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两个的一看就不简单,可不能瞎掺和。
于是她们都笑眯眯的离开了,走的时候还依依不舍的回头,感叹道这真是一副养眼的好场面啊。
等店里的闸门拉下来,好像外面炙热的夏意就被隔绝在外,沉寂冰冷的氛围在四周蔓延,连光线都照不进这个普通又狭窄的地方。
“先去后院吧。”
徐科意平静地收回目光,率先走向后院。
徐币商跟在身后,将手上的外套抛给司机先生。
对方恭敬的接了,重新规整的穿在身上,刚刚那一点鲜活的人气也被这件黑漆漆的西装外套裹了进去。
余先生一眼就看到了徐币商身上的老头衫,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浑身都是泥巴印,手脚都暴.露在炙热的阳光下,脖子上还挂着个草帽的人是徐币商。
他几乎无法忍耐的想要开口说话,徐币商却回过头,用那双冷冽的双眼看向他。
“现在不需要你开口。”
强硬又掷地有声的嗓音让徐科意回头看向了他。
在他的目光下,刚刚还气势强劲的徐币商却突然变得不自在起来,抿了下唇,又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偷偷把塞进口袋里的袖套拿给他。
“还有呢。”
听到他冷静的声音,他又拿下挂在脖子后面的草帽,小声地说:“我一直戴着的,没有晒伤。”
徐科意看着他红通通的鼻尖,伸手碰了一下,徐币商立马嘶了一声,之前的晒伤还没好,又因为自己没有好好的保护,一碰就有点火辣辣的痛。
听到他的冷笑,对方立马心虚地垂下了头,左手抠右手,右手抠左手,一副老实认错的态度。
“去洗个脸,再把你的手洗干净。”
瞥到他那双全是泥巴的手,徐科意冷淡的开口。
徐币商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以前不都是他帮他洗的吗。
“徐币商,你几岁了。”
徐币商沉默地垂下了脸。
他径直走向水井,将手伸进水盆里胡乱地搓,然后撩起水打在脸上,全部都弄湿了自己的领口。
一通胡来下来,脸和手没洗干净,反倒是头发和衣服全打湿了。
轻叹一声,徐科意无奈又纵容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抬头。”
他顺从地抬起头,一条湿毛巾盖在了他的脸上,擦干净他饱满的额头,然后是他的鼻梁,他的脸颊,再是他的下巴。
徐币商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这一刻,徐科意好像看见一条在说着不要将他抛弃的小狗。
可徐币商怎么是一条小狗呢,他有着百亿身家,徐家需要他,徐氏需要他,他是一个三十一岁的成年男人,他不需要谁成为他的港湾。
是谁在抛弃谁呢。
他眨了下眼睛,收回视线,又认认真真一点一点的将他的手擦干净了。
透过冰凉的井水,徐币商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一种突如其来的难过让他垂下眼睑,唇角抿成了直线。
徐科意几乎以为他又要哭了,却见他站起来,神情冷淡的看向那位余先生,除却微红的眼眶,看不出一点的委屈。
对方一直在等他,如他所命令的那样,在没有开口的时机下并未出声说话。
而现在获得了许可,这位一直矜贵又端着架子的余先生恭敬的半垂下头,平和地说:“少爷,你该回去了。”
徐币商眼睫微颤,用徐科意从没有听过的冷漠的声音问:“他要死了?”
“徐老先生刚度过一次危险期,医生说要随时做好准备,只是关于遗产的分配,目前出现了分歧。”
“分歧?”
听到这声似是而非的轻笑,徐科意以为自己看到了西装革履的徐币商如何高高在上的俯瞰着众生。
“我不认为作为徐氏唯一的继承人,还有遗产分配的必要。”
他的声音冷下来,笃定而平稳。
余先生脸上几乎立马出现了一丝清浅的笑容,看向徐币商的眼神像在看一件满意的艺术品。
“我也这样认为,只是他们认为少爷并没有完全接受徐家的教育培养,在继承权的事情上不够有资格,希望能合理的将遗产分配。”
余先生陈述出这段内容,语气却带着隐晦的傲慢。
似乎已经认定了那些人的失败。
那些人是谁,是不重要的旁支,还是谁生出来的私生子。
这些离徐科意都很遥远,是他只能在新闻杂志中看到的东西。
他看向徐币商,对方矜贵冷傲,即便他没有表现出来,但他的双眼里是如出一辙的运筹帷幄。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徐币商身上属于自己的影子越来越少了。
他没什么表情地转身离开,徐币商却在他转身的时候迅速回了头。
“徐科意。”
他的声音急切而惊慌,这让他又想起了他曾看见过的背影,带着冷淡与漠然,将所有的色彩都从他的世界抽离。
徐科意回头看向他,那双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似乎还因为他的叫声有些疑惑。
随即青年平稳的声音响起:“中午想吃什么。”
“我想吃麻婆豆腐,还想吃红烧排骨。”他注视着他,轻轻地开口。
“之前做的荷包蛋你一口没吃,不准挑食。”
徐科意皱了下眉头。
“那你再做一个吧,中午我就吃。”说完,他还是忍不住说:“吃完荷包蛋,你能给我做红烧排骨吗。”
徐科意暼了他一眼,嘴角轻扬,“不做。”
你怎么这样!
但看到徐科意那一闪而逝的笑意,他又反应过来对方在骗他。
提起的心脏骤然落下来,随即又听到他说:“去挖两颗葱。”
然后他立马提起篮子走了。
余先生惊讶的看着听话的徐币商,他想开口说话,却见他熟练的找到那块地,将葱拔出来之后还抖了抖上面的泥巴。
说两根就两狠,一根都不愿意多拔。
拔完葱之后,他又跑到旁边的地里摘下了一个饱满圆润的大西瓜。
偷偷将西瓜放进水井里冻着,他拿着两根葱走向厨房,路过的时候,余先生开口叫住他,“少爷。”
他冷淡地暼了他一眼,径直从他的面前走过。
走进厨房,徐科意看他真就只拔了两根葱,无奈地扫了他一眼,拿给他一个西红柿让他自己玩去了。
于是,徐币商拿出专属于自己的小板凳坐在厨房的门口,一边吃西红柿一边守着他做饭。
而余先生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在面对徐科意的时候,他的身上好像被阳光洒满,鲜活又生机勃勃。
这让他想起了多年前那个同样年轻的男人,在面对加诸在他身上的一切的时候,他不屑一顾地说:“谁爱要谁要,反正老子不想要。”
那年,他高考毕业的作文,梦想是去乡野里放牛种田。
后来,他的梦想实现了,代价是徐币商。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开开开开盲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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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都市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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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徐币商和对方说了什么, 余先生带着人离开了。
他拉开闸门,又摆好桌子和椅子,外面是吱哇乱叫的蝉鸣还有小孩跑跑跳跳的声音, 一切好像又和之前一样。
桌上有徐币商不喜欢吃的荷包蛋,还有他喜欢吃的红烧排骨。
他摆好碗筷,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然后二话不说就把荷包蛋塞进了嘴里,垂着头, 一口一口的将荷包蛋吃干净,脸上看不出什么痛苦, 但徐科意知道, 他非常不喜欢。
往常这个时候,徐币商应该会偷偷耍赖,装作看不见碗里的荷包蛋, 然后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把荷包蛋换个方向, 再三两下把饭吃完,随后他就会长舒一口气, 还有些小得意的看着他。
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徐币商其实拥有即便不喜欢也能独自消化的能力。
如现在这样,他依旧不动声色的把荷包蛋吃得干干净净。
一块鲜嫩多汁的红烧排骨放进了他碗里, 他抬起头, 徐币商垂眸不语, 一直在不停地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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