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哥。”
……
他沉默不语的在前面带路,将人带上了二层小阁楼。
他并不知道对方要来,也不知道教授的朋友是他。
哪怕印象中属于对方的样子已经很模糊,但他看过去的第一眼还是认了出来。
只是时间过去太久了,这个三十岁的男人冷淡而成熟,西装革履,贵气逼人。
他并不太认同徐老头说的对方有种长得鬼斧神工的丑,相反,对方非常的英俊挺拔,只是与徐老头的明艳漂亮不太像。
因为知道有客人要来,所以他提前把二楼自己住的地方用布帘隔开,看着简陋,却也温馨自然。
“酒店离这里很远,村里没车不方便,徐先生如果介意的话也只能先委屈一个晚上,明天我再送徐先生去镇上。”
徐币商侧头多看了他几秒,而后收回视线,问:“你一直住在这里?”
“对。”
徐科意拉开阁楼上的窗帘,阳光将这个不大的地方照亮。
“这里可能和徐先生小时候不一样了,我上高中的时候,他就把这里改装成了小卖部,原来的房间都变成了仓库,不过徐先生可以放心,给你准备的被子都是新的。”
他弯腰把窗帘扎紧,这个时候徐币商才看到这个不大的小阁楼外面还有一个小阳台,上面种着几盆牡丹吊兰,阳光下带着生机与绿意盎然。
他看着对方帮他把行李放好,又从柜子里搬出一床被子铺在床上,站起来对他说:“徐先生,如果你累了的话可以先洗个澡再好好的休息一下,洗漱用品准备了一份新的,还没有拆封,你可以放心使用。”
洗漱间只有个布帘遮挡,没有门,说完之后他就礼貌的离开,打算下去看店。
只是他刚往下走一步,就听身后的人说:“你为什么不叫我哥哥。”
恍惚间,他以为他听到了一点委屈和迷茫。
他转过身,对方却没有看他,而是侧头看着阁楼外的吊兰。
明明这里应该是他的家,他却从对方身上看到了一丝格格不入。
徐科意的喉结动了一下,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抬脚下了楼。
【宿主,你听我的,这绝对是你未来老婆,如果不是,我直播吃键盘!】
他目视前方,神色恬淡。
“他是我哥。”
……
徐币商打开行李箱,坐在那里有些茫然。
那个人死的时候他正在公司开股东大会,正式接手了集团的产业,也许是因为怨恨,在得知对方的死讯的时候,他没有立刻赶过来,只在三天后去山上看了那座新坟。
然后他没有停留的走了,一走就是一年。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回来,可能是那栋空的吓人的房子太寂寞了,他尝到了怕黑的滋味。
没来得及做好任何准备,他凭借一时上头的冲动赶了过来。
在看到那个坐在柜台后的年轻人的时候,夏季明媚的阳光和清风突然就抚平了他内心的烦闷。
接着是突然涌上来的空虚。
一句“徐先生”仿佛这里的人事物都和他没有了关系。
打开的行李箱空的只有匆忙塞进去的几件衣服,他从没有自己整理过行李,此时发现他除了几件西装,什么也没有。
伸手摸上柔软的被子,上面带着阳光的味道,还有缓慢滞留的时光。
……
徐科意坐在柜台后重新盘账,小卖部赚的不多,勉强维持温饱。
对于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来说,是远远不如繁华奢靡的大城市那样有吸引力。
但他却觉得很好,一个小时变成了六十分钟,变成了三千六百秒,而不再仅仅只是一个小时。
听着楼上哗哗的水声,他写字的动作顿了一下,浓密的睫毛微颤,垂下一层浓郁的剪影。
他忽然想起,在他大学报道的时候,他们其实见过一面。
对方穿着笔挺的西装,身上带着男人成熟冷淡的熏香,在夏日也有一种别样的馥郁清爽。
然后他们擦肩而过,谁也没有回头。
突然“哐当”一声闷响让他回过神,他站起来,大步往阁楼上跑。
做完一大段自我介绍的2526口水都说干了,发现这位宿主也没有一点想理它的意思。
它闷闷不乐的看着这位宿主上阁楼的身影,愤愤的打赌,如果这不是宿主的老婆,它一定直播吃键盘,一定!
没看到人,来不及想太多,他匆忙撩开洗漱间的布帘,徐币商正狼狈地坐在地上,热水将他齐整的黑发打湿,服帖的垂落在他的额前。
他眉头皱起,抬起眼看他的时候,眼尾还有点发红,明明是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刚刚还西装革履的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现在却看出了点可怜。
而他常年不见光显得格外白的皮肤上红了一大片。
徐币商坐在地上,默默的收紧了手指,低声说:“水太烫了。”
他静默地看了他几秒,叹出一口气,走进去关闭了热水器,一滴水珠从他的下巴滴落到对方的眼睑上。
徐币商眨了下眼睛,带了点不显眼的水汽,浑身赤.裸的仰头看着他,而被水浇透的徐科意低下头,目光从他的身体掠向他晕红的脸颊。
窗外是吱呀乱叫的蝉鸣,还有随着清风摇摆的绿影。
在这间狭窄的洗漱间内,徐科意第一次认真的看清了徐币商的模样。
……
处理好洗漱间的狼藉,他拿着拖把顺便把外面的地也拖干净,而徐币商裹着一条薄毯坐在床上,湿漉漉的黑发柔顺的耷拉在脑门上。
清理好地面,他捡起对方丢在地上的名贵西装,回头问:“可以手洗吗。”
徐币商愣了一下,说:“不知道。”
这些有专门的生活助理帮他处理,他并不清楚这些问题。
“……”
想来是不可以。
他将西装收好,放在阁楼外阳光能照射的地方。
回过头,徐币商全身都裹在毯子里,那双眼睛还在看着他。
沉默的对视了一会儿,对方先移开目光,将下巴往毯子里藏了藏。
而他看向对方放在地上的行李箱,只有寥寥无几的几条内裤和几件配套西装。
他再次叹了口气,回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老头衫。
“没有新的,凑合穿吧。”
徐币商眼睫颤了一下。
一个小时不到,连徐先生也不叫了。
2
贵气逼人的徐币商从西装革履变成了一条短裤配上一件白色的老头衫。
徐科意进洗漱间洗了个澡,换下湿透的衣服,出来的时候,徐币商还在扯着身上的老头衫,一脸纠结的打量。
看到他体恤长裤的样子,他略微睁大了眼睛。
“为什么你不用穿。”
徐科意看向他,回答的不紧不慢。
“因为我有自己的衣服。”
徐币商不说话了,他现在立刻马上就要通知他的助理帮他把行李送过来!
但想了想,他还是放弃了。
因为他暂时不想有人知道他在这里。
徐科意提前把小卖部的门关了,二楼不好通风,所以厨房在一楼。
他走下去的时候,徐币商也跟了上来,他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拐过一个弯到了后院,几只老母鸡扑棱着翅膀到处乱飞,他伸手掐住了鸡脖子,又抓住两只脚,熟练地塞进鸡笼里,顺便从里面掏出两个蛋。
起身的时候后背不小心撞上一个人,他反手想拉住对方,人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沉默散成了风。
他揉了揉眉心,无奈地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徐币商抿了下唇,看着前面说:“我想看看那颗柿子树还在不在。”
顺着他的视线,后院正中间生长着一颗茂密的柿子树,绿叶葱郁,柿子大个大个的缀满了枝桠,已经到了即将成熟的时机。
他重新看着坐在地上的人,城里长大的人就是不一样,肩宽长腿的大男人,皮肤看起来也格外细腻。
上一篇:寒霄不知长
下一篇:捡走我的穷糙汉是大佬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