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农户家对这些不学好的地痞流氓向来深恶痛绝,纷纷吐了口唾沫,咒骂偷东西要遭报应。
而那些人却鼻青脸肿的哎哟出声,叫嚷着徐币商打断了他的骨头,要让他赔钱。
徐币商可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情,突然被污蔑,还被倒打一耙,他立马就生气起来。
“是你们先来偷东西。”
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没吵过架,哪里是几个流氓的对手。
对方在那里耍赖撒泼,死不认账,面对大家的指责还一副不要脸的模样,话里话外的不停叫嚷着徐币商打了人,要让他赔偿医药费,要不然就天天来这里闹,让他生意都做不成!
徐币商气的面红耳赤,他紧紧地抿着唇,二话不说,直接上去一脚踹断了对方的肋骨,在明显一道“咔嚓”声中,四周陷入了沉默。
“你说赔多少钱可以断你一根骨头。”
居高临下的目光和明显有一丝狠意的语气让人缩在地上抖了抖。
徐科意毫不怀疑,对方如果敢报价,徐币商真的会当场丢下一张支票,然后一根一根的把他所有的骨头都踹断。
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有时候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已经算不上什么问题了。
四周的村民也一时被吓得说不出话,他们只敢动动嘴皮子,哪敢真的动手啊,尤其像他那样干脆利落,一脚下去,肋骨就断了。
徐科意直接报了警,将徐币商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对方还有些气不过,他无奈又好笑地拉着他,轻声说:“行了,警察待会儿就来了。”
“他们先偷东西,还让我赔钱!”
可见是真的气狠了,连平日的矜持温吞都看不见了。
“好了,待会儿警察会把他们带走的。”
可不能真的让徐币商动手,因为严重了真的要赔医药费。
警笛声从前头的小路传来,村子里的其他人都点亮了灯,近的都打算出来看热闹,远的也纷纷探出头四处张望。
原本龟缩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几个人见警察真的要来了,眼珠子一转,推开人群就想往外跑。
也就那个被踹断肋骨的跑的慢,立马就被村民们拦住了,其他几个人可不管自己的同伙被抓住了,撒丫子就往黑的地方狂奔。
徐科意长腿一伸绊倒了一个人,揪着他说:“别跑了。”
你说不跑就不跑,妈的!
被抓住了他还在奋力反抗,结果就见跑出去的两个人一人被拽着一条腿拖了回来,俯趴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徐科意轻轻地叹了口气,“都说了别跑了。”
男人缩着不动了。
不跑了,不跑了,打死也不跑了。
警察来的时候没想到还要叫救护车,于是一大群人又在村头那颗大树下等救护车过来。
偏僻狭小的小溪村还从来没这么热闹过,连第二天要上学的小孩也都凑了过来,长辈们也没让他们回去,实在是这个热闹大家都想看。
等救护车的空档,警察顺便把笔录给做了。
徐科意不认识这些人,但有些年龄大的知道,这几个流.氓都是隔壁大河村的,小时候不学好,长大了就专做些偷鸡摸狗的事。
嘿,这么一听,还不是一回两回了。
因为对方的伤不太确定,所以问的多了些,如果真的严重了,影响到个人生活,徐币商也是要负一定责任的。
主要是怕对方的家里人来闹。
“多少钱。”徐币商淡着一张脸,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做笔录的警察就抬头看向了他。
徐科意连忙捂住他的嘴,微笑着说:“如果真的影响到了个人生活,我们会赔偿医药费的。”
“呜呜呜……”
赔可以,等他再去打断他们几根骨头!
2
笔录做完了,救护车也来了。
还好,只是普普通通的骨折,养一段时间就能下路,这方面就不需要徐科意他们出面了,等人能下地了,还要去警局喝两杯茶。
见没热闹可看,村民们也纷纷打着哈欠散了,提溜着自家小孩,让他们赶紧回去睡觉,明天还要去上学。
走的时候还听见有人嘟囔,说这个打人的小伙是谁,怎么从没见过。
徐币商垂下了眼,沉默地站在原地。
不知道是谁家的小毛孩精神了,闹腾着不愿意睡,没多久就听到了揍孩子的声音,嚎的村尾都能听见。
徐科意轻出一口气,头也没回地说:“好了,走吧。”
晚上折腾了这么一通,也不知道他藏起来的那个大西瓜能不能哄好他。
嘴角轻扯,他笑了一下,却发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
回过头,徐币商站在月下,那双透亮的眼睛正在看着他的背影。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双眼睛好像一个清澈的湖泊,倒映着月光,藏着许多想说的话。
“愣着干什么,走了。”
他别开目光,如之前许多次那样,带着淡然的沉默。
但可能是今天都累到了,又或许是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在沉寂之后,蔓延上来的空虚就变成了许多想要说的话。
一阵风吹过来,吹乱了徐币商头上的碎发,那种生气变成了一直没说出口的委屈。
他低下头,抹了抹眼睛。
“你又怎么了。”
无奈的叹息一声,这个又字不知怎么的就脱口而出了。
说完他就后悔了。
果然,原本还是红通通的眼睛,这下彻底湿漉漉的冒出了水光。
“徐科意,你刚刚为什么不帮我。”
“我帮你了啊。”
“你没有,你不让我说话。”
他边说边揉眼睛,越揉眼睛越红,本就感冒的声音闷闷的带着酸涩的鼻音。
他哭笑不得,走过来拉着他的手不让他揉,本就过敏刚好,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待会儿眼睛又肿的难受。
“是我错了,好吧。”
可能他真的错了,因为要哭不哭的人,这下真的要掉眼泪了。
“你把我留给你的西瓜送人了,仓库里的东西都被他们弄坏了,他们还冤枉我要我赔钱,你让我有事就给你打电话,可我根本就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所有的委屈都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最后那句话才是他真正想说的话,长时间压在心里的疑惑和迷茫变成了委屈与难过,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开始,他与这里每一分每一秒的不相融都成为了难以说出口的孤独。
徐科意轻声一叹,揉了揉眉心。
他知道他在说什么,这么多天下来,他们一直没能好好的沟通横隔在他们之间的问题。
“我不知道你没有我的联系方式,也认为我们之间没有联系的必要,但是……”
这句但是还没有说出来,对方那双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掉下了一滴泪,在晶莹的月下泛着透亮的光泽。
他真的在难过。
徐科意心脏一紧,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对方病中说的那句话。
——“徐科意,我只有你一个人了。”
对方为什么突然会回来呢,而且对他好像没有任何陌生感,亲近又信赖,明明他们许多年都未曾见过,连对方的样子都没有看清过。
为什么呢。
“徐币商,你为什么执着的想让我叫你哥哥,可我们本来就不是兄弟的关系,不是吗。”
他直视着他,带着一丝有些残酷的冷静看着他那双在哀伤中震惊的眼睛。
这几天相处下来,他觉得对方在常识上就是一个事事都被安排好,温驯又笨拙的小孩。
可他真的不懂他和徐老头之间的恩怨,也不明白为什么徐老头都死了,对方却没有回来看他一眼,更不明白走都走了,已经享受到他身为徐氏太子爷的身份,还要突然回到这个破旧偏僻的小地方干什么。
明明晚上总是热的睡不好,这里的饭菜也吃不惯,过敏刚好,身上又到处都是被咬的蚊子包,可却一次都没有提过要走的事,就像他也没有提过为什么要来,就默认的在这里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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