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宁知摸摸明舒的手,不使力地捏她的指尖,再勾住对方的小拇指缠住。
明舒笑了下,反过来揉捏卷毛同学。
自从重聚以后,两人再也没做过任何亲密的行径,平时连牵手都不曾,这时候才勉强算是“亲近”一次了。宁知克制住了不亲明舒,不止是嘴巴,连手背都不会,仅仅这样就差不多了,足够了。
有时候牵牵手也比肉。体上带来的体验更为愉悦,毕竟场合和时间不同,心境自是不一样。
宁知这才弯弯唇,难得的柔和下来。
“我爸妈他们都知道你了,”明舒蓦地说道,眨眨眼,“以后你想牵我随时都可以,没必要躲着其他人。”
宁知抬起眼皮,瞅了瞅明舒,又将目光落回她们相互勾缠的手上,须臾,还是说:“算了,就这一次,往后还是注意点。”
明舒好笑,“我妈不会怎么样,萧叔也没说什么。”
宁知淡然解释:“我没担心这个,也不是怕伯父伯母。我这每天进进出出的,经常去别的地方,会把细菌和灰尘带给你。”
“那有什么,你不也每天都给我送饭过来,也没多大区别。”明舒说,继续揉捏这人的手,“医生都讲过了,稍微注意点就行,没必要那么夸张。”
又不是进仓化疗,普通治疗阶段其实没那么多讲究,防护太过反而会影响日常生活,那些靠吃药就能稳定病情的慢粒病人出院后还得照旧参加工作与正常生活呢,也没谁是明舒这样的。
宁知应下,“嗯。”
但在这之后仍然不会照做,还是像原先那般。
闲聊时,明舒问及学校那边如何了,关心宁知的校园生活以及学习情况。
这已是大三下学期了,管理系不久就会迎来专业实习,按往年的计划来看应该需要一到三周的时间,等到大四那会儿还会有毕业实习。Z大与别的学校不同,教务处的领导们对前者的要求挺高,若非十分特殊的紧急原因,专业实习向来是必须完成的,至于后者,学校给予学生的自由度会更大些,没那么刻板。
宁知对学校的一切不是很上心,成天都忙着一堆事,哪还记得班里已经通知过专业实习这事,被明舒问起了才后知后觉好像在群里看到过相应的公告。
明舒提醒:“学业方面基本上到大四就轻松了,大三最后半年坚持过就会好很多。”
“知道,”宁知说,翻身侧躺朝着里面,“这学期的课程任务也不是很重,比大二和上学期都轻松多了。”
明舒也侧身看过去,犹豫片刻,还是说:“你多关注学校那边,别老是往这儿跑。这边有什么事我都会告诉你,楚玉她们也会跟你讲。”
宁知辩解:“我来次数比之前少了很多,最近有时候隔一天才能过来。”
明舒扬扬唇,“感觉天天都能见到你。”
宁知问:“你烦我啊?”
明舒立马说:“没,没烦你。”
宁知:“那我经常过来不好吗?”
“用心读书,不要总是惦记着这里。”
“我上学期专业第一。”
“那是上学期的事。”
“这学期也不成问题。”
明舒笑笑,“真的啊,这么有信心?”
宁知肯定地说:“真拿第一了有奖励没?”
明舒想了想,“有,你想要什么?”
“暂时不知道,”宁知回道,停顿了下,忽而又记起了什么,改口说,“你决定就行,到时候再送我,怎么样?”
知晓这是何意,是变着法儿找自己要承诺,明舒不立即接话,而是思忖须臾,接着应了一声:“行。”
“那就说好了。”
“放心。”
“我绝对是第一名,你准备送礼物吧。”
“那不一定。”
宁知说:“你这是不相信自己女朋友的实力。”
明舒回道:“我以前也没次次都考第一。”
“我又不是次次,之前就不是。”宁知说,“没那么厉害。”
明舒曲起身子,“那下一回得多多努力了。”
宁知傲气地说:“不努力也能第一。”
明舒拢紧被子,再问:“打算读研吗?”
宁知说:“不打算。”
明舒:“杨老师上次讲你可以保研去更好的学校。”
宁知:“不想读了。”
“为什么?”
“一直读书没意思,不如实操。”
“留学深造也不考虑?”
“不考虑。”
明舒认真地说:“可以再想想。”
似是看穿了她的顾虑,宁知直接点明:“我本来也没准备这些,早都跟家里商量过了,不打算继续读,准备以后有需要、到了一定的时间再专门去学,不是因为最近的事。”
明舒问:“跟老太太商量的?”
“嗯,”宁知点点头,“她为我安排了另外的学习,之后应该是直接进公司。”
学习的方式多种多样,不一定都得在学校里才能完成,对于极少部分人而言,课堂上学到的内容始终是书面形式,太基础了,到了一定阶段后这些东西便不再适用,这些人必须寻求另外的方式继续向前,而不是一味地追求高**。
宁知就是少数人之一,在宁老太太的帮助下,她已经接触并学习过一些关于管理公司等方面的知识了,这几年也是一边学习一边接受家里边的专人培训,实操更是更是不在话下。崽儿表面上只是个爱惹事的富三代,其实私下里的历练很多,都是宁老太太手把手带出来的
宁老太太宠爱这个孙女是有原因的,早就为宁知做好了相应的规划,不然也不会想办法留下她。
明舒问:“你想去吗?”
宁知直白说:“无所谓,都行。”
“兼职呢,以后还做不?”
“看吧,可能会保持。”
明舒说:“肯定没有那么多时间。”
宁知想得比较开,不太在意地回答:“可以当兴趣爱好培养,偶尔走一次。”
明舒不知道该咋说,不好评价这个。
宁知随机就问:“毕业后我要是回公司了,店里的兼职能为我保留不?”
明舒颔首,“可以。”
宁知:“那你记得跟凡总说一声,我怕她把我解雇了。”
“不会,”明舒说,“她挺欣赏你的,巴不得能长期留着你。”
宁知故作轻松:“凡总没这么跟我讲。”
明舒:“她不爱夸人,嘴硬。”
“这样。”
她们又一次聊了许多,头一回讲到以后的职业规划,提及未来两三年的展望。多数时候是明舒在问,宁知是回答问题的那个。
今晚的明老板话有点多,不仅关心宁知以后会做什么,连宁家的现状也问了,包括问到宁老太太怎么安排宁家后辈等较为私密的事。她放心不下,好像多了解一下这些就能看到宁知未来的生活一样。
二人没把话说透,宁知明白自家女友这是什么意思,能感觉到这隐隐在为自己的后路参谋了,她不大愿意讲这个,认为明舒这是在“交代后事”,担心她未来会过得不好,可到底还是顺着对方了,自始至终都不挑明。
她们谈了快两个小时,到后面嘴巴都干了,眼看着时间真不早了才各自睡下。
像是了却了一桩心事,明舒这晚睡得很安心,一觉睡到天亮。
宁知夜里又没怎么睡,心里堵得慌,难受得很。
但不管这晚上啥样,一时的情绪到了翌日还是会渐渐消散,不值一提。
大早上的,老曹领着田卫源来了医院,到这边探望明舒。很久不见了,田卫源过完年结结实实就胖了一圈,脸上的肉都多了不少,他还是往常的乐观模样,见到明舒也不会流露出哀伤或惋惜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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