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眼迷离的看着他,忽的将脸埋进他的脖颈,迎着修长的颈线一路吻上去。
眼泪又掉了下来,流向了他的下巴。
赵宿高高的仰起头,忍不住眯起眼睛,眼尾红成了一条线,瑰丽又妖冶。
大门敞开,四周却静谧无声,只有他们逐渐火热起来的呼吸,还有越加急促的动静。
分开一天一夜已经是赵宿的极限了。
他高估了他自己。
……
郑愿哼哼唧唧委屈的不行,一边躺在床上等着医生重新给他扎针,一边还要伸出手巴巴的往赵宿的方向伸。
针扎进去的时候,他疼的闷哼一声,红通通的眼眶又盈满了泪,吓得给他打针的医生都抖了抖。
但他很快就坚强的吸了吸鼻子,只孜孜不倦的伸出手,眼巴巴的看着赵宿。
赵宿却没回应他,阴沉着脸十分不虞,刚刚温存的潮.红还残留在他的脸上,那双眼睛却寒冷如冰。
“好了,这位……这位小先生身体底子很好,只是有些低烧,没什么大碍,注意休息,保持心情愉快,这几天吃些易消化的清粥小菜,很快就会痊愈。”
医生擦了擦头上的汗,不敢往对方布满牙印的脖子上看,身后的赵宿沉沉的不说话,好像一把刀凌迟在他的身上。
赵宿抬起手,身后的小张适时的上前,冷淡却不失礼貌的说:“医生请跟我来吧。”
医生大大的松了口气,觉得总算保住了自己的小命,结果小张下一句话就让他恨不得从这里跳下去!
“赵先生最近睡眠不太好,劳烦医生去看看,最好能开点药。”
看到小张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却幽幽盯着他的眼睛,医生煞白着脸,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气,哆哆嗦嗦的跟着出了门。
郑愿没有看到小张的与医生的暗潮涌动,也没有看到对方的脸色,只不过他也不关心,因为他的一双眼睛都长在了赵宿的身上。
在他吭哧吭哧的努力下,他趴在床沿,终于伸手拉住了赵宿的衣服。
他倒是想拉他的手,但看到赵宿阴沉的脸,又弱弱的把手收了回去,只可怜巴巴的揪着那么一小块布料,眼眶红红的看着他。
赵宿不为所动,应该说他在好不容易压抑自己的怒气,在皮肤饥.渴.症更加暴动的复发下,那种狂躁的情绪更加难以压制。
但在看到郑愿以一种别扭的姿势趴在床上也要将手伸向他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站起来一脚踹翻了椅子,揪着他的领口说:“为什么要来!”
郑愿睁着眼睛,里面的光彩迅速暗淡下来,他蜷了蜷手指,四肢变冷,眼眸逐渐变得幽深阴冷。
“我不该来吗。”
赵宿处在暴怒的边缘,他无比烦躁的在原地走来走去,随手扯开只剩几颗扣子的衬衫,整个人都有种不受控的癫狂。
“你就不能在西区等我吗!”
郑愿的眼睛忽的亮起来,他腾地从床上支棱起来,又委屈又可怜的说:“可我想你。”
“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中心城有多危险,西区我已经安排好了,我让小张去找你,去找你,可你居然跑了,中心城那么大,我怎么找到你,要是你丢了,你回不去了,怎么办!怎么办!”
赵宿的眼里泛起了渗人的红血丝,他无比狂躁的揪着自己的头发,松垮的衬衫也越加凌乱,他不停的在原地徘徊,心里的情绪无处发泄,像有一头疯狂的野兽在他体内冲撞。
郑愿看到他越来越不对劲的状态,立马就要拔掉针头下床,却看到赵宿将那双猩红可怖的眼睛看向他,他又老老实实的窝了回去,可怜兮兮的开口:“老婆,我错了。”
实则他那双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紧张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赵宿的情绪到达了临界值,无论是再次回到这个恶心的地方所产生的暴戾,还是担心了一个晚上的焦虑,此刻彻底爆发。
他青筋暴起的溢满了杀意,转身拎起身后的椅子用力砸向了那扇巨大的落地窗。
“哐当”一声巨响,玻璃碎片四处飞溅,有几片划向站在原地的赵宿,他一动不动,不停的喘着粗气,任由碎片划伤了他的脸颊还有手臂。
门外听到动静的佣人和小张赶了过来,却对上一双红的能滴出血的眼睛,里面的阴狠和疯狂让人心尖一颤。
“滚!”
佣人被吓得腿一软,小张垂下头,面不改色的将佣人拖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一双手从后面温柔的抱住他,赵宿额角狂跳,整个人如一张绷紧的弓。
但他的身体已经记住了这个拥抱和气息,几乎立马不受控制的软了下来,颤抖变成了无法自控的酥软。
似乎感觉到赵宿眼里的寒意,郑愿乖乖的抬起手,“我没有拔针。”
但已经开始回血了,还不如拔针。
赵宿咬紧牙根,没用的废物医生。
他任由郑愿将他抱回了床上,他盯着回血的针管,越看越不顺眼,索性烦躁的拔掉了针头,溅出一串冰冷的液体和温热的血。
郑愿只是笑,挪了挪位置,将他在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牢牢的抱着他,安抚他狂躁的情绪。
“老婆~”他软软的晃着他的腰,看到他脸颊上被玻璃碎片划出的伤,一道细长的红色痕迹在苍白的皮肤上异常显眼。
他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又伸出舌头细细的舔过这道血痕,湿漉漉的唾液带起一阵刺痛,赵宿却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只是看着他那张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宿闭上了眼睛,低头埋进他的肩颈,他悄咪咪的在下面掀开自己的衣服,赵宿抬头睨了他一眼,立马将脑袋拱了进去。
毛茸茸的头发搔到他有些痒,还有高挺的鼻尖一直软乎乎的蹭着他的胸膛。
他心尖发热,脸上漫起了薄红,低头小声的说:“你可以一直在里面睡觉。”
赵宿动作一顿,那双始终握紧拳的手终于抬起,搂上了他的腰。
郑愿满足的枕在他的发顶,感受着他心口那道温热的呼吸,一种完整充实的感觉驱散了他身上的冰冷和空茫。
好像这一刻,他们才成为了一个整体。
……
接下来的几天他一直在那间房养病,后来他也看到了那个可怜的医生几次,但对方看过他之后总会走去另一个方向。
他没有踏出过这间房一步,那扇被砸坏的落地窗也没有修,玻璃被清扫干净,余下破出的洞只在晚上的时候用厚实的窗帘遮挡。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这里是赵宿的卧房,只不过奇怪的是这间房里没有吊灯,只要入了夜就一片昏暗。
应当说,这整栋庄园到了夜晚都是如此,黑漆漆的一眼望去,只有零散几点烛火的光,除此之外,整栋庄园都是死一般的寂静与黑暗。
郑愿也不常见到赵宿,他总是在白天的时候消失不见,晚上的时候回到这张床上。
刚发烧的几天,他精神不济,晚上吃过药后容易昏睡过去,却总是在半夜醒来,而那个时候,赵宿正坐在他的身上晃动着身体。
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已经开始下意识的回应。
但当他第二天早上醒来,床上却只剩下他一个人,晚上的一幕幕好像是做了一个迤逦的梦。
如果不是那些切实的感觉和真实留下的痕迹,他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根本没有见到赵宿,现在的赵宿只是在他的梦里。
今天,佣人如往常一样给他送饭,他抬起头,试探的问:“我可以去找我老婆吗。”
佣人抖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吓到了,头恨不得垂到地上,低声说:“抱歉,我并不知道大少在哪里。”
郑愿有些失望,但他还是充满希冀的问:“那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佣人摇了摇头。
他失落的垂下眼,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无所适从,只有见到赵宿的时候才有那么一丝安全感。
他想见到他,想去找他。
“那我能够出去吗。”或许是他平静的语气惊到了佣人,对方抬了下头,但在看到他的时候又很快垂头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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