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眉眼慈祥,回忆了下,无心说漏了嘴,蓦地讲道:“那就行,隔得天远地远的,可真叫人忧心,阿舒还发短信问我呢,我那时候也帮不上什么忙。你们年轻人体子就是好,恢复得快,这要是我这把老骨头,指不定现在还病着。”
突然被提及,明舒应声看过去,听到林姨在说什么后又怔了一瞬,莫名就有点别扭。
宁知反应不大,虽是没料到还有这一出,但也没有太惊讶。她正常地嗯声,脸上未有表情变化,手上的动作亦从容自然,淡定地帮忙摆筷子。
林姨从家里带了些纯手工饼干和糕点过来,晚些时候,待三人都坐着歇息时,她大方地将东西拿出来分成三份,一份留给明舒之后吃,一份给宁知带回去,余下的就今晚吃。
饼干和糕点都是林姨家里人做的,用料很足,味道比外面店里卖的还好。林姨稀罕宁知,一个劲儿让吃,每样都塞一两块给她,都让尝尝。宁知也是来者不拒,给什么吃什么,一律不忌口,不讲究地往嘴里塞。
明舒起先只是旁观不出声,直至对方一口气吃掉三块饼干外加一个甜腻腻的糕点了,还是忍不住制止,打了下宁知的右手,拿开余下的那些饼干和糕点,不让吃了。
“可以了,别吃太多。”
宁知睁眼说瞎话,张嘴就争辩:“没有,才一点。”
明舒说:“你刚刚吃了两碗饭,还有荔枝和芒果。”
宁知哦了声,“也不多。”
明舒好气,“我俩加起来都没你多。”
宁知不说了,无可辩解,作势揉揉耳朵,别开脸看向别处。
林姨坐旁边笑,想帮着讲话,觉得小年轻能吃是福,多吃点也没关系,但乍一记起宁知好像是兼职模特,便又改了口,说:“可以明天再吃,晚点真空塑封起来就行了,放几天都不会潮。”
宁知皮厚地应道:“也行。”
明舒职业病上身,当即就用笔头轻轻敲这人的脑袋,“明天也不行,最近都悠着点,少吃多运动。”
“我也没工作,干嘛要节食。”小孩儿还挺能,惯会犟嘴,末了还装样子抬手摸向被敲打的地方,拖长声音说,“舒老板你好凶……”
明舒不心软,“之后还想不想签约了?”
小孩儿嘴硬,“还在考虑。”
明舒说:“考虑也不行,一定要注意身材管理。”
宁知翻身躺平,闲适地直挺挺面向天花板,似是在不想搭理了,可没多久又朝明舒这里挤挤,欠不拉几地说:“行吧,知道了……”
明舒懒得多话,反正不让吃就是不让吃,只要对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多一口都不行。她边画图边监督,发现宁知有要伸手的意思就及时挡回去,十分有原则。
宁知倒也听话,不让吃就不吃了,只是偶尔要使心眼儿,故意向着饼干那边抬一下手或怎样,总是不消停。
有林姨在,两人也没做出太逾距的举动,这种程度就差不多了。
林姨中途离开了一次,慢悠悠去客房铺床,顺便洗个手。
宁知故技重施,手痒地又支起胳膊,在明舒眼睛底下明目张胆地晃悠。明舒余光瞥见了,来不及放下笔,下意识就抬起腿抵在中间,欲把对方拦住。然而那小鬼的目标却不是桌上的饼干,而是成心逗弄明舒,竟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脚踝,像伺机而动捕捉猎物那样,用力就握紧了。
明舒没防备,一个没坐稳就险些倒下去,好在反应快,当时就反手撑在身后。她不太习惯这样过于突兀的接触,感觉宁知掌心的温度过高,宛若突然被烧红的铁烫到了,不自觉地往后收腿。
可惜小鬼是个倔性子,非得不让她好过,不但不放开,还攥得更用劲儿了。
明舒怕痒,又被抓得有点疼,忍不住就低低哼了声。
宁知使坏,直起上半身,有意挨近些,下一刻就抓起她的腿铺了过来。
明舒笑笑,边躲闪边小声说:“好了,别闹……”
可是不管用,话没讲完就眼前蓦地晃动,被彻底压住。
宁知挤了过来,不讲道理地压在上方,很快还将明舒的两只手都抓住,压过头顶牢牢摁在沙发上。小孩儿心思多,也没分寸,输赢心强力气还大,几下就把身下的人圈在怀里,还将明舒的两条腿也顶着,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势禁锢着明舒。
明舒只想着挣扎,这时也挺没顾忌,较劲儿地动动,挣脱宁知的钳制,两条腿得以自由地往侧边躲开,心大地又说:“停下停下,可以了。”
那样的姿态显得尤为亲昵,两个人闹腾时没多大感觉,可从旁边的角度来看,她俩就离得太近了,更像是明舒用腿圈住了宁知的腰身……
宁知讨嫌,毛躁躁地挠明舒的痒痒肉,这里一下,那里一下。
明舒求饶:“放开了……”
这人耍赖地说:“不。”
明舒佯作生气了,轻声喊:“宁知!”
对方还是不收手,反而愈发过分。实在是受不住,明舒不由自主就深深地嗯了声,被闹得不行。
宁知清楚地听到了,登时就窒住,不过随后还是不收手,仍要继续。
明舒痒得都快岔气,“快起开,别碰……”
小鬼不依不饶,一点不收敛,越来越嚣张,“那你别躲。”
沙发上的动静有些大,明舒头发都弄乱了。
两个人倒一块儿,你推我推地折腾,都快把沙发推翻。后来不知怎么搞的,许是宁知躲避不及时,许是她俩离太近了,明舒一伸手就碰到了软乎的地方,不由得就滞住了。
宁知也是瞬间就僵在上边,直愣在原地。
这么一上一下对着,各自静默了两三秒,意识到刚才是怎么回事,她俩终于从打闹中脱离出来,能够清醒一些了,谁都不再乱动。
自知不应该,明舒脸热,心头跳动得厉害,无所适从地绷紧身体,曲起手指往后退退。
宁知没别的反应,一时未能回过神,半晌才直起身来,不胡闹了。她坐在上边,显然还没有想好措辞,张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垂眸看了一会儿,慢半拍地说:“我……”
明舒更先缓过来,意识到现下双方有多暧昧,便赶紧推了她一把,脸上还算镇定,连连收起那些怪异的心思以及狂跳的悸动,克制着说:“下去。”
林姨也是在这时出来的,恰巧收拾好房间里,开门时传出声响,马上就要过来。
她们都惊了一下,无端端就心虚,紧张得很。
怕被撞见这一幕。
宁知麻利起开,立马从明舒身上起来,回到刚刚的位子。明舒也起身,敛起心神抵着沙发靠背,飞快地松开乱糟糟的头发,抬手理一理,佯作无事发生。
沙发垫都被蹭乱了,掉出小半截垂落在地上。
在林姨过来之前,宁知眼疾手快地再将其扯起来铺上,还用两个抱枕塞在她俩之间隔出距离。
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林姨在里头只听见了声响,还以为咋了,一出来见到两人都规矩坐着,便没过问,以为刚刚只是在谈话调笑。
林姨过来,坐在先前的地方,唠叨地再聊聊。
明舒勾了下头发,将其别到耳后。
过一会儿,她瞅了宁知一眼,无意间瞧见对方脖子上的红痕,昨晚划的那道,霎时又顿了顿。
有长辈在,宁知挺冷静,一点不慌张,好似适才的事都是假的。
两人过后就没怎么交流了,相互都话少。
这晚宁知走得比以往都早,还没到林姨的休息时间就离开了。明舒不留人,林姨送人出去,不多时再折回来。
回头见到送的那份饼干糕点还没带走,林姨说:“这孩子,怎么把这个忘了。”
明舒说:“放着吧,等她下次来拿。”
林姨好心,非要现在给那人送过去,拿起东西就转身去对面,拦也拦不住。
明舒回头望望门口,不自觉就摸了下脚踝那里,碰了碰。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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