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熟悉流程的感觉,因此并不感到慌乱。
就当作是在出差吧。
容念在酒店房间的墙壁和镜子上寻找字迹。
按照上个副本的流程,应该有什么血字提示才对。
但没有找到。
容念又开始在身上寻找。
在他穿的睡袍口袋里找到了手机。
打开就看到一个电子便签。
【无论发生什么,都请相信,你是活着的。】
【找到回来的路。】
回去哪里?
现实?还是离开这座酒店?亦或者,回到那座旋转的黑暗阶梯里?
容念继续看便签。
【你叫容念。是个大学生。】
【你和男朋友假期来到一座半山酒店度假,但突发暴雨,路面都被水淹没了,你们暂时被困在这里无法离开。】
【你是一个薄幸的人渣美人,乐趣是撩拨别人对你生情,看情人们互相嫉妒仇视,大打出手。】
【这一次你撩拨的是一对双胞胎兄弟。】
【但很快你就感到无趣厌烦。】
【隔壁客房的艺术家,成为了你新的目标。因此你决定和男朋友分手。】
【就在你准备分手的这天晚上,你做了个噩梦,醒来的时候你发现男朋友被人杀死了。】
【你患有精神分裂症,受到一定刺激的时候会发作。】
【请区分现实和你的幻想。】
【酒店里有一位心理医生,必要的时候可以求助对方。】
【以下是你必须要知道的规则事项——】
【1:这座酒店闹鬼,死在酒店的人,都会变成诡异再度回来。】
【2:直到第十天,雨水才会退去一些,离开的车辆才会来。】
【3:任何时候都不要独自待着,哪怕是和诡物待在一起。】
【4:幻想和现实的规则是完全相反的,幻想中遵守的规则,现实中一定要违反。】
【5:不要被祂发现,你发现了祂。】
【6:祂在注视着你。】
在得知有东西一直在注视着自己的时候,人很难控制住自己不去朝周围张望观察寻找。
容念不得不强迫自己将视线凝聚在床上的尸体身上,微微蹙眉,露出像是发愁像是发呆的茫然。
借此思索了一下自己从便签上得到的信息。
当他试图再度查看便签的时候,发现便签已经阅后即焚消失不见了。
手机上没有关于便签的APP,桌面上的照片是过生日的的他,眼前摆放着生日蛋糕,黑暗中从后伸出的手蒙着他的眼睛。
但那双手的主人并没有入镜。
只从隐约露出的衣着和手指的情况判断,像个年轻的富家公子。
衣着和床上那具没有头的尸体风格一致,都是浅色的长裤,清爽的浅蓝衬衣。
年轻,清隽。
哪怕没有了头,光看尸体也感觉是个美男子。
死在酒店的人,都会变成诡异再度回来。
不要独自待着,哪怕是和诡物待在一起。
还有未知“摄像头”在盯着自己。
该怎么做就很清晰了。
贸然打开门出去肯定是不行的。
容念打开一点窗户,伸手去接风中的雨丝,回头看向床上的尸体,说:“下雨了,你再睡下去就错过早餐了。”
像个恋爱小说中忧郁病弱的男主角。
很简单,既然对方还会变成诡异回来,就当他没死好了。
既然我是个精神分裂症,自然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有没有发病,以及什么时候在发病。
他一直望着窗外的雨水发呆,实际上用余光变幻着角度观察房间里的动向。
什么都没有看到。
尸体也一直安静一动不动。
反而地面的雨水看起来像一种海水的蓝绿色,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自己在半山酒店,会以为在涨潮的海边呢。
直到快十点的时候,酒店的保洁人员进来发现了尸体,尖叫出声。
这层楼附近的住客也被引得纷纷打开门过来。
有人捂嘴表示OMG。
有人表示保护现场。
有人化身侦探观察案发现场。
也有人打电话叫来了酒店的保安人员,试图将尸体带到了楼下的冷库中存放。
至于和尸体待在一个房间,却保持着一种异常疏离淡漠态度的容念,大家一时都不敢轻举妄动。
第一时间必然是怀疑他是凶手。
但他身上干干净净,用一种困惑但游离的眼神看着提议抬走尸体的人,问道:“他只是睡得久了一些,为什么你们要带走他?”
大家面面相觑。
直到有人注意到桌子上容念特意从包里找出来摆在明面上的治疗精神分裂症的药。
“天啦,可怜的孩子他是受到刺激发病了吗?”
容念站在窗边,逆着雨水和天光,略长的头发漆黑,白衬衫束到浅色的裤子里,腰线、脖颈、锁骨的线条因此更显瘦削。
眉眼的神情淡漠疏离,不自知的孤独感,一种游离于尘世的不通人情世故的异于常人感。
这种特质一般出现在一些艺术领域的天才身上。
或是文艺作品中。
通常是一些拥有特殊气质和才华的边缘人物,于人性上有一些从不遮掩的真实、洞察感。
活得不接地气,甚至于无视道德伦理。
渣而不自知,但因为才华或者美貌,人人都爱他、原谅他。
就是所谓的有异才者通常都有怪癖。
容念有没有才华这些人不知道,但他长得看起来十分像有。
于是,所有人下意识觉得:他怎么会是凶手呢?
“凶手怎么会傻得一直待在现场等人来发现?”
“房间没有凶器,要砍断一个成年男子的头颅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他看起来病弱纤细,神经敏感,根本干不来的。”
“对,再说也没有找到头啊。”
头?从窗户丢下去不就好了。
“他的手干干净净的,肯定不是他。”
手脏了是可以洗的。
随着那些人的话语,容念的脑子里自动浮现出自己做了这些事的画面,不知道是他的想象,还是病情debuff导致的幻觉。
“床单上没有多少血迹,也没有任何处理尸体的痕迹,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这话倒是真的。
容念的脑海里没有关于案发和处理尸体的画面。
容念不由看向说话的人。
但那个人站在门外没有进来,在容念的角度并不能看见对方的脸。
只听到声音低沉宁静。
“最好不要动尸体,等十天后警察来。将这间房间锁起来吧。”
众人纷纷赞同了他的看法。
有同楼层的人担心自己晚上和尸体住在同一层害怕,酒店的人立刻表示可以帮顾客换其他楼层的房间。
“那他怎么办?”
在众人窃窃私语商量的时候,容念再度看向了窗外的大雨,实际上是通过窗玻璃在观察他们。
但在别人眼中,他是发病陷入自我世界的可怜病人。
“我记得他昨天是和两个人一起来的,那个第三人呢?”
“那个人昨天似乎和他们闹了点不愉快,独自一个人下山了,昨晚雨这么大,只怕山下的水更大,他不可能返回来作案的。”
“那不是说凶手还在我们酒店?就在我们当中?”
“酒店有这么多楼,难保凶手不是从其他楼趟水来我们楼杀人的,凭什么怀疑我们?”
“酒店下雨后地形更加复杂,凶手却能来去自由,难保不是他们酒店自己的内鬼。”
人人开始自危,忘记一开始讨论的是容念的处理方式。
容念从窗玻璃的反射中看到,有人走了进来。
黑色的长风衣也遮掩不住的清俊挺拔,光是静静站在那里便有一种让人如临悬崖峭壁般的沉冷莫测。
这身形和气场立刻让容念想起了一个熟人。
容念下意识回头,想要看清,却看到一张陌生的俊美的脸。
居然不是宗定夜吗?
对方虽然不是宗定夜,但那种因为过于理性而稍显盛气逼人的高傲眼神,包括幽暗深邃的眼眸,都跟宗定夜有些相似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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