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科意瞥了他一眼,弯腰将他背了起来。
“痒也不准挠。”
徐币商有点难过,将头耷拉在他的肩膀上。
他觉得他从来到这里开始就一直不顺,明明对方比他小了快十岁,却一直这也不让那也不让的管着他。
这让他越想越难过,难过的眼睛都红了。
感受着贴在自己身上的温度在逐渐升高,他关好店铺的门,连忙问:“徐币商,你还好吗。”
看吧,连徐先生都不叫了。
“不好。”
徐科意僵了一下。
哭了?
“你再忍忍,我现在带你去看医生。”
他又没病,为什么要去看医生,低头蹭了蹭那块皮肤,他现在只觉得难过。
这个地方好像不属于他了。
榆牺郑鲤!
作者有话要说:
静下心,这是一个夏天的故事
第82章 都市乡村
1
徐科意被他蹭来蹭去的动作弄的心里有些浮躁。
他抿了下唇, 打着手电匆匆往前走,深夜的村落只能听到不停歇的蝉鸣,还有几声狗叫。
一路走到快村尾的位置, 徐币商的热度已经有些吓人了,他额头上冒着汗,一手托着对方的臀,一手用力敲门。
“陈爷爷,陈爷爷!”
叫了好几声, 才听到拖鞋落地的声音,大门打开, 一个长着白胡子的老头眯着眼睛看着他。
“小徐?”
“陈爷爷, 他过敏了,你快帮他看看!”
听他这么说,对方才看到他背上背着一个人, 连忙一激灵醒过来, 将门敞开说:“快,把他背进来。”
进门是不大的堂屋, 带着点阴凉气还有散不去的药香。
陈大爷是一个已经退休的老中医,老伴早逝,又不爱去城里跟儿子住, 平常就在村子里下棋逗鸟, 偶尔帮村民们看看头疼脑热的毛病。
“哟, 这不是老徐家那小子吗,都长这么大了。”
认出人了, 陈大爷反而不着急了。
徐科意看向他, 却见他边拿药边笑呵呵的说:“你说我们小溪村谁家没种棵柿子树啊, 偏偏就这小子柿子过敏, 那时候小不丁点大,什么也不知道,一烧就是好几天,估计现在不记事了。”
陈大爷摇摇头,又说:“那时候老徐就说,这小子天生就不是小溪村的人。”
他略微一怔,侧目看向躺在床上的徐币商。
“没事,年轻人身体素质好,烧个几天就好了。”
徐科意:“……”
万一烧傻了怎么办。
“这副药你拿回去煎了给他喝了,这个用来外敷,每天三次,穿点透气的衣服,身上再痒也别让他挠。”
陈大爷睡眼惺忪,有些精神不济,老人家年纪大了,大半夜被叫起来折腾也有些撑不住。
他道了声谢,拿着药重新将人背了起来。
离开的时候却听身后的人犹豫了一下,又问:“小徐,你真的打算这么一辈子留在小溪村了吗。”
徐科意垂下眼睑,轻声道:“嗯。”
回去的路比来时的要长,他背着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路过的萤火虫发着莹蓝的光在他身边徘徊,偶尔还有一群伏低的蜻蜓在草丛间掠过。
看来明天要下雨了。
他将人往上颠了一下,听到了一声嘟哝声。
“徐币商?”他停下脚步。
枕在他肩头的人动了动脑袋,滚烫的脸颊贴着他的脖子。
“徐币商?”他侧过头仔细的听。
却听到埋在他肩头的人小声的嘟囔:“你得叫我哥。”
他顿了一下,嘴角轻扯,小声地说:“我不叫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身后的人不说话了,不知道是不是重新睡了过去。
他将人往上颠了颠,借着手电的光不紧不慢地走在寂静的小路上。
……
徐币商是被一阵痒意弄醒的,他睁开眼睛,外面才蒙蒙亮,刚翻起了鱼肚白。
一股浓郁的中药味从楼下传上来,他不适地皱起了眉,身上又痒的厉害,刚要抓,就听到有人往上走的脚步声。
想要挠的动作不知怎么的就收了回去。
总觉得晚上半梦半醒的时候,总有个人在他的耳边说:“徐币商,再痒也不能挠。”
徐科意刚走上阁楼就看到徐币商已经坐了起来,一头乌黑的短发乱七八糟的顶在脑袋上,可能是因为发烧,他眼睛和脸颊都有些发红,看人的时候总有那么点水汪汪的意思。
虽然这个描述对于一个大男人来说有点好笑。
而徐币商却一眼就看到了他手里端的那碗中药,脸上顿时就出现了惊恐的情绪。
毫不夸张,徐科意亲眼看到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是如何缩进毯子里躲起来的。
眉心跳了跳,他将药放在小桌子上,伸手去拉他。
“徐币商,起来吃药。”
躲在毯子里的人不理他,还挣扎了一下以示他的抗拒。
徐科意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拽走他身上的毯子,徐币商瞬间像个光溜溜的人一样无处可躲。
“我不吃。”
他眉眼带着排斥,大夏天的闷了这么一会儿,脸更红了。
“不吃好不了。”他毫不留情的将人拉起来,入手的温度比之前要烫。
又烧起来了。
徐币商紧紧地抿着唇,一副拒不合作的模样。
徐科意拉着他也不松手。
原来不知道,现在才发现对方果真如教授说的那样精贵,且任性。
一时间,谁也不让谁,两方无声的对峙了起来。
【宿主,你亲他一下,说不定他就愿意吃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2526给出了它认为最诚恳的建议。
徐科意眸色微深,察觉到危险的2526立马闭上嘴巴,但还是不死心地嘟囔:【你哄哄他嘛】
“吃药。”
让你哄他,不是让你威胁他!
徐币商用力地闭着嘴巴,全身都在抗拒。
耗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徐币商的温度已经高的吓人,头发都湿漉漉的粘在了脑门上。
他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把他捞过来控制在自己怀里,用自己的大腿压着他半边身体,一只手捏开他的嘴,一手拿着碗灌了下去。
2526:【……】
徐币商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他,眼泪不大一会儿就浸湿了睫毛。
“呜……咕噜咕噜……呜呜呜……”
药洒出来的不少,但还是吃进去的多,最后一点灌进去的时候,担心他把药吐出来,又用手捂着他的嘴亲眼看着他咽下去才松开。
最后在徐币商眼泪汪汪的视线中,他塞了颗方糖到他的嘴里。
“好了,吃完药就没事了。”
声音缓和下来,温柔的好像不是刚刚那个冷淡粗暴的人。
徐币商看着他,眼泪突然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的往下落,嘴里含着糖撑的脸颊鼓鼓囊囊,却还试图张开嘴呜咽着要说话。
似乎是想骂他。
还在生病的人哭起来实在可怜,徐科意被对方控诉委屈的眼神看的哭笑不得,只好张开手臂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轻声说:“好了好了,没事了,很快就能好了。”
徐币商可能真的烧的神志不清了,他将脸枕在他的肩膀上,一边哭一边小声的呜咽,像个委屈又想寻求安慰的小动物。
他们的关系已经可以靠的如此近了吗。
他略微一怔,感受着对方的靠近,原本只是虚虚的环抱着,现下是彻底搂实了。
滚烫的泪不停歇的打湿了他的肩膀,他轻叹一声,只好放弃般的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安慰他。
“对不起,是我错了。”
哭的抽抽搭搭的人时不时的吸一下鼻子,明媚的阳光从窗帘外透进来,将这个不大的地方照亮,却感觉不到几分灼热。
外面的吊兰因为刚刚才浇过水,所以绿意盎然的迎接着初升的阳光,而嘹亮的鸡鸣伴随着高升的太阳昂扬高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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