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念看着被不知道什么涂抹污染了的这行字。
像是沾了水,又像是被什么特意遮盖住的。
看来这条规则很重要,所以被【剧院】污染了吗?
容念想到,“火木”是按照规则1出来的,想必规则3的方式是莱斯特给出的。
毕竟莱斯特无论如何看都不像能杀贝泽尔的人。
“等洗完澡去问问他。”
第86章 莱斯特VS解寂夏
骤然放松下来,才会意识到之前紧绷的状态多么不正常。
洗澡到中途容念就开始感到困倦。
因此他放弃了原先出门去找莱斯特询问纸上被涂抹的那行字的事,倒在床上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604反锁的门缓缓地无声无息推开一条缝隙。
一只清亮好奇的眼睛,从门缝里好奇专注地望着沉睡中的容念。
容念没有任何意识,睡得很沉很沉。
祂完全可以走进去,没有任何人能发现。
但祂就只是在门外看着,一只看着他。
因为长时间保持的高度专注,而小幅度地吞咽了下。
……
容念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做了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他骑着自行车。
是上坡路,导致脚踏车登得很辛苦。
但是春天,路旁开满了各种各样的花。
有满树的梨花。
有一望无际的金色的油菜花。
再往前,是一个名叫半山湾的小镇,镇上的人家篱笆里满是盛开的蔷薇和玫瑰。
“好看吗?”
梦里并不总是美好。
一个大鬼远远地跟着他。
不是恐怖电影里那种吓人的鬼。
是他很久以前认识的朋友,现在又重逢。
对方性格高冷孤僻,所以连粘人也表现在虽然一直跟着他不离不弃,但总是远远的保持着距离。
导致他必须每次回头,才能远远看到对方的身影,甚至有时候隔着人群看不清对方的脸。
最近的时候也隔着至少三四百米的样子。
“你为什么总是站那么远?”他忍不住主动回头找到对方问。
既然反正要跟着。
对方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高傲,似是嘲弄道:“你以为大鬼是什么好东西吗?离得近,对你不好。”
他怔了一下。
印象中这个朋友一直很难相处,很少会笑,笑起来也是居高临下,冷漠无情的样子。
仿佛所有人都是食物,他只是特别的一个。
他并不知道,这样乖戾高冷的大鬼,在这样为他默默考虑。
“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这样跟你说话多费劲。”
对方却完全不在意他的抱怨:“我听得见。你可以小声说。”
容念于是放弃。
就这样隔着远远的距离,被跟着,做朋友。
但他们还是吵崩了。
是对方先不高兴的:“你只喜欢他?也是,你都要跟他结婚了。”
容念使劲踩着脚踏车,总觉得慢了会遇到危险的事,但腿像是灌铅一样沉重:“我只是假装死了,又没有真的死,当然不会冥婚。”
而且已经拒绝了。
“可是,你的确要跟他结婚。”对方的声音低沉,带着容念不了解的沉郁和低落。
“羡慕?你也可以结婚,结婚后带着你相方一起跟着我。人多热闹。我不介意的。”
“……”
容念想起那个冥婚的对象:“说起来,他好像也很喜欢一直跟着我。以前也总是这样远远跟着。”
但跟好友不一样,冥婚对象不是不肯靠近他,是他每次跑得太快了,对方追不上。
因为冥婚对象虽然总是满眼深情爱意,温柔还会撒娇,但他总觉得被追上了就会被杀死。
即便发现不会死以后,也还是习惯甩开对方。
容念不明白的是,他认识的这两个,不论是冥婚对象还是好友,为什么都要远远跟着他?
大家就不能正常并肩走在一起吗?
更加不明白的是,那个冥婚对象,不是都要冥婚了吗?为什么好长时间没有看到对方了?
祂为什么突然不再跟着自己了?
不等容念想明白,不知道是他骑得太快好友终于跟丢了,还是他陷入长久的安静里冷落了好友,总之这个远远跟着他的大鬼也不见了。
春天很美好。
沿途都是美丽盛开的鲜花。
他独自一个人骑车往前,但身后空无一人,不知不觉感到无聊起来。
这样奇怪。
被跟着的时候他明明是想要摆脱的。
可是一旦离开注视着他的视线,失去远远的并不亲近的陪伴,好像并不觉得多好。
那条春天的路很长,一直快到黄昏,途经漫长的种满玫瑰的村庄。
都只有他一个人。
梦里并不总是美好。
不美好的并不是一直有大鬼远远跟着他。
是远远跟着他的那个大鬼,消失不见了。
春光寂静。
美丽又无聊。
他其实从未讨厌过,那凝着深情爱意的眼神的注视。
也从未讨厌,远远的不断跟着他的,总是孤僻高傲,嘲弄语气说话的声音。
讨厌的,只有独自一人,百无聊赖。
……
容念在无尽的无聊的开满花的梦里醒来。
他躺在604的床上,这一次什么也没有。
没有灵异的两个解寂云,也没有惊悚的无头尸体。
甚至连缠绵的雨水也停了,阳光透过橙色的厚厚的云层,是像梦里一样的瑰色的光。
他静静回想着梦境,梦里他骑着自行车,一圈一圈绕着开满了玫瑰的半山湾小镇。
小镇的道路有些问题,但庭院风景很美。
没有什么诡异,只有零星的普通的居民,因此过分安静,能听到风吹拂花的微声。
但是个灵异的梦。
因为梦里有两个大鬼。
容念怔然回想着。
意外,为什么在他的梦里,半山湾会这样美丽?
梦里的宗定夜,就像是爱着他一样。
梦里,他竟然会因为弄丢了解寂云和宗定夜,而感到茫然若失,感到孤独。
“怎么会做这种梦?”
容念喜欢一个人,也从不孤独。
梦和现实,果然是相反的。
现实里,是他自己主动甩开摆脱的祂们。
容念闭上眼睛,长长叹息。
花了比平时更多的时间起来。
一出门解寂夏就等在门外,看到他,桀骜冷漠的脸上,露出一个纯粹的不加掩饰的笑容。
清凌充满爱意的眼睛,让那张本就年轻青涩的面容,看上去更少年。
A面的半山湾酒店果然相对而言更加正常。
人满为患,并不止三十五。
七楼的自助餐厅里,另一边露天阳台上已经干了,人们纷纷在那里俯身去看远处正在退去的水,拍照打卡。
瑰丽光晕之下,仿佛大片大片的水上玫瑰。
解寂夏穿着黑衬衣,站在光晕之下,漫画中的人物一样,光影无限偏爱祂的眉眼轮廓。
许多人都假装不经意地将祂拍入画面中。
大家好像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就好像解寂夏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少年。
解寂夏回头,对容念露出笑容,拉着容念兴致勃勃去参观。
就好像第一次来一样。
楼道里也都有人进进出出。
二楼的画廊正常展览,有人买画商讨着价格。
一楼大厅右边走廊里,奢侈品店纷纷开着门营业,都是些化妆品,香水,服饰。
酒店的客人们几乎挤满。
容念在想,如果在这里的是大家的灵魂,每个人的身体都在精神病疗养院,那在这里买的东西能带走吗?
但解寂夏不在意这些,拿着卡,一路不断买买买。
因为买得太多,直接让人送到房间去。
但祂让送去的是604。
解寂夏眼睛亮晶晶的,像给纸片人氪金一样:“阿念穿给我看,这些好适合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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