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一律受着,感觉不到疼似的。
林姨往这边瞅了一眼,还以为她俩咋了,但没能瞧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回头只看见宁知遮遮掩掩地用手碰了碰鼻头,一副油盐不进的死样。
林姨不理解,看不懂两人之间的小动作。
着凉以后恢复得慢,尤其是对体质不咋样的人来说,一般不拖个三五天不见痊愈的倾向。
明舒真在家里待了整整两天,什么都没做,一天到晚都在养病。她早先还打算要回湖边别墅探望老两口,至此还是不去了,怕明义如会担心。
两天时间里,宁知亦哪儿都不去,大半时间都待在这边的房子里,期间还在林姨的指挥下熬了一锅冰糖炖雪梨给明舒“赔罪”。
怕感冒会传染给宁知,明舒不让靠近,连秋天都推得远远的。
宁知满不在乎,说:“又不是流行性感冒,不会传染。”
明舒还是坚持,甚至在家里就戴起了口罩。
周一到店里,拖着生病的身体干活。
如此再是两天。
宁知白天有空就去小洋楼,到了工作室也不跟小蒋她们打闹了,而是窝明舒办公室里守着。
偶尔林姨会让宁知帮忙送一些润嗓子的汤汤水水过来,硬是把明舒当特殊病人照顾,恨不得一天三顿都给她食补,小小的着凉搞出颇大的阵仗。
明舒不好拂了林姨的心意,也没说什么,仅仅嘱咐林姨别告诉明义如和萧何良。林姨答应了,真没乱说这个。
周二的晚上,宁知回学校上课,凡楚玉正巧错开时间过来一趟。
凡总极有闲情逸致,浪漫地捧着一束满天星出场,进门就送与明舒,说是探望病人聊表心意。
明舒嫌肉麻,不收。
“自己带回去,我这里地方小,放不下。”
凡楚玉哧哧地笑,不故作腔调恶心人了,解释:“摊牌了,不是我送的,是我们家果儿拖我带给你的。她最近在学花艺,准备要脱离我们自立门户了,说是要在大学门口开花店,搞个什么乱七八糟的合伙创业。”
明舒这才收下,回道:“放文件柜旁边,窗台那里。”
凡楚玉照做,拿着满天星过去,走近了发现窗台那儿的花瓶里还插着一些新鲜娇艳的红、白玫瑰,还有点惊讶,扭头就问:“这是哪个送的?”
“什么?”明舒头也不转,正在整理资料。
凡楚玉八卦,用手指了指,问:“玫瑰花,哪位美女在追你么?”
“不是,”明舒说,如实回答,“宁知送的。”
凡楚玉立马就动了下眉尾,“她送你这个干嘛?”
明舒不在意地反问:“有谁规定不可以?”
“也不是,就是……”凡楚玉酝酿了须臾,心里觉得奇怪,可又不好直说,斟酌一番才添道,“无缘无故的,送你这玩意儿做什么。”
明舒说:“探病,下属关心老板。”
凡楚玉嘁了声,“胡扯,可能不。”
明舒镇静,也不怕被看出破绽,又问:“不行吗?”
“反常必有妖,听过没?”凡楚玉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明舒抬抬眼皮子,“就你想法多。”
凡楚玉自得地笑笑,“那是,我这叫机智。”
“行了,大聪明,”明舒打住话题,将手上的一沓资料都收进抽屉里锁上,“说吧,过来做什么,又是哪些事需要我处理?”
凡楚玉欠不拉几地敷衍道:“没事,我专程过来看你。”
明舒一个字都不信,不慢不紧地等着她说。
凡楚玉手贱地从花瓶里抽出一支白玫瑰插满天星里,再抽出一支红的以此重复,而后将这束审美品味无比奇葩的花放文件柜旁边,径自找一张椅子先坐下,随即才正儿八经地讲事。
“马上国庆了,你打算给自己放假不?”
明舒说:“还没计划到那一天,到时候再看。”
“也就是暂时没安排,”凡楚玉说,赶紧抢道,“那正好,巴黎那边有一场活动,我国庆没时间出去,到时你替我参加出席。”
明舒问:“哪一天?”
凡楚玉:“三号。上回斯蒂文不是过来看宁知嘛,他那边有个展览会,正好就邀请我们了。”
“邀请你个人还是工作室?”
“肯定工作室,不是工作室我都得让他改成咱们的牌子,这可是打广告的好时候,不能不错了。”
明舒好笑,想了想,似乎确实没安排,国庆七天都空闲,便点头答应了:“行吧,可以去。”
“这是一个事,还有两件。”凡楚玉坐着椅子滑过去些,到桌边才停下,“还有两个月就年末了,奖励那些你觉得该怎么发?去年前年都是我在弄,今年想听听你的想法。”
M&F工作室福利待遇好,年终奖和员工个人奖励这些不会少,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奖励制度,反正每年都会发出去一大笔钱。
明舒素来大方,不缺钱,亦不在乎究竟会给员工多少,一直都是让凡楚玉来负责这个,她最后过过项目就完事。
往年都是合伙人操办,今年突然问及自己,明舒还以为咋了,脱口就问:“是今年盈利有问题?”
“没有,”凡楚玉说,“别瞎想,今年盈利比去年还高,八月份就抵上去年一年了。这不是赚得多么,所以才来参考一下你的意见。”
明舒对这些研究得不够透彻,思索一会儿,还是给出几点想法。末了,叮嘱要考虑到宁知,不能少了小卷毛的份。
“放心,不会少了咱家崽子。”凡楚玉老神在在地靠着座椅,“我给她按老员工算的,跟其他几个签约模特一样,一视同仁。”
明舒满意地点头,“还有一件事呢,是什么?”
凡楚玉说:“也跟宁知有关。”
“你讲。”
“她国庆放七天假不?”
“应该是。”
“那就行,正好。”
明舒问:“你要干嘛?”
凡楚玉回道:“我是这么想的,你看看成不成。你不是要去巴黎么,没别的事,她也有空,正巧那边有个模特训练营,你要不带她过去参加参加?”
明舒不解,“谁办的训练营?”
凡楚玉详细解释一下,将所有事项都讲一遍。那个训练营规模并不大,十人之内,是某名模联合业内知名朋友创办的,可能附带时尚资源的那种。
可能,不是一定。
这个也是斯蒂文介绍给凡楚玉的,凡楚玉觉得适合宁知,但因着地方较远,去了肯定不能准时赶在国庆结束的节点回来,估计要耽搁三四天的学习时间,而且宁家那边也不好应付,凡总便先问问明舒的想法。
听到是斯蒂文介绍,明舒犹豫了下,思忖片刻,说:“晚点我跟宁知讲一声,试试她的意愿。”
凡楚玉颔首,“成。”
明舒说:“她要是愿意,庄启年和宁家那边我会一并搞定,你不用担心。”
“那最好,”凡楚玉松了一口气,“宁知我放心,应该没问题,我就怕庄启年那老狐狸要找事。”
明舒漫不经心,“不至于,没到那程度。”
“什么没到那程度,你是不知道,这傻缺天天生事,隔三差五就来个电话,问东问西的,不是指挥这个就是使唤那个,上两天他还……”凡楚玉有点激动,直起腰背有些气愤的样子,话讲到一半又停住,不继续往下了。
明舒好奇,“他怎么了?”
“反正就是找事,脑子有坑。”凡楚玉含糊其辞,“天生就五行缺德的东西,净显摆。”
凡总不愿意讲,明舒也不当面问,安抚一番,让不要计较,保证自己会全部处理好。
“他那边要是卡着不放,你别硬碰硬。”凡楚玉说。
明舒应道:“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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