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游离在徐家之外的小孩。
对方比他小了快十岁, 可他光是站在那里, 不知怎么的就让人觉得嫉妒。
吴家大少不太能理清这种情绪, 只是不愿意接受自己居然会嫉妒一个普通的乡下人!
突然汹涌的怒火让他有些上头,他走近一步,逼近到他的面前,恶语相向地说:“你来这里干什么,你不是应该窝在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一直到死吗,还是你觉得你现在可以凭借你的身份来这里捞到一点好处了!”
他边说边用手指带着一种侮辱意味地点着他的胸口。
徐科意身子一侧,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已经被酒色掏空的人当然不如他的力量那样大,立马就被抓的动弹不得。
他眉头皱了一下,但还是冷静地说:“我并不觉得徐氏的家产多有价值,也从未想过留在这个地方。”
从电梯出来的徐币商恰好听见了他这句话,身形一顿,但他很快就大步走过来,伸手扯住吴家大少的领口,二话不说就将他往逃生通道里拖。
吴家大少可太熟悉这种感觉了,这是要挨揍啊!
“放开我!”
“徐币商!你这个野蛮人!”
前台尴尬地看着吴家大少大呼小叫的模样,又生怕像上次那样把人揍进了医院,正不知所措间便看到面前这个年轻男人慢悠悠地说了句,“没关系,他有分寸。”
说完,他将东西留下,“请记得将这些东西带给他,让他不要忘了汤要热一热再喝。”
他眉眼平淡地转身离开,前台在身后叫道:“这位先生,徐……徐先生!”
而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大楼门口。
【宿主,你心情不好】
他双手插兜,看着头顶这片天空。
明明是一样的广阔,可就是和小溪村的蓝天不一样。
他想起了大学时曾有个室友略带几分嫉妒地说:“像徐科意你这样的人无论什么都可以做的很好,到哪里生活都不会差的。”
那时的他并不太明白室友这份嫉妒来自哪里,面对问题解决问题,是他一直以来奉行的准则,他从未因为生活的任何变化而产生怨天尤人的情绪。
这些沉稳独立的特质仿佛天生就带在他的身上,随着他长大,在他不显山不露水的气质下,这些珍贵的品质深埋他的骨子里。
就像吴家大少说的那样。
徐老头把他养的很好。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心里猛地下沉,接着涌上来的压抑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他从未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从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对。
现在连那些对徐币商的愧疚都变成了一块庞大的巨石,让他的内心第一次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茫然。
“我是不是做错了。”
看着这样的宿主,2526也是第一次意识到,他其实是孤独的。
……
徐币商第一次对回家产生了期待感,不等余先生和他交代明天的行程,他已经飞快地下了车,几乎是带着一丝急迫地跑了回去。
“徐科意。”
正在厨房做饭的徐科意探出半个身体,看着徐币商有些焦急的模样。
“怎么了。”他已经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之前那种环绕在他身上的茫然与压抑好像只是一阵风那样草草掠过。
他还是他。
“汤我全都喝完了。”徐币商呐呐地停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将手上的保温盒提给他看。
徐科意的眼里出现了一点笑意,将东西接过来,又看了他一眼,笑道:“很棒。”
他转身走进厨房,轻描淡写地问:“今天打架输了吗。”
“没有。”
徐币商跟在他的身后,视线一刻也不曾离开他的身上。
徐科意回头,有些疑惑,“怎么了吗。”
徐币商张了张嘴,但还是什么都没问。
因为他从徐科意平静的外表下看到了冷淡的拒绝。
“没什么,我去洗澡了。”
他垂下视线,转身上楼的时候却再次回了头。
“徐科意,你是不是很不喜欢叫我哥哥。”
“为什么这么问。”
徐科意的语气和往常一样平和,如果他不是始终背对他的话。
其实徐科意一直表现的都很明显,他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姓而和徐家产生什么关系。
从一开始他就在拒绝。
因为身份,他很早就将自己摆在了恰当的位置。
徐币商抿了下唇,眼眶有些红。
说不清是委屈还是难过,但他在徐科意的面前从来都是温顺的,所以他什么都没说,转身上了楼。
等脚步声消失之后,徐科意停下动作,长长地叹了口气。
现在也不是哥哥了啊。
谁会和自己的哥哥谈恋爱呢。
【宿主,我不明白……】
“我也没想明白。”
娱!皙!正!隶!
徐科意垂下眼睑,一开始,他真的只想和徐币商保持在“徐先生”的距离。
可第一次看到徐币商哭的时候,他就想亲吻他。
……
晚饭的时候,气氛有些沉默。
徐币商时不时地用余光偷看他,吃饭的动作也漫不经心。
这对于他所受的教育来说是十分失礼的行为。
可现在没关系,因为徐科意总会包容他的。
一想到这里,他便有些甜蜜和委屈,在看到徐科意不为所动的时候,他挪动着椅子往徐科意的身边凑近了一点。
看他一眼,又往前挪一点,一直到大腿碰上了他的大腿,他心里高兴起来,忍不住动了动脚,连饭菜都变得香甜许多。
因为他的小动作,徐科意心里那点沉郁也彻底消散。
所以他说徐币商是一个可爱的男人。
看到他乖乖吃饭的模样,他眼神柔和下来,里面是足以让任何人都沉浸在其中的温柔。
徐币商擦了擦嘴,抬起头的时候,对上的就是徐科意这双漂亮深邃的眼睛。
他略微一怔,倾身亲了过去。
亲完他还要说:“徐科意,我想亲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总要表达自己的情绪,喜欢或不喜欢,想要或不想要。
“好。”
徐科意看着他点头。
于是,徐币商长腿一跨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捧着他的脸深深吻了下去。
在这方面他总不如徐科意那样游刃有余,时常被亲的气喘吁吁,这次也一样,还没多久,他就软着腰趴在了徐科意的怀里。
徐科意抱着他,成年男人的身体重量远不如女孩子的娇小柔软,却刚刚好能充满整个怀抱。
徐币商看不到,2526却能看到他眼里交.缠的挣扎和哀伤。
它从未见过这么难过的宿主。
好像他正在不停地说对不起。
为什么呢。
是因为他觉得他偷走了徐币商的平凡,还是因为现在对不起徐老头的教养。
他抱住了一个无论如何也不该抱住的人。
徐科意低下头,将脸埋进了他的肩膀。
徐币商顿了一下,他看不到,却能感觉到徐科意身上蔓延出来的那种孤独,心里顿时变得酸涩柔软。
这时他才深刻的意识到,徐科意其实才二十二岁,正是个面对任何问题都觉得困惑的年纪。
他体贴的什么也没问,像徐科意无数次对他做的那样,轻拍着他的肩膀,蹭着他的发顶,无声地安慰他。
这一刻,他的身上好像才有了一点哥哥的影子。
徐币商想当哥哥,是因为小时候他总是追随着家的感觉。
而徐科意始终不愿意叫他哥哥,是因为他始终将自己摆在一个游离之外的位置,告诉自己,徐老头是他的亲人,却不是他的家人。
2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徐币商似乎有些粘人,他总是能忙里偷闲的跟在徐科意的身边,即便在工作的时候也总是想和他说话。
徐科意有些无奈,面对总是打来的电话,他起初每个都会接,但后面直接挂断拒绝,只有一条冷淡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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