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不肯说。
但陆承听却不愿意放过他。
“你在想什么?”
裴思砚可以对陆承听好,可以对他说喜欢,可以肆无忌惮地跟他做一切亲密举止。
但他和陆承听之间差了十个春夏秋冬。
他做不到像十八九岁,二十出头的小年轻那样,觍着脸问陆承听喜不喜欢他,爱不爱他。
他说不出口,于是咬了陆承听。
陆承听却像是无知觉般,根本不为所动。
他咬着裴思砚的耳垂,诱哄他:“你爱我,是吗?”
陆承听说的不是喜欢,而是爱。
但陆承听说的是事实,让裴思砚无法反驳。
于是裴思砚恼羞成怒了。
他给了陆承听一胳膊肘,一骨碌从床上翻起来,穿着拖鞋就出了房间。
这种秘密被拆穿的感觉太让他窒息了。
【你太着急了。】037说。
它觉得陆承听不该逼着裴思砚将爱宣之于口。
但陆承听却不这样认为。
他下了床,从衣架上拿起自己的外套,向门外走去。
【他想要我爱他,又不肯主动说爱我,哪有这么好的事。】
此时夜色已浓。
山里起了风,冷的刺骨,一轮朦胧弯月挂在树梢上,给白日里喧闹的村庄添了几分寂寥。
其他几间房的卧室都关了灯,房门紧闭。
陆承听追着裴思砚的脚步来到大院后不远处空旷的田间。
屋里有暖气,裴思砚睡觉时换了单薄的睡衣,此时站在外面吹着风,冻的直打哆嗦。
陆承听将厚实的外套披在裴思砚身上,从身后抱住他:“生什么气?”
裴思砚闭了闭眼,强行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近人情:
“如果你是因为我金主的身份才跟出来,那大可不必,你回去吧,合同到期前,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陆承听问他:“我想要什么?”
裴思砚低着头:“钱,资源,你接近我是为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还用得着问我吗?”
陆承听松开他,站到裴思砚面前,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
“裴思砚,你错了,我要的不是这些。”
裴思砚望进陆承听那双在月色下变得愈发深邃而危险的眸子。
“那你想要什么?”
陆承听不笑的时候,看起来远比裴思砚冷漠的多。
他掐着裴思砚的下颌骨:“说你爱我。”
裴思砚用力按住陆承听的手腕:“陆承听,我给过你机会了,你非要一次次来招惹我。”
“你想清楚了吗?我说了,你就别想再后悔了。”
陆承听扬起嘴角,他看着裴思砚在月光下苍白的薄唇,喉结动了动:“求之不得。”
裴思砚一把按住陆承听的后颈,吻了上去。
一吻结束后,他说:“陆承听,我爱上你了,如果你敢逃,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
陆承听笑出了声。
他觉得裴思砚一边扯着他的衣领,一边踩着他的脚,嘴里恶狠狠地说着爱的样子,活像一只炸了毛的猫。
他冲裴思砚伸出一只手,对他说:“你好,我的另一半。”
裴思砚低头看着陆承听的手:“你是认真的吗。”
陆承听无奈:“我以为,我在说我一辈子只会爱一个人的时候,你是可以明白我的意思的。”
裴思砚抬头看他:“你是在意有所指?”
陆承听直言:“我是在指你。”
第29章 模特反包养金主指南29
“陆承听,你爱我吗?”
“我爱你。”
“爱我的人还是爱我的钱?”
“爱你的钱。”
裴思砚给了陆承听一拳:“重说。”
陆承听重说:“爱你的人。”
“你为什么爱我?”
“爱就爱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可我比你大十岁。”
“我知道。”
“你年华正好的时候,我已经老了。”
“是啊,叔叔。”
陆承听又挨了一拳,改口道:“宝贝,别说十岁,就是大二十岁,三十岁你也是我的宝贝。”
裴思砚气笑了:“去你妈的吧。”
他才不信他现在要真的四五十岁,陆承听还敢说爱他。
陆承听啧了一声:“别骂人,宝贝。”
他只着单衣,冰凉的手和裴思砚十指相扣,却暖进裴思砚心里。
走出田间,裴思砚便开始拉着陆承听往回跑:“太冷了,你穿太少会感冒。”
陆承听便也跟着他跑。
两人一路顶着寒气跑回大院儿,趁着月黑风高,没人窥见,躲在老树下接吻。
敞开心事是让感情升温的最有效方法之一。
可惜地点有限,陆承听是可以不要脸,但裴思砚不行。
他私下里再放得开,也不能接受在有第三人在场的情况下,直接上全垒。
但让裴思砚没想到的是,陆承听居然真的可以说不做就不做,被他拒绝之后,直接下地抽了支烟,回来躺下就睡着了。
于是,今晚睡不着的人,就变成了裴思砚。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还受到了好一番关心。
节目组还提出给他走后门,单独给他安排一间房,每天拍摄结束后,让他去睡觉,第二天拍摄前再回来。
被裴思砚严词拒绝了。
美其名曰,不搞特殊化。
而接下来,当其他人都为了赚钱累的要死不活的时候。
陆承听又带着裴思砚,当起了算命先生。
“这不是骗人吗?”
裴思砚看着陆承听刚做好的那面写着【一根竹签知福缘,三枚铜钱问前程】的招牌,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
“算不准才是骗人。”陆承听说。
裴思砚抱肩:“那你先给我算算。”
陆承听摇头:“不看生死,不看大局,不看至亲好友。”
裴思砚乐了:“我是什么?至亲好友吗?”
陆承听没回答,只道:“打赌吗?”
裴思砚被他勾走了注意力:“赌什么?”
“赌我是不是骗子。”陆承听笑着看他。
裴思砚觉得陆承听是,他眨眨眼:“赌注呢?”
赌注。
在镜头前是不能说的。
陆承听正经道:“没想好,晚上想好了告诉你。”
跟裴思砚抱着同样想法的,还有摄像组的工作人员,以及看到那副招牌的所有村民。
陆承听和裴思砚悠哉悠哉地坐在路边的小马扎上喝茶聊天晒太阳。
直到临近太阳落山,摊位前都无一人光顾。
但所谓人上一百,形形色色。
有的人不信归不信,闲来无事却也想来找找乐子,拆拆招牌。
结果没想到,招牌没拆成,倒因陆承听的一句话,避了大祸。
陆承听倒也没多说什么,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什么都没问。
没问他姓甚名谁,也没问他家在何处,只说:“长跑夜路不安全,今晚在家呆着吧,西南方向有煞。”
这人是个跑大货的司机。
原本今晚是要出车的,要走的路线就是从这里出发往西南方向一路大概七百多公里。
他本以为陆承听年纪轻轻出来骗人,顶多就是说点儿模棱两可的废话打发打发人,赚两个零花钱。
可陆承听这话一出,可是半点儿不含糊。
这让他心里不得不打颤。
货车司机南来北往走多了,也知道点儿算命一行的规矩。
他条件不算多好,但也不算差,从兜里掏了三百块钱给陆承听。
他上有老下有小,不敢冒险,打算宁可信其有一回。
裴思砚见这人当场掏了钱,道了谢,便匆匆离去,不禁愣了神儿。
“真会算?”他震惊。
陆承听把钱给裴思砚,将招牌一收:“晚上吃番茄牛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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