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解寂夏。
获知了音乐家莱斯特的两个噩梦故事。
这个周目的信息量最多,也尤为漫长。
同样,也是这周目的结束,拉开了恐怖的经历。
恐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阴风吹开604的门,他猝不及防看到身后和他聊天的解寂云的头?
不,更早是从“解寂云”敲门开始的。
两个解寂云的出现,就拉开了死亡序幕。
解寂云的死,是每一次一切的开端。
他虽然应对得当,但从他走出房间,受到音乐家莱斯特的邀请进入606B,看到窗外倒影出的截然相反的小说家莱斯特被另一个自己杀死后,酒店的规则游戏就开始了。
他违背了必须独处的规则,掉进了地下室。
又违背了镜子规则,主动进入镜子世界,在道具的帮助下逃过死亡,来到了一个神秘的大厅。
这里是五周目。
他受邀和其他十一个诡异一起玩《怪谈游戏》,每一个诡异都讲了一个怪谈故事。
而这些故事解释了酒店规则的来源。
四周目音乐家莱斯特的噩梦和每一个怪谈的规则全都对应上了。
他灵机一动,编造了一个半山湾酒店不存在,仅存在于幻想中的怪谈故事,想要借这个机会逃离这里。
他短暂地回到了“现实”,绿江市604精神疗养院。
这个“现实”和上个副本《永宁公寓》的剧情完全契合。
但当他深信不疑的时候,一个和小说家莱斯特一模一样的男人来为他办理出院手续,对方声称是他的律师。
律师莱斯特开车一路开出市区,穿过一个森林,在尽头等着他的却是半山湾酒店和其他十个诡异。
律师莱斯特,变成了小说家莱斯特。
他穿过诡异的围剿,再次回到604,在604见到了宗定夜,与此同时,门外解寂云在敲门。
这个漫长的五周目结束于他靠着门睡着,无法肯定是否死亡。
六周目开始了。
他在604的床上醒来,见到解寂夏,解寂夏说死的是解寂云,离暴雨结束还有八天。
一阵恍惚后,解寂夏变成了解寂云。
解寂云说,死的是解寂夏,尸体还困在半山暴雨淹没的车里。
之后……
对方反复地问他,亲吻他的是谁,直到他说出“解寂云”的正确答案。
至此,他已经在副本里经过了六次周目循环。
但副本的时间却并不是只要挨下去,撑到第十天就能刑满释放的。
六个周目过去时间才过去一天,中间还有回到第十三天前的经历。
也就是说,如果不主动做些什么,消极等待的话,或许永远也无法离开这里。
只要那些闯关者无法探索出副本的真相,无法通关,副本就会不断重启,不断循环,直到下一波下下一波闯关者到来。
而他得一直在副本值班,全年无休007。
这是什么顶级恐怖规则怪谈。
996都还做六休一呢。
容念简直忍不住要呻|吟出声。
“得想个办法早点下班。”
容念“醒来”,从床上起来走到门口。
打开门,愕然地发现,门外空无一人。
明明他打开门前都还听到了解寂云和别人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气氛不算友好,但现在一个人影也没有。
他垂眸,无意间看到地上的红毯好像又厚了,踩在上面很软。
有一块铺的匆忙,露出一个角,容念用脚拨开一点,看到下面的地毯上猩红色也遮掩不住的深污渍。
脑子里冒出了鲜血溅射渗透的画面。
容念移开脚,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现。
“阿云。解寂云……”
他叫了两声,没有应答。
容念回到604,也没有找到解寂云的身影。
他搜索了一下房间,没有找到可用的东西,除了那瓶治疗精神分裂的药。
他甚至找不到一把水果刀。
容念走出房门,走廊静悄悄的,一直到他走到电梯口也没有遇到人。
电梯空无一人,也没有被按动的迹象,一直停在六楼。
容念想了想,决定走楼梯。
他并不饥饿也没有胃口,于是没有去七楼径直来到了一楼大厅。
大厅人不多,放着低轻优雅的音乐,大家三三两两坐着,也没有人和一周目一样跳舞了。
外面雨还在下。
淹没了整个台阶的水肉眼看去是海水一样的碧蓝色。
容念逡巡了一圈,看到酒店吧台那,有人正在和吧台的调酒师聊天。
那位调酒师是个外籍姑娘,笑容热情,容念一周目和二周目都见过她。
对方的阵营有一点模糊,好像是和容念一样的酒店方副本普通NPC。
又像是诡异一方的,因为二周目曾经和那个尸体变成的诡异一起询问过他的真实名字,但除了露出诡异灿烂的笑容,没有做过什么实质性污染行为,只能算气氛组。
和她聊天的女孩一脸苍白疲惫,眼神有些冷漠,就好像在说我脾气不好惹了我是会发怒的,但实际上总是惹了她也白惹,迫不得已才堆出的冷漠。
是闯关者中那位很没有存在感的女孩。
在604的电影里,这个女孩闯过了很多关,是这波闯关者里资质前三。
容念走过去,听到调酒师笑容热情对她说:“……暴雨阻挡了下山的道路,我们得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了。”
女孩耐着性子:“具体是几天?”
调酒师就像没听到一样,笑着说:“为了大家的身心健康,大厅不定期会准备一些娱乐活动,欢迎顾客一起玩耍。”
女孩抿唇,沉静的脸上浮现一点厉色,冷静道:“不必了。”
“好的,欢迎您再来光临。”
女孩转身就要走。
容念说道:“应该还有八天。”
女孩朝容念看去。
看到他的脸,不知道是有印象还是他看上去就很无害,对方神色微霁。
容念望着她的眼睛,微笑道:“暴雨天是这样的,总叫人心烦意乱,我已经听到两个人说每天晚上做噩梦了,心情不好很正常。”
“做噩梦?”她重复了一句。
容念温和地说:“是啊。就这么大点地方,总是待在房间里也无聊,我想着找人聊聊天也好。就是在这里听人说的。要一起听听看吗?”
女孩想了想走到容念身边。
容念却站起身:“去窗边吧,视野开阔,也不会打扰别人。”
也不被别人打扰,听到他们说话的内容。
女孩:“也好。”
他们入座。
容念点了这里的招牌荔枝冻酒。
女孩看了一眼窗外,不知道为什么很快收回了视线,像是忌惮着什么一样。
她直视着容念,神情温和内敛,眼神却格外坚定,低声道:“你想对我说什么?”
容念一怔。
女孩:“不是要跟我说什么才故意叫住我的吗?”
这么说着,她却立刻垂下眼,把玩着酒杯,有些生硬地说:“放心我没有往搭讪方面误会。实际上,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看着我说话吗?”
“抱歉。”容念也像她一样低头看着酒杯,感到有些奇怪。
就听到对面仿佛松一口气,但紧接着容念却感觉对方在盯着自己看。
容念:“……”
“不是你的问题。”女孩之前稍显拘谨的声音开始自然起来,“不,应该说的确是你的问题。有时候相貌过于好看的异性,盯着我这样的普通人,会让我内耗的,我的那些原本毫不在意的皮肤粗糙、黑眼圈、法令纹好像跳出来打我一样,比在美容院的镜子前还显眼。”
容念:“……”
有这种东西吗?他根本没有留意到。
“您十分青春美貌,只是精神不好,即便您提到了,实际上我也没有发现。而且,我的精神状态应该也好不到哪去。”
“不用‘您’了,这和你是否礼貌善意毫无关系,美貌有时候的确是有攻击性的。所以我可以看你,但你最好不要看我。现在可以开始我们之间的正式谈话了。想问什么或者说什么,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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