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闻言,愣了半晌:“子嗣呢?”
陆承听垂眸:“儿臣的身子,母后是知道的,太医曾千叮万嘱不可纵欲,子嗣一事,怕也是有心无力。”
皇后看着自己儿子那张剑眉星目的俊脸,高大挺拔的身子,张了张口,半晌才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来。
“那你与沈督主,如何……………”
陆承听:“……………”
他扶额:“母后,我并非不举。”
皇后这才松了口气,她沉默了许久,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常言道,养儿防老,生个如陆承听这般让人操不完心的,简直就是养个儿子,防止自己活到老。
皇室的子嗣,不要也罢。
待日后她的承听年岁大了,子嗣越多,盼着陆承听早死的人便越多。
这后宫莺莺燕燕一大群,她身处其中,早就受够了那些勾心斗角,的确没甚意思。
她又塞了两块点心下肚,叹了口气,感慨,并妥协道:“我儿竟还是个痴情种,罢了。”
“但圣旨以下,万万没有让帝王朝令夕改的道理,长乐的事,你可有主意?”
“想法子让给五皇兄便是。”陆承听无所谓道。
皇后闻言,抬手就要揍陆承听:“混账,且先不说哪有给敌人送剑的,光是长乐那丫头,若嫁给五皇子那人面兽心的王八羔子,怕是后半辈子都要折里头了。”
原本长乐郡主日后过得如何,与皇后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但若是长乐被陆承听亲手推进火坑,那未免太过丧尽天良,陆承听能安心,皇后都安不了心。
陆承听缩了缩脖子,拦住皇后,无奈道:“您急什么?”
“长乐如何站队尚未可知,若她知晓五皇兄乃杀害她兄长的凶手,她未尝不肯与我们合作,演这一出戏。”
“待尘埃落定,我再替她安排了其他清白身份,放她与真心相爱之人双宿双飞,如此可妥当?”
皇后这才收回了手,满意道:“算你这点随我。”
皇后这厢好安抚。
陆承听眼下糟心的是沈思砚那边儿。
圣旨既已传到了凤栖宫,那沈思砚必然是在皇帝下诏之时,就已经知道了。
此刻还指不定在如何胡思乱想,自我内耗呢。
陆承听从凤栖宫出来,便马不停蹄地回了东宫。
随后,又避开众人视线和各宫耳目,偷偷溜进了司礼监。
此时才刚过未时,沈思砚既没去东厂办案,也没在皇帝身边陪伴,只穿着件单薄的寝衣,侧躺在床上。
屋内虽烧着地龙,但却架不住开着窗,热气跑了大半。
熏香没点,床幔只拉了一半。
陆承听悄无声息地坐在了沈思砚床边,伸手握住沈思砚那只裸露在空气中的,细瘦白净的脚踝。
入手一阵冰凉。
陆承听没说话,他下床将门窗锁好,脱了外衫,爬上沈思砚的床。
将他冻的冰凉的脚丫顺着自己衣服下摆,揣进自己温热的小腹处:“你是存心找病生。”
一阵暖流顺着脚心流向沈思砚四肢百骸。
他没睁眼,只动了动睫毛,轻声道:“殿下,我累了。”
“我需要生场病,好借病修养一段时日。”
沈思砚想,最好能病到长乐郡主入宫,再病到陆承听娶侧妃之后。
这样他便可以一直躲着,不听不想不看。
免得他控制不住自己在洞房花烛夜当晚要了那长乐郡主的命。
对陆承听他大抵是下不去手的,他还恐自己会犯贱忍不住在他婚事的置办上亲力亲为,以免其他宫人粗心大意不能尽善尽美。
陆承听将沈思砚抱进怀里,吻他额头:“莫要说胡话,累了就在我怀里歇着,其他事交给我,我自会解决。”
沈思砚闻言,鼻子一酸,低头在陆承听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如何解决?殿下要抗旨不遵吗?”
“今日那圣旨传入凤栖宫,你不还是当场接了?”
陆承听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不闪不躲,只嚯了一声,惊讶道:“掌印果真手段了得,皇后宫里的事儿,竟都这般一清二楚。”
沈思砚咬完了陆承听,又觉得这事儿也怨不得陆承听,便又心疼的去吻那个已经瘀血的牙印儿。
“那殿下杀了我吧。”他丧气道。
第50章 九千岁是假太监17
陆承听好笑:“掌印为何不能对我多些信心,竟无精打采到这般地步?”
沈思砚将脸埋在他胸口,闷闷道:“我可以给你和长乐郡主守夜吗?可以给你们送热水,奉早茶,看你们卿卿我我,浓情蜜意吗?”
陆承听这下是当真被他气笑了,还送热水,奉早茶,若真让沈思砚守了他和别人的洞房花烛夜夜,沈思砚怕是会送刀子,奉毒药。
他使劲儿捏了捏沈思砚的脸颊:“你就这么想让我纳了那侧妃?连这些琐事都想好了?”
沈思砚想到那些,心里就如刀割般,难过的要死:“不然呢?殿下抗旨,扔了这皇位,我带你私奔?”
陆承听啧了一声:“未尝不可。”
“掌印可愿与我躲躲藏藏过一生?”
沈思砚心气不顺,开始坐起身来对着陆承听拳打脚踢:“殿下说得好听,你若放得下皇位,我便是与你躲躲藏藏一辈子又何妨?”
陆承听不敢还手,就抱着头缩在床角任他撒气,待他发够了脾气,才将他抱回怀里。
也不再逗他,拍着他的背安抚他:“莫要胡思乱想,平白气坏了身子,信我,阿砚。”
这大庸的皇位,陆承听根本不在乎。
但037在乎,这是陆承听代替原身重新做人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胸膛相贴,沈思砚感受到陆承听胸腔里心脏的跳动与自己的频率逐渐相近。
痛快一时是一时,他与其在这儿伤春悲秋,不如拉着陆承听共赴沉沦。
今夜无人熄灯。
沈思砚在摇摇曳曳的烛火中,清晰地看见陆承听在如何为他着迷。
在他神志逐渐涣散时,他听到陆承听在他耳边,向他许诺。
陆承听吻着沈思砚的耳垂,低喘着粗气,对他说:“我的后宫,只养你一人。”
沈思砚没说自己信还是不信。
他感受得到,此时此刻,陆承听定然真心实意疼他爱他对他好。
但他并非那些情窦初开的懵懂少女,这宫里的男人什么德行,没人比他更清楚。
古往今来能有几个位高权重者,能抵住帝王施压,抵住臣子劝谏,抵住权利和美色的诱惑,永远守住本心?
大概是见过太多陈世美,也大概是身份和环境使然。
陆承听也察觉得到,这一世的沈思砚远不如上一世的好哄。
但能说的话他都说过了,剩下的,便也只能交给时间去证明。
自那日之后,沈思砚和陆承听白日里便一如往常,只是泛泛之交,并无亲密来往。
即使偶然在昭华殿遇见,也只是如过去一般,一个点头问候,一个躬身回礼。
可一到夜深人静之时,陆承听必然会爬上沈思砚的床,带着股有今朝没明日的架势,不死不休般夜夜缠绵。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便有人传信进了宫中。
长乐郡主已抵达皇城外,稍作休整,三日后入宫。
郡主入宫,并非使臣朝贺,并不当朝觐见,宫内只做家宴为其接风。
又因长乐是在入京之前便被指给陆承听做侧妃,因此入宫后,便直接住进了凤栖宫。
“酉时开宴,沈督主不陪着皇上,怎的这么早便到本宫这儿来了?”
皇后看了眼花厅里的香漏,此时才刚过申时。
沈思砚垂着眸:“回娘娘的话,皇上命奴才来看看,凤栖宫可还有未安排妥当的,娘娘尽可交由奴才去办。”
沈思砚年幼时也曾跟在其他娘娘身边,在后宫讨过生活。
后来一朝得势,留在皇帝身边,便再未来过后宫。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