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砚在满头银发时,有些感慨地看着自己虽然年迈却依旧风度翩翩的爱人,问他:“过去,你也见过我这般模样吗?”
陆承听吻他额头:“几乎每一次。”
秦思砚一开始面对自己的苍老,还会不停焦虑,难以接受。
但陆承听却始终可以坦然接受并面对。
他告诉秦思砚,这是人活在世,顺其自然必然要经历的。
像花开花落,日落日升,人在死后归尘,再重获新生,每一个时期都有迷人的一面。
最重要的是珍惜每一段自己所拥有过的时光,别在失去后,才恍然当初应该珍惜。
这一世,因为秦思砚原本就更为年长的缘故,他在睡梦里先一步察觉到了灵魂被往外挤压的感觉。
陆承听似有所感,与他同时睁开了眼,握住了他的手腕。
秦思砚感受到了花开花落的自然规律,也明白,他跟陆承听,很快便会再次见面。
他最后亲吻了陆承听的指尖:“长明哥哥,我等你。”
037在秦思砚灵魂被抽离时,回归到了陆承听身上。
【好久不见。】
陆承听听着久违的电子女声,扬了扬唇角:
【追上他。】
.......
“承听!快醒醒!别睡了!”
陆承听意识回笼时,听见一道女声在不远处对着他嚷嚷。
他眯了眯眼,躺在床上没动。
视线模糊间,他看见一个梳着麻花辫儿,穿着大红花衬衫的姑娘正站在房门口,敲着房门:“村长家香香从城里回来了,你们一起那两个小伙儿的都去看热闹去了,你不去啊?”
陆承听忍着灵魂被挤压后的眩晕感,缓了缓神,召唤037:【任务。】
037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发布过任务了,一时间也有些感慨。
它清了清嗓:【请宿主接收任务详情以及少君思砚的既定命运轨迹。】
改革刚刚开放时,城市人才扎堆,资源丰富,乡村贫穷落后,人才紧缺。
大批城市里长大的知识青年,为响应国家号召,投身到了乡村建设当中。
原身家境不错,父母虽算不上什么文化人,但是陆父早些年玩儿古董发了家,不缺钱。
但这两年打查很严,陆父刚刚搭上做生意的关系,不敢乱来,下乡的文件一出,就逼着不情不愿的原身踏上了那辆前往山里的绿皮火车。
原身这一行一共四个人,三男一女。
原身长得是身高腿长,白白嫩嫩,五官精致得像姑娘,一身书生气。
骨子里是却不是什么好东西。
原本下乡吃苦一事就让他心里就憋着火儿,到了乡里,一看那三个人一间,直漏风的破土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自小娇生惯养,吃不得苦,什么活儿都干不明白。
别人插两排秧的功夫,他只能插半排,歪歪扭扭不像样。
村长家有一儿一女,儿子年纪还小,女儿是读过书的,上完了学就在城里报社工作,叫刘香,长得虽谈不上顶漂亮,但也算清秀可人,又有文化。
这个年代读过书的女娃都是香饽饽,只要有两分姿色,到了年龄,上门求亲的人都能将门槛儿踩烂了。
刘香眼光高,瞧不上乡里男人,一回村儿,就对一身大少爷架子的原身一见钟情。
但原身本就是城里人,过去认识的姑娘什么样的没有?只觉得刘香就是个村姑,根本看不上眼儿。
但村里时光难打发,原身在刘香的几次示好中,到底没耐住寂寞偷偷摸摸跟她谈起了对象。
第281章 小知青1
村里的姑娘见惯了糙汉子,少见原身这种处处矜贵,又长得好看的公子哥儿,跟刘香一样对原身有好感的,不是一个人。
刘香家条件不错,跟原身在一起以后,经常给原身开小灶。
原身一边舍不得这点儿好处,一边又劣根性作祟,跟村里各种稍微看得过眼儿的姑娘都勾勾搭搭不清不楚。
就连刚刚来叫陆承听那个梳麻花辫儿的姑娘,在后来不久,跟他扯到了一起去。
但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很快刘香怀孕了,原身却不认账了。
原身逼着刘香去做手术,刘香却不肯,一定要原身娶她。
与此同时,刘香又发现原身还在同时跟好几个别的姑娘来往,他逼着原身跟其他女人断绝来往,却不料,怀孕的也不止她一个。
刘香对原身掏心掏肺,爱得深沉,当即崩溃,一根绳子上了吊。
原身发现事情开始变得麻烦,一发不可收拾,直接卷铺盖连夜跑了路。
却被怒火中烧的村长,带着家里被祸害了女儿的村民围堵,乱棍打死在了那一望无际的田野里。
而这个世界的思砚,就是这刘家村里土生土长的村民。
只是他不姓刘,而是姓蒋。
他生父病故得早,蒋家还有他大伯,和他小叔,蒋母死了丈夫,又处理不好妯娌和婆媳之间的关系,夹缝生存,受尽了委屈。
蒋家孙子好几个,不差蒋思砚一个,对蒋思砚也是可有可无。
蒋母一气之下带着蒋思砚回了娘家刘家村。
蒋思砚的外公外婆只有蒋母一个女儿,心疼蒋思砚孤儿寡母,待他们一直很好,可惜好景不长,没两年,蒋思砚的外公就得了肺痨,没熬过一冬就驾鹤西去。
蒋思砚的外婆与外公年少夫妻,感情甚笃,老头子一走,忧思过度,没两年也走了。
到底是又剩了蒋思砚孤儿寡母。
蒋思砚知道蒋母拉扯他不易,懂事早,也不央求着蒋母想出去读书,任劳任怨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扛起了一家重任。
因为家里条件实在不好,虽长得身高腿长,浓眉大眼,却一直到二十五六还是光棍一条。
直到遇到了从城里下乡来的苏遇。
也是陆承听此行三个男人中的其中一个。
苏遇跟陆承听的原身有异曲同工之处,同样是细皮嫩肉,娇生惯养,但却是个小娘炮。
用这个时代的话来讲,就是二倚子。
他不招姑娘喜欢,自己也不喜欢姑娘,只看上了这村里最帅的俊小伙,蒋思砚。
苏遇整日在蒋思砚面前晃悠,蒋哥长,蒋哥短。
蒋思砚原本是见不得苏遇这样的人的,但苏遇虽然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脑子却活泛,给蒋思砚支了不少赚钱的招儿。
蒋思砚这才放下偏见,与他做了朋友,也开始尽量处处照顾苏遇,帮他干活,有了好吃的也常常叫他去吃饭。
但苏遇并不满足于朋友关系,他开始试图勾引蒋思砚。
可惜蒋思砚很直,并不上他的套。
于是他找机会灌了蒋思砚酒,自己主动屈居人下。
这个时代的同性恋一旦被人发现,是要以“流氓罪”入狱或处死的。
但蒋思砚是老实人,既然已经这样,只能给自己洗了脑,忍着别扭,将苏遇当成自己媳妇儿。
苏遇很喜欢蒋思砚,却发现蒋思砚虽然默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实际上却并不喜欢他。
虽然蒋思砚对他很照顾,但每次他提出来想要干点儿什么,蒋思砚都要借口推辞。
苏遇很烦躁于这种关系,经常对蒋思砚任性发脾气,蒋思砚也默默受着,不跟他计较。
但苏遇却变本加厉,威胁蒋思砚,如果不爱他,就要去告发他。
蒋思砚也很烦躁于自己和苏遇之间这种状态,于是他开始躲着苏遇,趁着冬天地里的事忙完,进城去打工。
苏遇被他躲着,气疯了,找了个村里的姑娘,跟人谈了几天对象,还要和人结婚,想借此刺激蒋思砚。
但蒋思砚不以为意,觉得这样挺好,让他安心结婚,他俩之间的事他可以当做从来没发生过。
苏遇达不成目的,恼羞成怒,想要对蒋思砚来点儿强的。
结果被他那个玩弄了感情的姑娘抓了个正着,一气之下,将苏遇和蒋思砚告发了出去。
苏遇被告发,整个人都慌了,一股脑儿将责任全推在了蒋思砚身上,说是蒋思砚强迫他,他远道而来,孤立无援,又手无缚鸡之力,反抗不了。
原本同性恋两情相悦都已经算是重罪了,现在又扯上违背他人意愿,苏遇又是从城里来,为建设农村做贡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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