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一声,起身在他的额头落下一个吻,又摸向他的头发,徐币商仰起头,视线追随着他,忽然说:“徐科意。”
“嗯?”
“徐科意。”
“嗯。”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
随后,在他耐心的回答中,徐币商看着他说:“你为什么不叫我哥。”
他一时笑出声。
还记着呢。
“你想让我叫你哥吗。”
徐币商点点头,“想。”
生病的人总该有点特权,完成他的一些小愿望也无伤大雅。
“不叫。”他平静的回绝了他。
徐币商微微张开嘴,随即屁股一撅,躺在床上生气了。
徐科意暼了他一眼,淡声说:“起来喝点热水,待会儿要打针。”
如果余先生懂事的话,这个时候就该联系家庭医生过来了。
徐币商扭过头不说话,干脆将脸埋起来不看他。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面上却不动声色,径直拿起一旁温好的水,将他拉起来说:“嗓子不难受吗。”
徐币商抿了下唇,是觉得有点干。
配合的喝了两口水,温热的水流从喉咙流向胃部,暖烘烘的舒服不少,然后他继续撅着屁股不理人,表现出他还在生气的模样。
徐科意忍不住笑,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他打开门,穿着白大褂的家庭医生等在外面,还有做好早饭的阿姨正端着托盘。
他们都十分具有职业素养,不多看也不多问,哪怕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男人。
家庭医生走进去,用和缓的语气开口询问,“少爷,请问有哪里不舒服吗。”
徐币商不说话也不理人,脸一扭,躲进了枕头里。
家庭医生僵了一下,他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孩子气的徐币商,哪怕是以前十几岁的时候也没有这样。
“发烧,喉咙痛,偶尔咳嗽,但没有流鼻涕,脚底有伤,发炎了。”
徐科意清晰地阐述出了他的症状,家庭医生缓过来,连忙去看他脚下的伤口,但徐币商却呲溜一下将自己的脚缩进了毯子里。
这还不算,还卷吧卷吧用毯子将自己包起来了。
家庭医生伸出去的手石化了。
徐科意揉了揉眉心,低声道:“徐币商。”
毯子里的人动了一下,但还是不配合也不合作。
徐科意面向家庭医生,平静地说:“不好意思。”
不不不……没没关系……
家庭医生话还没说出来就看到这个年轻的男人一把掀开了毯子,直接将人从里面揪了出来。
他几乎被吓得魂飞魄散。
徐币商还在挣扎,他直接将人摁在床上,冷静地看向医生说:“现在可以了。”
家庭医生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解开对方脚上的绷带,绷着神经给他处理伤口。
而徐科意的表情一直都很平静。
毕竟他是能够做出直接给人灌药的人。
伤口并不是很严重,但确实没有爱护好,发烧可能也是伤口发炎的原因,还有最近忧思过重太累了。
医生为他打上了点滴,擦了擦头上的汗,转头说:“打完直接换药瓶就好了,可以等拔针的时候再联系我。”
说完他就礼貌的出了门,动作带着几分匆忙。
徐科意转头看向放在床头柜上的清粥,搅动着里面的热气,瞥了眼因为生气而在床上装死的人。
“徐币商,起来吃早饭。”
头一扭,留了个后脑勺给他。
他眼里升起了星星点点的笑意,一段时间不见,脾气变大了,也不知道谁惯出来的。
“徐币商。”他一字一顿地叫出他的名字,慢条斯理地搅动着碗里的粥,也不着急,在无声的静谧中,床上的人逐渐按耐不住了。
在一次翻身后,对方用那双泪汪汪的眼睛看向他,哽咽地说:“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徐科意愣住了,随即有些好笑。
“怎么了。”
他伸手擦过他眼尾的泪,更加汹涌的泪水却从他眼里涌出来,打湿了他的指尖。
“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徐币商抽抽搭搭地说出这句话,泪眼朦胧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徐科意从未见过像他这么娇气的男人,也从未见过像他这么可爱的男人。
他只好放弃般的轻叹一声,无奈地说:“哥,吃早饭吧。”
还在哭的人顿时一收眼泪,“嗷呜”一口将粥吃了下去。
2
接下来就配合多了,不仅将粥吃得干干净净,让喝水就喝水,让躺好就躺好,还用那双乖巧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他给自己换药瓶,偶尔还用手摸摸他的脸,像是在安慰他。
徐科意被气笑了。
“这么喜欢听我叫你‘哥’?”
徐币商有些不好意思的将下巴埋进了小毯子里,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却在说着喜欢。
徐科意眉梢一挑,“我知道了。”
在两个小时之后,医生掐准了时间进来给他拔针。
之前还一副不配合的人现在平整地躺在床上,目光平和地看着医生的动作。
不知道为什么,医生觉得压力更大了。
他小心翼翼的将针头拔出来,又用棉签摁住针孔,将预备用的退烧药,消炎药,内服的外敷的全都一一交代清楚,然后立马提着药箱,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徐科意将药分类放好,说道:“你把医生吓跑了。”
徐币商扭动着身体侧躺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才没有把医生吓跑。
内服的消炎药是小罐装的药瓶,需要插吸管喝下去,味苦,药味有点重。
在他将吸管插好的时候,抬起头,原本面向他的人已经屁股一撅,又躲进了毯子里。
他眉眼一弯,语气却带着警告,“徐币商,你躲什么。”
藏在小毯子里的人蹭动着离他远了点,看样子是想逃跑。
他直接伸出胳膊抓住了他的毯子,蹭动着要跑的人怎么也跑不动,回过头就看到他满眼的笑。
“哥,喝药。”
徐币商耳朵一支楞,腾地坐了起来。
他握拳轻咳,挡住嘴角的笑意,将药瓶递给他,嘴上不动声色地说:“只是喝药而已,你应该可以做到吧,哥。”
徐币商耳朵一动,接过小药瓶,抿着吸管卯足了劲一口将小药瓶里的药喝干净,然后将空瓶子递给他,微抬的下巴带着一点骄傲。
呵,不过如此。
徐科意又忍着笑将那些白色的药粒放进他手里。
“这些也可以吧。”
徐币商的脸上带着明显的为难。
“哥。”
干了!
咕咚咕咚一口水,直接将所有的药都灌了进去,措不及防中被呛了一下,药的苦味在舌尖蔓延,他直接干呕了出来,吐得一地都是。
好不容易脸上有些血色的人又白了脸,看起来比之前还要憔悴。
徐科意无奈的叹息一声,轻拍着他的背,低声道:“这么着急做什么。”
徐币商咳的停不下来,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伸手指着桌上的药瓶。
吐出去的药他还能再吃下去!
徐科意觉得好笑,重新给他倒了一粒药,眼看着他吃下去,他不仅自己心里一松,对方也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这声哥哥的代价太沉重了。
“哥。”
徐币商立马来了反应,紧张地盯着他,却见他轻声说:“好好休息吧。”
心里一动,像有根羽毛轻轻地擦过,带着云朵般的绵软。
徐科意看着他躺回在床上,帮他掖好被角,又看了眼手背上已经止血的针孔,俯身在他的额头吻了一下。
“睡吧。”
病中的人闭上了眼睛,放松了自己的身体。
他静静地看了会他的睡脸,伸手摸上他的额头,又轻轻抚过他的脸颊,随即转身开始清理地板上的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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