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舒说:“上回在酒吧那个?”
对方避而不答,只说:“没对象。”
“这样……”明舒说,“看你盯手机那么出神,还以为是。”
宁知拿开手机不给瞧了,“只是朋友,没那种关系。”
明舒好笑,成心逗弄她,“长得还挺帅的。”
小鬼懒得解释了,又变得爱搭不理的。
坐一块儿自是为了拉近距离,缓和关系。
等以后彻底认识了还得继续相处,现在可以熟悉一下。
明舒主动点,说了些有的没的,等对方肯理自己了,瞥向她脸上淤青还没完全散掉的那里,问:“怎么伤的?”
宁知不说实话,敷衍道:“撞的。”
“不疼?”
“还好。”
明舒直白,“跟人闹矛盾了?”
“没有,”她辩解,“都不是。”
知晓这人死倔,肯定不会告知实情,明舒也不再问了。
况且林姨还在,一会儿过来了不好说。
明舒起身,让其坐着不要动,“别走了,等一会儿。”
言罢,往房间那里去。
没明白这是要干什么,宁知蹙眉。
再折回来,明舒手上多了一支药膏,走到跟前了,把东西搁这人手上。
“晚点带回去用。”
第8章
家里常备基础药物,杂七杂八买了一堆,平时很少用上,放着也是浪费,给一支没什么大不了。
这么做倒不是为了讨好对方,明舒坦荡,没那深沉心思,只是看不下去罢了。她不说温情的话,连关切都没有,给了药膏就完事,不管宁知要不要。
小鬼这回给面子,没拒绝,也不讨嫌了。她低眸看了看,收下东西,片刻后才干巴巴地小声说:“行。”
明舒不作弄她了,打开电视,坐沙发中间。
接下来两人都没怎么说话,静默地等着,一个玩手机,一个看电视,谁也不打扰谁。
宁知还是喝了那杯水,觉得嘴巴干,便不拿捏架子了,端起杯子就喝了一小半。明舒往后抵了低,闲适地倚在靠背上,将这些举止都收入眼底。
不多时,林姨从厨房出来,到这边陪着坐坐,有空就继续唠。
离开这里已经晚上十点了,宁知先走,林姨后一步出门,下楼扔垃圾顺带开车回家。明舒没出去送人,目送她俩一前一后将门带上,在客厅里看电视待到十一二点才回房间。
一次相聚并未带来太大的改变,过后的相处还是那样,顶多是熟悉了两分,再次见面时可以打个招呼的程度。
不过这也只是明舒和宁知之间,不包括林姨。小卷毛一贯区别对待外人,对林姨又是另一个态度,出门遇上了不仅会主动喊人,偶尔还会帮忙拎东西。
余后的几日天气晴朗,不燥不热,气温适宜。
明舒基本上每天都能见到宁知一次,有时是在楼下,有时是在停车场,甚至有一回是在附近的大型商场。
宁知还是开着最初那辆黑色的牧马人,日常比较低调,不算太张扬,且多数时候都是只身一人进出小区,很少带朋友回来。
在商场遇见的那次,她跟调酒师一起逛超市,推着购物车置办各种日用品和食物,买了整整一个购物车的东西,阵势着实夸张。
这天林姨请假了,回乡下老家探亲,明舒有时间就出来自己买菜,结果刚到地下超市就撞见了二人。
调酒师不认识她,自是不会对她多加关注。宁知一转身就发现她了,隔着一个货架的距离,双方对视了一下。但各自都来不及讲上话,调酒师就拉着宁知拐弯了,去了方向相反的熟食区。
明舒推着购物车往果蔬区走,不慢不紧地边逛边买。
而等买完东西出去,商场的停车区内,她又遇见那两人。
凑巧了,明舒与宁知停车的位子是挨着的,两相比邻。
摸出钥匙,开车,打开后备箱放东西,接着绕到前边弯身进驾驶座。她瞄了眼旁边,见那二位正费力往车上搬物品,大件小件地朝车里塞,也没打算上前帮忙,差不多了就驶离这里。
宁知还在低头放东西,仿佛没发现这个巧合,直至车子开出老远,都快没影了,才放慢手里的活儿,侧头瞅着那边。
李林泽将一箱啤酒递过来,让接稳,“放后面去。”
宁知应下,回身帮忙。
晚上宁知没回去,买完东西就开车出城了。大热天的,一伙人闲得发慌,竟约着去野外露营玩,也不嫌累,还一走就是两天。
明舒对此一概不知,这期间没见到也不在意,不会特地窥视别人的生活,还是林姨从乡下回来了,偶然提了一嘴,她才知道这事。
但听完就过去了,不会惦记太多,到底与自己没关系。
同一时段里,明舒自个儿还有诸多事情要处理,跑完两个店,还得抽空见客户,另外也参加了庄启年举办的晚宴。
当天凡楚玉回Z城了,辛苦搞定出差,晚上得陪着一起出席宴会。
庄启年指名道姓邀请了她俩,少一个都不行,不去就是拂了人家的面子。
晚宴在郊外的避暑山庄举行,地方找得远,派了专车接送。明舒一身露背深V青色长裙出场,优雅而大方,与凡楚玉一块儿过去,到了山庄就去见见认识的人,合作商,朋友,某某集团的老总……
庄启年在山庄里迎客,没到大门口接人。
宁爸也来了,同样的混血模样,但五官轮廓不是很深,没那么夸张。
大抵因为不是一个亲爸,庄启年与宁爸长得一点都不像,根本没有半点亲兄弟的模样。宁爸有着一张英俊的皮囊,浓眉大眼高鼻梁,身材高大,快五十岁了还保养得很好,瞧着才三四十的样子。庄启年则反之,四十出头就疲态倍现了,面容普通,不丑不帅,身高一米七多点,还比不上他老婆。
但长相归长相,庄启年比宁爸会来事,跟谁都处得来。
宁爸就差远了,有点不分场合,到了晚宴现场也不照顾客人,一个劲儿就喝酒,还找那些漂亮的女客人凑近乎,挺一言难尽的。
若不是作为东道主一家,就宁爸这做派,估计早丢人现眼了。
宁知没来,只她一人缺席。
明舒见过宁家其他人,这次过来也是冲着庄启年的,他口头允诺过会帮忙牵线。
比起上一次的不亲近,庄启年那晚的态度还过得去,先出声招呼,向她们敬酒,熟络地寒暄一阵,过后又拉来一位时尚杂志的主编介绍给明舒认识,再是去跟大公司的总裁喝两杯。
庄启年说到做到,不是讲空话糊弄人,兑现了原先的承诺。
晚宴场合人多嘴杂,还有宁爸在,庄启年暂时不提宁知,只笑吟吟地告诉明舒:“往后可能就要给明老板你添麻烦了。”
明舒游刃有余,装模作样地回道:“庄总客气,是我们麻烦您才是。”
“哪儿的话,别太见外了。”庄启年说,又端了支香槟给她,碰了下杯,“那就……合作愉快。”
明舒举杯,“谢谢庄总。”
她没告知自己已经见过宁知的事,更别说吃过饭什么的,全程装作不知情。
也不知道庄启年是否了解实情,找到宁知没有,反正他没表现在脸上,比谁都耐得住脾气。
晚宴持续到半夜,九点开始,过了凌晨才结束。
明舒喝了不少酒,碰上哪个熟人了,或是哪家公司的高层了,都得上去聊一聊,从容应对。生意场上的必要交际免不了,没办法。
离场后是凡楚玉送她回去,大半夜不敢让她一个人上去,怕还没进门就倒哪儿起不来了。
酒劲儿上头快,明舒在车上就快没意识了,到了小区停车场里更是站都站不住。凡楚玉喊了几声,但她完全没反应,脚下发软,回个声儿都没力气。无奈,凡楚玉只得一路扶着她,勾住她的腰背,也让她圈住自己的脖子。
胃里翻腾,明舒很是难受。
凡楚玉赶紧拍拍她,说:“阿舒,你可千万别吐啊,马上就到楼上了,坚持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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