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徐币商看着他骤然盛放的笑容,只觉得那颗一直被攥紧的心脏好像由一只手抓了过去,一松一紧,全凭对方说了算。
“老徐,我挖到泥鳅啦!”
豆芽欢呼雀跃的声音让逐渐升高的情绪一下跌落回去,他匆匆收回目光,动了动唇,垂头走了过去。
徐科意回头看着他有些狼狈的背影,目光下移,看到他赤.裸的双脚,白净的脚背沾上了星星点点的泥印。
真的会有人从头到脚都好像上天偏爱那样矜贵干净。
“徐币商。”
他出声叫住他,看到他的身影晃了一下,有些匆忙地回头。
嘴角抿着一点笑意,他问:“你的背篓从哪来的。”
徐币商抓紧肩膀上的背带,茫然又有些闪躲地注视着他。
“不是……不是你给我做的……”
声音越来越小,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耳朵红得好像要烧起来。
他嘴角的笑意扩大,低声道:“逗你玩的。”
说完他转过身,不去看对方那双微微瞪大的眼睛。
【宿主,你又笑了】
“嗯。”
这次他没有否认。
……
豆芽看着徐币商一副头发丝都好像要烧起来的架势,用自己的小泥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又去摸他的额头。
“老徐,你发烧了吗。”
他摇摇头,蹲在地上看着在泥水里吐泡泡的小泥鳅,余光却总是忍不住望去徐科意的方向。
“那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稚嫩的童音清晰入耳,惊的他一把捂住豆芽的嘴。
注意到徐科意往这里看的眼神,他把头垂下来,恨不得抬手挡住自己的脸。
豆芽眨巴着大眼睛奇怪地看着他,呜呜两声,徐币商却不敢松开他的嘴。
只觉得那道让他如芒刺背的眼神消失之后,他才松开手,看着大口呼吸的豆芽,他不好意思地说:“豆芽,对不起。”
豆芽大人有大量,没有和他计较,只是好奇地弯下腰,凑到他跟前去看他的脸,两只葡萄似得眼睛扑闪扑闪带着纯真的光。
徐币商被看的面红耳赤,抿了下唇,佯装镇定地说:“你的泥鳅跑了。”
豆芽连忙低下头,果然那条黑乎乎的泥鳅从地里钻了个洞,一溜烟看不见了。
2
这是一场失败的挖泥鳅之行,因为徐币商一直不愿意挪窝,守着那巴掌大点的东西,洞都快挖空了,也没见一个泥鳅钻出来。
豆芽总觉得对方虽然是在抓泥鳅,但显然还有别的更令他感兴趣的事分走了他的注意力。
所以,最后回家的时候,豆芽只用牛奶罐抓到了几个蝌蚪。
而他望去徐币商的方向,对方正迎着夕阳一步一个泥脚印地跟在徐科意的身后。
鞋子在背篓里,他没有穿鞋,但地面不如泥土那样柔软,细碎的石子总是硌得他脚疼。
徐科意多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像棵树一样青葱挺拔的背影立在那里,他回过头,看着徐币商走的磕磕绊绊的模样。
“快点。”
被催促的徐币商抿了下唇,努力走得快了些,但太疼了,他总忍不住歪着身体,三步路也走得踉踉跄跄。
等他走到徐科意的面前,徐科意背对着他弯下了腰。
“快点。”
他愣了一下,看着面前并不如那些劳作的人宽阔的背,却能感觉到那上面勃勃生机的坚韧。
“天快黑了。”
他听到他那样说。
于是他快走几步,双手挂上他的脖子,抿着笑趴上了他的后背。
一双手捞过他的腿弯,又托着他的臀往上颠了一下。
徐币商被颠的有些脸红,却因为这样充满安全感的姿势而感到鼻酸。
没想到三岁的时候没被人背过,反而三十一岁尝到了这种滋味。
他低下头,高挺的鼻梁埋进了他的后颈中。
徐科意侧头看了他一眼,又平静的收回目光。
他脚步沉稳,细长的胳膊绷起了轻薄的肌肉,高瘦的身体像一颗屹立不倒的青松。
不过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看起来晴朗俊秀,高高瘦瘦的却也浑身都充满了用不完的力量。
这条回家的路还是这么长,却由一个人的影子变成了两个人的影子。
……
徐科意正在收拾饭桌,好在中午的饭菜还没坏,热热就能吃,徐币商一回来就光着脚在里面到处乱走,好不容易洗干净的脚底又沾满了灰。
他擦桌子的时候,发现站在水井边冲脚的徐币商正看着他,等他看过去的时候,对方又移开了目光。
这么一来一回的躲了几次,他索性回头看过去,却见趿拉着拖鞋的徐币商跑上了楼。
心里带着一丝疑惑,却没指望他能干出什么,待全部都收拾好之后,他关好店门,检查了加固的锁,才不紧不慢地走上阁楼。
却发现横隔在他徐币商之间的那道布帘不见了,于是看过去,他们好像睡在同一张床上。
徐币商撅着屁股面向阳台,怀里抱着小毯子,一副不知不觉的模样,却不知从他的视角来看,对方紧张的都僵硬了。
他四处看了两眼,没看到被卸下来的布帘放在哪里,眉尾一扬,他无声地轻笑一声,藏的还挺好。
徐币商用力地抿着唇,看着阳台外的吊兰,紧张的眼睛都不敢眨。
想干就干了,等干完才发现心脏激烈的好像要跳出胸腔。
他听见徐科意上楼的声音,听见他停在床头的脚步,又听见忽然停滞下来的寂静。
一颗心忽上忽下的满是忐忑不安,听不见任何动静,又看不见身后的人,他揪着小毯子迟疑地回了下头。
忽然,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来,而他的面前是脱下上衣的徐科意光滑而紧致的后背。
并不瘦弱的肩膀,细窄的腰线,阻隔在中间的裤腰成为了一条泾渭分明的线,显得对方光.裸的上身修长而性感。
而松垮的裤腰挂在收紧人鱼线的胯骨上,藏的更深,却又越引的人去看。
正要换衣服的徐科意感觉到身后有些专注的目光,回过头就是徐币商出神的双眼。
他眉梢一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正面相对的胸膛与更加漂亮紧致的身体让徐币商喉头一紧,想看又不敢看,不敢看却又更控制不住的去看。
不经意间对视上徐科意的目光,心脏一紧,他咻的一下藏进了小毯子里。
只剩那双眼睛却还在巴巴的往他身上看。
徐科意嘴角轻扯,转身套上了一件干净的体恤。
他好像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穿得整整齐齐,即便是从洗漱间出来也鲜少失礼的穿着浴袍,短袖和长裤会将他的身体遮的很好,于是不经意间看到的时候便觉得格外的吸引人。
没有了布帘遮挡,他们的距离还是那么长,却变得一眼就能看到,伸手就能碰到。
徐科意闭上眼睛躺在床上,不消片刻就感觉到了身边的动静。
他睁开双眼看过去,却见徐币商睡姿平稳的躺在身侧,安静而祥和。
他再次闭上眼睛,身边又开始悉悉索索的动起来,而等他看过去的时候,是徐币商睡的安稳的脸。
暼了眼他们之间不停拉近的距离,这次在身边的动静响起来的时候,他翻过身,一只手撑在他的颈侧,挡住了他想要逃跑的方向。
“半夜不睡觉在做什么。”
徐币商被吓了一跳,瞪着眼睛看向他,一时没能说出话。
他们现在的距离太近了,全靠徐科意撑在床上的手才没能压上他的身体。
但又因为这样的姿势,仿佛徐币商像一只被掌控的困兽那样被包围了。
他心跳加速,呐呐地说:“没……没干什么。”
徐科意双眼深沉,一只漆黑,一只琥珀,却同时在黑夜中加深了颜色,带来一种迷人的漩涡。
“说实话。”
他咽了下口水,心脏嘭嘭嘭的连他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了,却还是在徐科意的目光下老实的开口,“想离你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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