”凡楚玉挨近些,挑了下眉,“我俩什么关系,你还要藏着掖着的,多少年朋友了,还信不过我?”
“没到那程度,”明舒说,“真的没什么。”
那点子事讲不出口,太难为情了点,她们在训练的间隙接吻了,还是明舒被压在身下,整个过程又那么……荒唐,说了反而会致使局面更加混乱。
总之,没必要告诉第三个人,不然更说不清楚。
凡楚玉愈发好奇,以审视的目光打量明舒。
“是不是宁知欺负你了?”
明舒又摸出口红对着镜子补妆,“不是,别瞎想,什么都发生,我跟她一点事都没有。”
凡楚玉说:“那就是你欺负她了。”
明舒:“没有。”
“不是她咋那样?”凡楚玉说,俨然一丁点都不相信,直觉她这是在扯谎,还颇为感慨地啧啧两声,“可把人家委屈得……像个小媳妇儿似的。”
差点把口红涂歪,明舒手上的动作一滞。
“不要乱说。”
凡总不以为意,本来只是开个玩笑,可看到明舒是这个反应,倒有些当真了。心知那点问题应该不会影响双方的合作,凡楚玉拍拍明舒的肩头,也不再刨根问底了,半是认真地说:“别跟一小孩儿计较,看开点。”
明舒不争辩,嗯声。
在上楼换礼服的空档时间里,楼下已经嗨上了。
老曹和田卫源架着相机满场跑,几位模特围着宁知摆拍,小蒋那些个有活力姑娘也在找角度自拍,逢人就凑上去合影。
女孩子总是要外放一点,很快就能打成一片,一群人甭管熟不熟都享受这场活动。
俩老板半个小时后才下去,施施然入场。
此时老曹已然喝了几杯,乐颠颠有些找不着北了。一瞧见明舒和凡楚玉下来,他就开始人来疯了,丢脸地大声嚷嚷:“诸位,你们老大来了!”
明舒本就不打算中断员工们玩乐,结果被老曹这么一搅和,还没走下楼梯就被小蒋曾秘书她们围堵在中间,硬生生被带到大厅中间。
她被迫做了一个开场致辞,走过场地讲了两三分钟,大意是“辛苦全体员工,接下来的一年希望大家再接再厉”,最后再给大家发红包,寓意讨个吉利。
红包里都是同样的数,所有人一律五百,不分职位或入职年份的久远。
钱不多,但心意是实打实的看得见,如此开场便很是受用,连那些平日里见到明舒就发怵的人都挺捧场。
致辞结束,明舒下去,找了个偏角落的地方坐着。
余后半天都是凡楚玉在负责,领着大伙儿撒开了玩。
凡总新意多,花招层出不穷,一会儿游戏,一会儿玩牌,晚些时候又带着大家往后院里钻,非要去泳池边上散散热。
——由于没带泳衣,多数人都穿着礼服,敢下水的不多。
凡楚玉把自家外甥女也带来了,就是上个月送明舒手工芝麻糖那个果儿。
这一家子简直是一脉相承的德行,果儿才十六七岁,但已然比她小姨更疯了。小姑娘满场乱跑,除了不能喝酒,不论是游戏还是打牌,甚至是直直往池子里跳,一样都没再怕的。她游得还不错,栽水里了还能臭美地摆动作,像鱼儿一般窜来窜去。
老曹喜欢小姑娘,突然就冲明舒说了句:“果儿跟宁知挺像的,有没有?”
明舒不解,没看出来哪儿像了。
“有吗?”
老曹说:“青春洋溢,有冲劲儿,性格也讨喜。”
瞅着远处高冷不言笑的人,明舒说:“没觉得。”
老曹:“哪条不符合?”
明舒:“性格讨喜。”
“怎么就不是了?”老曹也看向宁知,“有谁跟她合不来吗?”
明舒想了想,摇头,“没有。”
“那不就得了。”老曹摸出一包烟,抽一支递过去,“要吗?”
明舒接着了,没抽,夹在指间。
许是感觉到周围有人在看自己,宁知抬头朝向这边,一眼就捕捉到明舒的眸光。
明舒一瞬间就收回视线,不与某人对视。她把玩着烟,没心情碰那玩意儿,亦不想身上沾上味,一会儿还是把烟还给老曹,走开了。
还没聊完呢,忽然就起开了。
老曹一头雾水,喊了声,问:“你去哪儿?”
明舒指向前边,径直回大厅里待着。
下午的时光过得快,转眼就到了五点。
晚上还有活动,但有几个喝多了,得中场休息一下。
明舒换回原来那身行头下去,帮着搭把手扶喝醉的员工上楼。
其中就包括宁知。
凡楚玉把宁知交给她,让带到三楼最里侧那间房,也就是先前还礼服那间房。
明舒问:“她也睡那里?”
“嗯,咱们三个一间,”凡楚玉说,“分床睡,她睡上边,我和你打地铺。”
明舒顿住,没想到是这么个安排,起先还以为自己能单独住一间,毕竟那间房面积大,上午进去时也没地铺。
她不确定地问:“我们晚上一起?”
凡楚玉肯定地点头,解释道:“房间不够,人太多了,又不是睡一起,勉强将就一下。小蒋她们还是两人一张床,六个人才能睡一屋,我这地方就这么大,没办法。”
凡总一向不拘泥于小节,虽性取向为女,但也不至于像对待男人那样对待同性,不会避嫌到那种程度。她自认为这么安排挺合理,一来能让明舒与宁知相处,二来也能照顾到宁知这个小年轻,可谓两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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