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能屈能伸,等从这鬼地方出去,他有的是办法找这小子的麻烦。
他半天没说话,举着罗盘站在原地低着头,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却听陆承听又开口了,不耐烦道:“你到底在磨蹭什么?手里的东西是假货?还是不会用?”
于思砚从来没见过陆承听这么咄咄逼人的一面。
他一直觉得陆承听温和有礼,冬日可爱,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样,却又会在他面前撒娇示弱,惹人心软。
眼下看着陆承听这恶棍一般蛮横无理,飞扬跋扈的样子,不但不觉得反感,反而觉得陆承听像是在故意欺负人的小朋友。
说不出的可爱。
严契安咬牙切齿的举起手中罗盘,从腰间拿出把小刀,割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液滴进罗盘中间的凹槽里。
那罗盘便像是突然被唤醒了一般,针头下沉到最下面,开始疯狂转动。
严契安看着那指针转动的速度,不禁一阵头皮发麻。
他与这罗盘相识多年,从来没见过它这般飞快的转过。
而更让他惊骇的是,当那指针停下来的时候,针尖不偏不倚,竟正正对准了陆承听。
陆承听不慌不忙开口道:“你这垃圾坏了。”
严契安瞳孔一阵收缩:“不可能。”
陆承听挑了下眉:“再试试。”
严契安再次操作罗盘,这回,指针的确没再指向陆承听。
而是指向了车顶。
黑猫盯着严契安,喵了一声,扎起一条后腿,踹了踹自己的脑袋。
阿瑶小声道:“我感觉这个姓严的,可能是骗子。”
小刘附议:“我也觉得。”
于思砚轻咳一声,看着脸色难看的严契安,好心道:“要不………再来一次?”
严契安也觉得今晚是邪了门儿了。
他再次割破手指,重新操控罗盘。
这次那罗盘在转了几圈之后,指针终于越过了陆承听几人,缓缓指向了严契安自己。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骤然自严契安身后一闪而过,又消失不见。
于思砚三人都是一惊,立刻聚拢在陆承听身边,以寻求庇佑。
严契安心中一凛,猛地回头,左手一挥,一排符纸便凭空出现在半空中,将他包围在内。
他将手中罗盘掷出,只见那罗盘在空中盘旋了一圈,便落在了严契安与陆承听这边四人的中间。
一阵疯狂抖动之后,发出了一道绿油油的暗光。
照出了一道四肢着地,姿态扭曲的身影。
那身影长发拖在地上,看不清面貌,在被迫现行后,划动着四肢,速度奇快的向严契安袭去。
活像一只四条腿的大蜘蛛。
第116章 阴婚20
于思砚眼皮一阵抽搐,握紧了陆承听的手,低声道:“这他娘是个什么玩意儿。”
陆承听安抚的捏了捏他的指尖:“别怕,我在。”
于思砚便安了心,又不着痕迹的往陆承听怀里靠了靠。
这边四人相安无事。
突然变成了被攻击目标的严契安却是苦不堪言。
他一会儿设符阵,一会儿又祭出一把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的对着那东西疯狂劈砍。
不得不说,严契安是真有两下子的。
那东西还真就被唬在当场,与那桃木剑对峙,不敢再向前。
正当那东西对严契安没辙,打算调转方向,朝陆承听四人而来时。
车顶上的猫却突然跃了下去,走到了严契安身后。
在严契安步伐后退之时,将其绊翻在地。
严契安正面仰倒,下意识闭了下眼。
再睁开眼时,便对上了那东西长发之下,没有瞳仁的白色眼球。
黑猫重新坐回车顶,对着陆承听得意的抖了抖耳朵,在得到了陆承听一个赞许的目光后,又心满意足的继续舔毛。
严契安在原本世界的轨迹线里,就是独自一人灭了鬼怪,破了这魇。
换到现在,他也一样可以。
陆承听只打算将他当做免费的劳动力,尽可能在他死之前,多压榨压榨他的剩余价值。
他一手环住于思砚的腰,口中轻轻哼起了之前于思砚驱鬼时唱的那首歌。
于思砚回头看了陆承听一眼:“你怎么还唱上了?”
陆承听眼中带笑:“帮他驱鬼。”
于思砚摸了摸鼻子:“我怀疑你在嘲笑我。”
陆承听不承认:“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阿瑶和小刘听着两人的对话,也在这样诡异的氛围里,逐渐放松了下来。
小刘觉得,陆承听现在的状态,如果条件允许,他可能会就地摆一桌麻将,邀请他们一起搓两把,好打发打发时间。
于思砚现在虽然不怎么害怕了,但问题还没解决,他问陆承听:“这是厉鬼吗?”
陆承听嗯了一声:“如果放任不管,让她继续在此为非作歹,要不了几年,就要成煞了。”
于思砚不解:“那它和这临西村有什么关系呢?”
陆承听将目前已知的所有线索串起来,略微沉吟:“不出意外,它应该就是那胡炜被抓住的把柄了。”
于思砚闻言,顿时恍然。
他想了想,问陆承听:“你能知道这件事情的全过程吗?”
“你想知道?”陆承听问于思砚。
于思砚嗯了一声:“它死后的罪孽我无法评判,后果得由它自己承担。”
“但生前的事,还得由人间法律来管,如果它的死是胡炜造成的,那我就必须得把胡炜捉拿归案。”
他声音很轻却无比坚定。
陆承听目光柔和的看着他,说:“好。”
于思砚要什么,陆承听就给他什么。
他在严契安将那柄插着一串符纸的桃木剑捅进厉鬼身体的同时,伸出手,抓住了它的一缕魂魄。
并将于思砚三人,一同带进了这缕残魂的记忆之中。
记忆是从一辆绿皮火车上开始的。
他们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亲眼目睹了一场人间地狱。
刚毕业的女大学生许婧,怀着满腔热忱投身进了乡村振兴的教育工作当中,成为了临西村的一名小学老师。
她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凭着一己之力,为这些偏远山区的孩子带去知识,开拓他们的眼界,丰富他们的未来。
但现实给了许婧狠狠一个耳光。
她因为相貌姣好,被某位学生的家长出言调戏了两句,许婧觉得难堪,毫不客气的反驳了回去。
结果没过两天,全校就传起了她的谣言,那些原本该是天真善良的孩子,却如同一个个小恶魔一般,戏弄她,辱骂她,在作业本和黑板上画她丑态百出的儿童画。
甚至编出童谣来,在课间唱她的名字。
许婧将这件事上报给校长,校长无作为,只说村里的孩子都这样,管束太多,就容易得罪家长,家长一生气,有的会闹事,有的会让孩子辍学,学校很会很难办。
许婧看不惯这种风气,在一次次向上反应的过程中,认识了村长的儿子刘建。
刘建以追求为名,开始纠缠许婧。
在多次被许婧拒绝后,恼羞成怒对其进行了犯罪,并拍了视频,威胁许婧不准将事情说出去。
但许婧不说,刘建自己却会说。
没过多久,许婧便被村里的一群混混围堵,后果不言而喻。
事后,许婧一咬牙报了警,却没想到第二天,事情便在整个村子里传了开来。
成为了女人间的笑料,男人间的谈资。
她还没等到警方的回应,就先等到了学校下发的文件,以她作风不检点为由要开除她。
许婧一怒之下在办公室砸了校长一花瓶,不料那校长不怒反笑,让许婧伺候他,不然他就报警。
派出所的所长是校长的亲生兄弟,如果许婧拒绝,他就送许婧去吃牢饭。
许婧是家中独女,父母身体不好,还等着她养老。
无奈之下,许婧不得不再次妥协。
一而再再而三,许婧几乎成了这里的村妓,她吃不下,睡不着,精神状况逐渐出现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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