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了自行车的车铃声还有小孩子跑跑跳跳的嬉闹声。
清晨已经到来,而枕在他肩上的人已经哭着睡着了。
他扶着人的肩膀重新将他放在床上,烧的脸颊通红的人立马滚了一圈缩了起来。
对方嘴里含着糖,没吃干净就睡了过去,所以融化的糖液顺着口水在嘴角粘的脏兮兮的。
无奈的叹息一声,他顺手抽走被药浸湿的毯子,又去洗漱间拿出一块干净的湿毛巾,先将他的嘴擦了,再翻个面擦了擦他脑门上的汗。
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的头发已经湿的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这个夏天太热了。
听着外面的蝉鸣,他低头看向了熟睡的徐币商。
……
小溪村人口比较简单,老人居多,像他这样的年轻人也有,只不过比较少。
所以他一般订货要提前好几天和镇上的供应商预定,对方会算好时间给他送到村口,但货得让他自己搬。
把一箱箱的橘子汽水放在大冰柜里,剩下了最后一箱,他想了想,搬到了阁楼上面。
刚把东西放下来,他就听到床那边哼哼唧唧的声音,似乎是睡的不踏实,又或是痒的难受。
他不紧不慢的把汽水一瓶一瓶的放进小冰箱里,最后撩起衣摆擦了擦头上的汗,才慢条斯理地走过去。
徐币商皱着眉头,刚要挠,就听到一道声音淡淡的响起,“不准,再痒也不能挠。”
他猛地睁开眼睛,这声音和他梦里的一样!
徐科意刚忙活了一阵,身上的体恤被汗浸的湿透,唇红齿白的脸也因为盛夏泛起了一层红晕,但他的眼神却很冷静。
两人静静地对视了一会儿,“噗嗤”一声,徐科意撬开了一瓶橘子汽水。
徐币商闻到了夏天的味道。
“嘴里还苦吗。”
不说没感觉,一说他反而觉的有点不舒服,咂咂嘴还留着一点中药味。
“嗯。”
他喉咙有点肿,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又低又闷。
他伸手想去接,却见徐科意自己仰着脖子咕咚咕咚的喝了大半瓶橘子汽水,汗水混着汽水流过他的喉结,又钻进他的领口,但被他不在意的用手背抹去了。
看到徐币商的动作,他眼皮微抬,淡声道:“干什么,你又不能喝。”
徐币商:“……”
他用力地抿着唇把手收了回来,翻了个身,撅着屁股不说话了。
徐科意嘴角微扬,藏起了那点微不可查的笑意。
【……】
它嘴贱的想说点什么,但想起之前的几番毒打,它又默默地闭上了嘴巴。
2
徐币商闷闷的不理人,可能生病勾起了他的小脾气,徐科意也不在意,身上黏腻的衣服实在难受,他随手把汽水放下,暼了眼侧躺的人,转身走进了洗漱间。
没多久,洗漱间里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徐币商试探着回了下头,布帘只能挡住上半截,挡不住下半截小腿。
他看了一会儿,缓缓地转过身,看着床边剩下的那半瓶橘子汽水。
热气闷的他脑袋又昏又沉,身上又痒的他满心烦躁,此刻看着那瓶咕咚咕咚冒泡泡的汽水,就觉得喉咙渴的难受。
他用余光暼了眼洗漱间,然后眼疾手快的拿起汽水怼进了嘴里。
“咳咳咳……”
猛地呛了一下咳的他撕心裂肺,肿起来的喉咙被这么一刺激疼的他眼泪都冒了出来。
洗漱间的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只穿着一条单裤的徐科意站在门口看着他,上半身还挂着晶莹的水珠,看向他的眼神又好气又好笑。
“还喝不喝了?”
徐币商咳的脸都红了,眼泪汪汪的要掉不掉,听到他的话,只不停地摇头。
不喝了,再也不偷喝了。
一声叹息响起,似乎还夹杂着一点笑意,赤着脚的人身上带着冰凉的水汽,蹲在他面前,伸出一只手勾着他的眼尾帮他擦去了上面溢出来的泪。
“三十岁的男人了,怎么这么爱哭。”
徐币商被说的有些难过。
于是眼泪真的掉下来了。
徐科意顿了一下,无奈地拍着他的背,看他终于不咳了,却似乎因为他那句话,又自己抬手倔强地擦了擦眼泪。
他掩不住眼里的笑意,却在对方抬起泪汪汪的眼睛看向他的时候,又藏起了眼里的情绪。
“徐科意。”
沙哑的嗓子带着难以言喻的郑重。
“嗯。”他撩开眼皮看他一眼,不轻不淡地应了一声。
“你得叫我哥。”
还记着呢。
他又想笑,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你得叫我哥。”见他不回应,徐币商又认真地说了一遍。
他还是没什么表示。
无论站在什么角度,似乎这声“哥”都没有什么立场叫出来。
徐币商真的烧糊涂了。
他红着眼睛看他,一边抹眼泪,一边哽咽地说:“徐科意,你得叫我哥。”
“我只有你一个人了。”
徐科意动作一顿,不同色的瞳孔深沉的凝视着他。
徐币商越想越觉得难过。
徐老头死了,除了钱,他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人知道他看到徐科意坐在柜台后盘账时的心情,好像沉郁在心口的情绪一下就消失了,一种落地的感觉将他从半空中拉了回来。
好在,小溪村还有一个人,好在,还有个人守着这个家。
无论这里是不是变成了小卖部,那些房间是不是改成了仓库,但后院那颗粗壮的柿子树还在。
他为什么会回来呢,因为他只有这些东西了。
“别哭了。”
青年的声音是夏天最清冽的泉水,比橘子汽水还要清爽的存在。
徐币商眼眶通红地抬起头,连鼻尖都透着粉色。
哪有大男人生病是这样的。
他不禁失笑,到底是没把那句话放在心上,说不定等病好了,人自己就忘了。
只不过泛起的那点波澜却层层叠叠的埋下了种子。
怕惹的他再哭,他只好缓下声音问:“难不难受?”
徐币商擦着眼睛,点了点头。
眼尾被抹的更红了。
他抬眸看了眼对方脸上好像染上晚霞的颜色,低声问:“哪里难受。”
“痒,喉咙痛,还有……”他吸了吸鼻子,带着闷闷的哭腔,“还有心里难过。”
徐科意又想笑又觉得有些酸涩。
他只好轻轻的环抱住这个看起来无比可怜的男人,拉下他还在揉眼睛的手,无奈地说:“再揉就要肿起来了。”
“不……不哭了……”他抽泣的肩膀都颤抖了起来。
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被小近十岁的弟弟说爱哭,那也是会伤心的。
“不说了不说了,我开玩笑的。”
徐科意是真的觉得哭笑不得,怎么会有男人这么娇气啊。
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又怕他真的难受,只好去浸湿了毛巾,慢慢的揉在他的眼眶上。
总觉得自从徐币商来了之后,毛巾的利用率就变高了。
可能是觉得舒服,徐币商哼了一声,眼泪总算是没流了。
见人安分下来,他拿出药膏,“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擦药。”
徐币商乖乖地脱了衣服,自己摁着脸上的毛巾,非常自觉地躺了下来。
看着跟个大爷一样等着伺候的人,他无奈地摇头轻笑,用棉签将透明的药膏搽到他身上。
原本是光滑紧致的皮肤此刻全是密密麻麻的红疹,白的红的衬起来多了点旖旎的颜色。
他身高体长地躺在那里,能够看出他的生活习惯很好,平日也有好好的锻炼,身材也保持的很好,薄薄的肌肉覆盖在细腻的皮肤上,腰窄而劲瘦,小腹平坦,隐约还可见一道人鱼线延伸进裤腰。
但他又不显得健壮,反而觉得一双手就能轻易的抱起来。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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