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突然笑了,笑容无比灿烂。
“陆乘,我在和你一起看夕阳。”
他好似因为这个发现感到无比的高兴,笑容里难得的带出了一点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少年气。
陆乘突然放松下来,他“嗯”了一声,跟着点头,“我们在一起看夕阳。”
贺兰的琥珀色眼睛在太阳沉下的最后一缕光中散发着深深的光芒,他表情突然变得认真。
“我们会一直一起看夕阳。”
陆乘也深切的回视着他,回答的无比郑重。
“我们可以一起看一辈子的夕阳。”
贺兰又笑了,比他所看过的贺兰以往的所有笑容都要好看。
这一刻,他的心里猛地被撞击了一下,他忽然想,在高二失去父母之后,独自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坚定又沉稳的面对所有困难,但贺兰也是想要有一个家的。
他一脸严肃的抿着唇,拉起贺兰的手,郑重其事的吻了吻他无名指上的戒指。
好在,这个戒指从来不是捆绑,而是他将自己交给了贺兰,给了他和贺兰组成的家。
贺兰看着他,笑的无比好看。
他们之间的感情源于第一眼的心动,却经过漫长的深思熟虑,彼此都在有能力有准备的情况下选择为这份感情负责,在之后的见面共同踏出了那一步。
他们一定会一起看一辈子的夕阳。
他如此坚信着。
……
【咔嚓】
2526为这份夕阳下的心动留下了这意义深重的一幕。
第27章 先婚后爱
突然倾泻而来的大雨为西区浓郁的夜色增添了一丝沉郁, 天空之下的人们麻木而冷漠,大雨无法洗去污浊,也带不来一丝明亮。
因为西区的天空从来都是浑浊昏暗的。
而在西区之后是高耸入云的巍峨大楼, 是几乎能将整个城市都照亮的明亮灯光,干净又富丽堂皇。
那是中心城,是整个城市的钻石,而西区,是钻石里的贫民窟。
“你这个小杂种管什么闲事, 你爷爷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你算什么东西!”
郑愿被用力地推了一把, 退出屋檐站在了雨幕下。
他抬起头,注视着眼前醉醺醺的胖男人。
“先生,在西区没有赊账的道理, 嫖了就要给钱。”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红色吊带的女人, 披头散发,脖子上还带着痕迹, 双手叉腰对着男人骂骂咧咧,无非就是干完了不给钱,让郑愿给他一点教训。
在西区, 每个人为了活下去都要尽力展现自己的价值, 如果不愿意出卖肉.体, 那就卖命。
郑愿从出生就在西区,没爸没妈, 小时候靠讨饭, 长大了就为西区出力, 像他这样的人在西区还有一个戏称的称号——野狗。
野地里的猎犬, 专门为这个颓靡污浊的地方看家。
“老子说了明天就把帐还上,你们是听不懂吗!一群低.贱的东西,真把自己当个人了,老子就是不给钱了又怎么样……”
东歪西倒的醉汉瞥到兜帽下郑愿的那张脸,倾盆而下的大雨哗啦啦的将他从头到脚的浇透,雨水顺着他高挺的鼻尖滑落一滴水珠,沿着饱满的唇流到下巴,又滴答一下坠落进领口。
满眼醉意的胖男人下.流的转动着眼珠子,不怀好意的打量他,“想让我给钱也行,你陪我一晚……”
说完,男人伸手要去摘郑愿脑袋上的兜帽,郑愿那双浅褐色的眼睛瞬间像狼一样发出凶狠的光,拽着中年男人的手一把扭断。
他冷冰冰的说:“西区有规定,打手不陪客。”
下一秒,他拉着有他两个宽的男人从肩膀上甩了出去。
胖男人后背落地,瞬间发出一声惨叫,他扭曲着身体爬不起来,红着眼睛尖叫:“给我打死他,打死他!”
接着不知道从哪出来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齐刷刷的向郑愿围了过去。
这是西区的家常便饭,不少人懒洋洋的看着这出闹剧,偶尔不少的目光在郑愿湿透的身上打转。
原先依靠在门边的吊带裙女人嫌恶的啐了一声,暗骂一声影响她做生意,也不知骂的是郑愿还是那个不识好歹的臭男人。
被围住的郑愿孤零零的站在雨夜里,高瘦的体型在健壮的黑衣保镖中显得有几分瘦弱可怜。
但这里没有人会帮他。
郑愿从十五岁开始当打手的时候,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挨打。
他拼着力气撂倒了两个壮汉,一个人从后面偷袭用铁棍打向他的膝弯,郑愿膝盖一软,另一个人从前面围攻他。
这个时候,郑愿除了反抗就是保护自己。
所有人都沉默的看着雨中的这一幕,脸上是麻木与冷然。
坐在地上的胖男人哈哈大笑,雨水连带着湿冷的污水混在一起,胖男人也不在意,被酒.精刺激的猩红的眼中迸发着兴奋的快.意,嘴里不停的大喊着:“打死他,打死他!”
大雨的噼里啪啦声,震耳的雷声,胖男人的大笑声,还有在拳打脚踢下压抑的闷哼声,绘出一幅沉默阴郁的画。
大家都看着这一幕,没有注意到一辆豪车横冲直撞地从狭长潮湿的道路里开进来,低调奢华的黑色线条在雨夜中如剔透的黑曜石。
只是在大雨的覆盖下,这辆车像疯了般左摇右摆,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胖男人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在一众惊恐的尖叫声中飞了出去。
场面瞬间混乱不堪,西区虽说人命不值钱,可那也分三六九等,衣着光鲜的胖男人显然不在这个行列。
保镖们纷纷快奔过去,生怕雇主死了连自己也要偿命。
而瞬间无人关顾的郑愿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拭去了嘴角的血,发现自己脚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趴了个男人。
黑车在雨中升起一大股烟雾,已经彻底报废,郑愿看了看围堵的事故现场,又看了看没人在意的四周,立马架起地上的男人飞快地跑离了现场。
……
拐进一条幽深的小巷,再往里深进两个弯,才看到一栋又旧又破的小楼。
郑愿将男人背在背上,咬着牙将人背上了二楼,在狭窄昏暗的走廊尽头,一道一米左右宽的门那就是郑愿住的地方了。
踩上“吱嘎”作响的木地板,郑愿将男人放在地上,揉着自己泛疼的肩背,却突然发现地上的男人有些不对劲。
对方在疯狂地颤抖,他以为是淋了雨的缘故,却发现对方竟然痉挛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郑愿被吓了一跳,张着嘴跌坐在地上。
而对方却猛地将那双黑亮的眼睛看向他,阴郁地像夜间爬行的毒蛇。
也就是这个时候,郑愿才看清对方的脸。
黑发,黑眼,苍白的皮肤,红的像血一样的唇,之前将人背上来的时候,他就知道男人宽肩长腿,结实而高大,或许是慑人的气势,此刻更是乌压压的像座山一样。
对方就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盯着他所在的方向,笼在阴影里的半张脸幽幽的含着阴冷的情绪,但郑愿知道,对方也在看他。
是的,赵宿在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年,是少年,还远没有青年的成熟健壮。
纯金色的卷发,高挺的鼻梁,还有比常人颜色要浅的瞳孔,精致的五官乍一看过去的时候不像个男人,但或许是因为混血的缘故,分明的轮廓也不像个女人。
于是他更像一个青涩俊美的男孩,只不过因为过于瘦削,尚还有些稚嫩的面庞上没有几分婴儿肥,显得整张脸又多了几分锐气。
此刻对方瞪着通圆的眼睛看着他,愣愣的便显露出几分傻气。
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不过不重要,反正这个人也不会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一个阴森可怖的微笑浮现在他的脸上,他伸出手,摸向绑在大腿上的刀……
坐在地上的郑愿卷毛一翘,立马察觉到危机感,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却发现好不容易坐起来的人又“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他停下动作,小心翼翼地看过去,发现男人蜷缩在地上青筋暴起,好像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心里有些纠结,他慢慢地爬过去,伸出手想要戳一戳,那双阴冷锐利地黑眸却猛的瞪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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