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市的夜景如Z城一般繁华,有辉煌的光亮地儿,也有灯火阑珊处。深夜的酒店附近比Z城金融城那一片更为静谧沉寂,晚上的声响没那么嘈杂,少了两分国内独有的烟火气息。
快天亮那时候,薄薄的微弱晨光从窗户玻璃里照进,天上的白色很是刺眼。明舒在这时又醒了一次,她躺着的姿势正对着窗户那边,着实受不住便睁开了眼睛,眯着眼瞅瞅外边,而后小心地推开怀中的人起来。
宁知亦一下子就醒了,困倦惺忪地问:“不睡了?”
明舒给小崽盖好毯子,柔声说:“要睡。等等,我过去一下。”
宁知没继续问,半边身子都趴沙发上,大喇喇地用头枕在自己胳膊上浅眠,等着明舒回来。
明舒只是起来拉窗帘的,走几步路上前,轻手轻脚地动作,拉上了又折回来。
窗帘厚实,白亮的光被隔绝在外,屋内恢复了昏沉黑暗的环境。
明舒重新躺下后,伸手一把就将宁知搂回来,主动让挨着。
宁知乖乖的,不久才用左臂勾住明舒的肩膀,凑上去再亲亲明舒的脸,然后是耳后那里……几分钟后,退到了毯子下面罩着。
明舒合上眼,喊了一声。
“宁知……”
小崽不回,宛若听不见。
良久,明舒再次红唇轻启:“宁知——”
宁知捉住她的手,与之十指紧扣。
。
白天还得去训练营,不能在酒店里赖太久,八点左右就必须起来吃饭收拾,接着抓紧时间赶到训练基地。
秋季暖洋洋的日光落到地上之际,宁知不得不一脸不情愿地往外赶,算着时间朝那边去。不过她还是迟到了,晚了足足半个小时,同时也让漂亮前辈等了半个小时。
漂亮前辈脾气不大好,但还是忍着气问及迟到的原因,让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宁知实诚得过头了,不假思索就说是睡蒙了,所以没赶上时间。
进训练营的机会不是人人都能轻松得到,其他人都恨不得提早到这边侯着,从一开始只有漂亮前辈迟到的份儿,哪有学员这么不尊重人。
漂亮前辈与那些散漫成性的普通法国人不同,她时间观念较强,为此对宁知有些不满,可到底还是没有讲重话,只说下不例外,告诉宁知要上点心对待自己的事业,毕竟训练时间不长,没道理十天都坚持不下去。
宁知自觉理亏,只听着不反驳。
由于仅有宁知一人迟到了,接下来一天的训练中,漂亮前辈对她格外严苛,比前几天都要狠,强度明显比其他人要大很多。
宁知不会喊累,老老实实受着了。
明舒不清楚这事,都是傍晚过去接人才发现。
漂亮前辈不知道她们有着更深一层的关系,真以为只是普通的老板和签约模特,见到明舒后便随口提了两句。
明舒默默瞅向不远处的某人,不为之辩解。
接到人出去了,坐上车后,明舒才扔一包纸巾给宁知擦擦汗,问:“累不累?”
宁知摇头,“一般般,还成。”
明舒让向导小哥发动车子,又瞄了这位一眼,面色正经地说:“今晚早点休息,明天别迟到了。”
宁知立马就心领神会,想得通咋回事,漫不经意地问:“她还向你告状啊?”
“不是告状,”明舒说,“是让我监督你,怕你再迟到耽搁其他人的进度。”
宁知反向告状,接道:“她也没等我就开始了,哪儿耽搁了……”
明舒懒得分辨对错,直言:“反正不要熬夜,以后十一点之前就回房间睡觉。”
宁知抽纸擦了下脖子,干巴巴说:“哦。”
此时的对话倒是正常得很,好似昨晚到今早的一切都不存在。明老板比秋天毛团子还善变,眼下清醒了就不认账,跟那时的态度大不一样。
宁知没往心里去,习惯了自家老板白天晚上的转变,待车子开出老远了,忽而说:“明老板,我要吃可丽饼。”
明舒正在刷微信消息,听到了,可是不管。
小崽拉拉明舒的打字的那条胳膊,重述一遍:“我想吃可丽饼,前面转角的地方你给我买。”
明舒不为所动,淡然回道:“晚上出来再买,先回去换身衣服,待会儿还要去斯蒂文那里,时间来不及。”
再过两天就要回国了,今晚斯蒂文再次请她们吃饭,不过这回不是在自个儿家中,而是专门找了个当地的特色餐厅,想请二人尝尝本地美食,还准备邀请她们去听歌剧。
老曹面子大,昨儿特地打电话跟斯蒂文说了,让一定带明舒到处转转,千万别让她成天闷在酒店里。老曹太了解明舒,知晓她到了这边肯定也还是那个样,绝对不会单独出去游玩。明舒的性格向来如此,事业上太用心了,以至于时常忽略生活中该有的享受和美好,少了诸多乐趣。
斯蒂文热情,乐意带她们出去转悠,准备得还挺用心,提前就告知了具体的计划,提醒她俩哪个时间就得出门,表示到时到酒店接二人。
明舒不好拂了人家的心意,过去接宁知亦是提早做准备。
回到酒店,宁知先去洗个澡,明舒在外面收拾化妆,晚一点再为宁知简单描眉涂口红。
二十岁的崽儿皮肤好,嫩得可以掐出水,日常妆压根不用涂粉底,随便上点精华水乳就可以了,整张脸的状态简直好得不行。
宁知其实是不太想化妆的,打算随便穿一身就出门,觉得又不是重要的场合,没必要整那么麻烦,但明舒非得把人抓回来,还亲自上手帮她弄。
“又不是出去约会,化妆也是浪费。”宁知说,嘴巴闲不住。
明舒捏着小孩儿的下巴抬起,让朝着自己,指尖在这位眉心中间点一点,怪认真地问:“你什么时候和人约过会?”
宁知张张嘴,憋了半晌才说:“没有约过。”
明舒还挺意外,问这些也不是吃味了,只是有点好奇,看不出来小崽竟然这么纯情。她边描眉边说:“普通约会也没有?比如被别人约出去,看看电影吃个饭这种。”
“没,”宁知说,性子直得过分,不太理解明舒的观念,“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关系,干嘛要浪费时间看电影?”
明舒说:“有时候也会和朋友一起出去吧,不看电影还能干嘛?”
“多了去了。”宁知说,一一细数,“玩游戏,打桌球,泡吧,打牌,看球赛……还可以赛车。”
这日子过得简直丰富,可比明舒她们一堆人精彩多了。
明舒问:“你还会赛车?”
宁知嗯声,想点头又被明舒勾住脸不给动。
“说话就说话,不要乱动。”明舒语调轻和,“待会儿该画歪了,小心化完就是高低眉,很难看。”
宁知抬起头,保持先前的姿势,接着刚刚的话继续:“赛车不是专业的,比较业余。”
明舒说:“我有个朋友就是专业赛车手。”
宁知:“谁啊?”
“不是Z城的,南城那边的人,你应该不认识。”
“说说看,名字。”
“叶昔言,听过没?”
“没有。”
明舒:“她现在不在国内,去德国了。”
宁知:“这样。”
“好像后年就退役了,到时候估计会回来。”
“嗯。”
讲到曾经的老熟人,明舒难免会多说几句,但宁知显然不太感兴趣了,愈发寡言少语,明明是她先问起那位朋友,这会儿却兴致缺缺。
沉默了半分钟,宁知别扭地抿抿唇,忽地再开口:“你俩咋认识的,关系很好吗?”
“还行,算是可以。”明舒没察觉到这人的变化,随后解释,“我跟她女朋友更先认识,我俩关系更好点,以前在德国那边经常一起聚会,不过后来就跟叶昔言联系多了,她名下也有服装品牌和设计工作室,平时有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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