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广场被围的水泄不通,而凯斯特率领的议事厅站在最首,他脸上带着矜贵沉稳的表情,眼里癫狂的兴奋却怎么也藏不住。
“布维拉尔……”
话没有说完,他已经被一对巨大的黑色翅膀掀了出去。
四周响起了惊恐的尖叫,那些媒体立马抓紧机会针对这个现场进行拍摄直播。
“布维拉尔,你居然敢攻击凯斯特殿下,你不要忘了,你还处在侦测当中,我们随时有权将你监.禁,你……额……”
说话的雄虫被捏着脖子提了起来,布维拉尔脖子上的颈环被电流烧的噼啪作响,那双天蓝色的眼睛逐渐变成蓝金色的重瞳。
“你……精神海……失控……”
雄虫被丢了出去,布维拉尔只一个闪身就到了凯斯特的面前。
“那些星盗和你有没有关系。”
现场一片哗然,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布维拉尔精神海失控攻击雄虫更为令虫震惊,还是星盗和第一议员凯斯特有关更为不可思议。
“你在说什么,布维拉尔,你现在是在质问我吗。”
凯斯特从地上站了起来,不亏是高等级雄虫,寻常雄虫在布维拉尔的威压下可能现在连保持清醒都做不到。
“凯斯特,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心。”
“哈哈……你以为你在用什么身份跟我说话,布维拉尔,不要忘了,你已经不是元帅了,你只是一只罪虫,你现在是要把战败的原因怪罪到我的身上吗。”
他走近一步,凑近到布维拉尔的面前,小声说:“信息素侦测仪的遥控器就在我手里,你猜猜,如果我增大电流,你会不会失态到在这里发狂。”
布维拉尔目光睥睨的俯视着他,那张冷峻漠然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随后,在凯斯特乃至所有虫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他伸手抓住了电光闪烁的颈环,徒手将它掰断,在滋滋的声响中,他一点一点将插在脖子里的仪器拔了出来。
洛尔惊得合不上嘴巴,现场也是一片鸦雀无声。
在噼啪作响的电光中,所有虫都能看到布维拉尔的颈侧那块被电流灼伤的皮肤,大块焦黑色的痕迹,在靠近大动脉的位置有一个血红色的小孔。
最后在仪器脱离他脖颈的时候,串起的电流连那点血花都被蒸发,他青筋暴起,一侧脖颈血肉模糊,但他的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
“咔”的一声,颈环被他徒手捏碎了。
凯斯特从最开始的不敢置信到最后的面目狰狞,他狠狠的摁下口袋里的遥控器,预料中的爆炸声却没有响起。
巨大的黑色翅膀仿佛能遮云盖日般展开,那瞬间,好像连天空都黑了。
这就是3S级军雌的力量。
“如果你想逮捕我,我随时候命,只要你有那个能力,但我不想因为你自大的愚蠢牺牲任何一名军雌的生命。”
布维拉尔一步一步向他走近,凯斯特在强大的气场下步步后退。
他眼神阴鸷,垂在袖口里的手用力的捏出了血丝。
“雄保会受议事厅扶持,九号楼背靠议事厅存在,里面有信息素引.诱.剂为什么没有公布于众,是不是有议事厅的庇佑。”
布维拉尔居高临下的俯瞰他,“凯斯特,星盗团所持有的信息素引.诱.剂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这段话如一记重锤一样敲在每一个虫民的心口。
信息素引.诱.剂是禁品,早在百年前已经禁用了。
因为那会让精神海受损或低等级雌虫陷入发.情状态,但如果浓度过高,哪怕是高等级雌虫也会引发精神海的暴动。
2
凯斯特深吸一口气,直视着他的双眼说:“没有,与我无关。”
布维拉尔直视着他,那双蓝金色的重瞳在震动下像幽深的寒冰,而凯斯特始终沉着的与他对视。
在压抑凝滞的氛围中,最后他还是闭了闭眼睛,恢复了冷静。
离开的时候,他留下一句话,“凯斯特,我会找到证据的。”
凯斯特目光阴狠的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个阴郁的冷笑,转身离开了。
布维拉尔转身的刹那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齐正。
他正看着他,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那双隔着镜片的眼睛微微的闪着光,浓密的睫毛在不停的颤抖。
“布维拉尔……”
他柔和的声音在一片静谧中响起,随后他乌黑的发丝在风中飞扬,他一路向布维拉尔跑了过去。
布维拉尔张开双手接住了他。
“抱歉,雄主。”
他低下头,将脸埋进了他并不宽厚的肩膀。
“布维拉尔,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他伸手摸着布维拉尔的银发,温声安抚他。
那双眼睛却平静无波的目视着前方。
布维拉尔,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是坏人太多了。
布维拉尔用力的抓着他的衣服,肩膀有一瞬间在轻轻颤抖,他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虽然很快就恢复冷静。
但齐正还是看到了他略微发红的眼睛。
原本在他强大的威慑下不敢靠近的媒体也试探着走上来,洛尔率领着第一军团拦住了他们。
这些刚刚从一场战事中活下来的军雌还带着一身的肃杀之气,让那些媒体又迟疑着不敢靠近。
而看到布维拉尔冷冽的天蓝色眼瞳,思及到他刚刚徒手掰碎了脖颈上的信息素侦测仪,又是倒吸一口凉气,不敢再停留,纷纷逃走了。
登上飞艇的时候,齐正看到布维拉尔始终挺直的腰背,不禁想,累吗。
这是个他上辈子就在思考的问题。
救人的时候累吗,承担责任的时候累吗,被大众责怪的时候累吗,哪怕连回家的时候都挺着背,累吗。
“布维拉尔。”
听到他声音的布维拉尔回头,以为是自己走的太快,立马停下脚步,向他伸出手。
他站在原地,轻声问:“布维拉尔,你累吗。”
布维拉尔猛的一顿,他垂下眼睑,唇抿了又松。
该说什么呢。
他什么也没说。
这不是处在他这个位置应该去思考的问题,不管回答累与不累都没有任何意义。
最后,他只是看着齐正说:“雄主,回家吗。”
齐正那刻,仿佛有一串浪花打在了他的心口。
他得到了他一直以来想要的答案,看到了他一直以来的憧憬中那个高大伟岸的身影。
他伸出手,轻轻的放在了布维拉尔的手心,他轻吸一口气,白净的脸上漫上了几分无法自控的薄红。
……
布维拉尔醒来的时候他的脖子上包着一圈纱布,站在镜子前,他看着自己,心里升起了一股虚无。
不过这点情绪很快就被强制压下,他转过身,齐正正坐在阳台帮他做衣服。
现在买衣服缝补衣服已经不能满足他了。
连布维拉尔也无法想到会有一位雄虫做这些事,还做的这么出色。
“布维拉尔,你醒了。”
齐正回头一脸微笑的看着他。
阳光下,他温柔的模样在寒冷的深秋里也带来一阵如春风般的暖意。
“嗯。”布维拉尔抬脚走过去,却忽的动作一停,一条可怕的青筋从他的脖颈延着他的额角向上蔓延。
周围的空气突然下沉,暴动的能量在压制的边缘疯狂涌动。
信息素侦测仪给他的精神海造成了不可磨灭的损伤,还有之前的信息素引.诱.剂,等级越高,反弹越大。
他像被定格一样站在原地,高大健壮的身体霎那间变的可怖起来。
一道气流向四周蔓延,在床头的花瓶即将变得摇摇欲坠的时候,那股气流变成一阵风吹起了阳台的边缘。
“咔擦”一声,有一块玻璃碎了。
布维拉尔的瞳孔不停的震动,他完全不敢开口,暴动的能量仿佛能从他的毛孔里溢出来。
忽然,一股蓬勃的力量像网一样将他包裹,隐藏在身体里蠢蠢欲动的能量被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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