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漾嘴角一弯,目光幽深地看着他。
希望阿一不要让他失望。
要不然还真是舍不得。
冰凉的指尖滑到了阿一跳动的脉搏,已经彻底臣服的野兽也交出了他的命脉。
2
除了在医院不知道生死的李父,所有在外的人都被带了回来,包括被捏碎手腕的阿芙和那位四婶。
李家房间众多,不怕住不下。
他们一回来就被带进了房间里,一直没能出来。
而李一邢还有些懵懂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并没有去考虑李父为什么会坠楼,或许他并不关心?
因为他现在的优先级更在意自己为什么被接了回来,还是用这样粗暴的手段。
“哥,我要把他赶走!把他送到东区!”
不谙世事的小少爷已经明白了东区是怎样的地方,立马就开始学以致用。
小郑垂头不语,并没有因为他颐指气使的指控而有任何表示。
毕竟现在李家能说话的人已经换人了。
李一漾慢条斯理地抽着烟,半垂在阴影中的双眼蒙上了一层晦涩的暗光。
他静静地看着李一邢,其中暗含的森冷让李一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哥,你怎么这样看我。”
李一邢疑惑又有几分害怕地看着他。
“没什么,你不喜欢他,他以后就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那双藏在阴影中的眼睛显露出来,里面带着清浅的温柔。
李一邢立马又得意起来,趾高气扬地看着小郑,但对方像根木头一动不动,他又觉得无趣起来。
转过头看到站在他身后的阿一,他又找到了新的乐趣,立马到他跟前说:“哥,你不是说要把他送给我吗。”
他想拉李一漾的袖子,李一漾借着掸烟灰的动作避开了。
“还没到时间。”
明天才算和他约好的日期,李一邢努着嘴有些不高兴,但也没有纠缠。
看来昨天真的把他吓坏了,被娇宠的小少爷现在脸上还没几分血色。
他有些没精神地撇了下嘴,转身上了楼,一边和安静地候在旁边的老管家说:“我要休息,晚上不吃了。”
任性妄为的小少爷最关心的当然只有自己。
所以他没有问为什么大门要一直紧闭,也没有问他没见到的母亲去了哪里,更不会去关心躺在医院的父亲究竟还能不能苏醒。
只要他享受的财富和权利没有任何变化就够了。
“小少爷不想见到你,以后你就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是。”小郑垂头静立,微抬的眼眸看向李一漾望着李一邢的眼神。
他并没有觉得是这位李家大少仁慈,真心宠爱这个小了七岁的弟弟。
对方看向李一邢的目光像在看一个物品。
他想起,这位身体极差的李家大少还有个器官在这位小少爷身上。
……
夜晚吃饭的时候除了没什么精神的李一邢都到场了。
那位犯病的堂弟也醒过来了,面无血色地坐在下位,一手捂着腹部,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
李一漾坐在上位,他靠在椅背上,一手拿烟,上挑的狐狸眼一一扫过那些脸色苍白的面孔。
“吃饭吧。”
一句话落下,静立不语的众人各自拿起了面前的筷子。
李母抖着手一时没拿稳,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有些害怕地看向李一漾,唇抿的煞白。
“看来母亲是觉得不满意,那就撤了吧。”
李一漾一句话轻飘飘地落下,管家带着女佣将李母面前的饭菜都撤了。
她张开嘴想说什么,可看到李一漾,话到嘴边又害怕地咽了回去。
其他人一句话都不敢说,纷纷垂头不语的开始用餐。
偌大的长桌上,李一漾坐在上位,下首的位置座无虚席,可沉默压抑的氛围好像黑白葬礼的现场。
白天在这个大厅里的人尤其不敢造次,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以李家二叔三叔两家人最为乖顺。
可那几个被从外面带回来的堂哥堂弟们显然还有些没认清现在的状况。
其中一位堂姐因为这样凝滞的氛围而产生了不满。
她不理解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那个病秧子坐在那个位置,自己的父母也不敢讲话,其他人更是一声都不敢吭。
往常她最看不起李一漾,觉得对方身为一个男人却和废物没什么区别,现在这个废物却压在了她的头顶,那种积压的不满冲撞着她的心脏。
在吃下一口饭菜之后,她终于忍无可忍,也不顾之前父母和她的三申五令,筷子用力地砸在了桌子上,椅子被用力踢倒,她冷冷地看向李一漾,哼了一声说:“吃不下,不吃了!”
三婶被她吓得心脏都要跳起来,连忙拉着她说:“你快回来,谁准许你这么失礼的!”
女人皱眉看向她,不满道,“妈,你到底在怕什么,他一个废物,你们不是总说他是短命鬼吗,为什么现在要这么听他的话!”
三婶的脸都白了,连忙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李一漾的脸色。
李一漾抿着烟嘴,轻轻一笑,“是我的不是,堂姐既然不想吃那就不吃了吧,撤掉。”
阿一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被撤走的饭菜,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算你识相。”女人冷笑一声,又鄙夷地看了一眼餐桌上的众人,踩着高跟鞋回了房。
其他人自然不敢向她那样肆意妄为,甚至有人看向她的目光带上了怜悯。
李母神色憔悴,苍白的模样看起来摇摇欲坠。
“我……我也回去了。”
仍旧是由两个女佣将她扶回了房。
李一漾一直在抽烟,桌上精美的菜肴他一口未动。
看到他嘴里含的血,2526都顾不上害怕了,连忙着急地说:【宿主,你的身体底子很差,必须要好好的养着!】
这样不吃饭只抽烟是会抽死的啊!
“不想吃。”
李一漾目光一扫,看到阿一紧盯着餐桌的眼睛,他扬起嘴角,轻声问,“想吃?”
阿一用力点头。
“那就吃吧。”
得到命令的阿一立马大口往嘴里塞肉。
他吃的是李一漾的,凶狠的吃相惊得其他人向他看了过去,可又不敢多看。
阿笛回来的时候就被耳提面命了,他心思圆滑,装的很好,可对阿一的心思还没死。
此时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他的眼神看向了狼吞虎咽的阿一,目光瞥到他滚动的喉结,他忍不住有些口干舌燥地咽了下口水。
像阿一这样的人,从小就是在东区被饿出来的,所以食物对于他们来说非常珍贵。
据说曾经就有一个家犬吃不下还不停的往嘴里塞,最后活活的撑死了。
李一漾眼神柔和地看着阿一堪称可怕的吃相,嘴角还带着笑。
2526却被吓得遍体生寒。
它觉得阿一被训练成一头只知道搏斗厮杀的野兽,说不定连人都可以吃得下。
或许,他真的吃过。
2526觉得胃部一抽,不受控制的想要干呕。
阿一吃完最后一口肉,开始眯着眼舔手上的油渍,那双还未褪去凶光的眼睛扫向了最近的一个人,对方立马觉得浑身一紧,匆匆忙忙地低下头,瞳孔被吓得不停扩大。
刚刚那一瞬间,他好像被衔住了喉咙,一时间连呼吸都带着喉管被破开的血腥味。
“怎么不吃了?”他看向明显还有些意犹未尽的阿一,笑着吐了口烟。
阿一冷锐的双眼扫过桌面,从嘴里说出一个字。
“脏。”
被其他人动过的都脏。
李一漾抬起手,纵容地说:“重新准备五人份的饭菜。”
阿一立马高兴起来,那张绝对称不上乖顺可亲的面孔露出一个笑容,在他凶神恶煞的脸上只让人觉得害怕。
但更为可怕的还是李一漾的眼神。
他好像在豢养一只凶兽,里面带着渗人的温柔。
阿一足足吃了七人份才觉得满足,而桌上已经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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