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嫩干净,带三分女相。
但陆承听看起来属于清清冷冷又杂糅着一丝玩世不恭那一挂的,而苏遇不是,苏遇举手投足,包括说话腔调,怎么听,都觉得贱兮兮的。
而且个子比蒋思砚低了大半个头,人看起来竹竿儿一样,弱不禁风,不咋好看。
蒋思砚收回目光,礼貌又疏离地回答:“我跟小陆是朋友。”
苏遇闻言,咦了一声:“什么时候的事啊,怎么都没听小陆说起过,我也一直想跟蒋大哥交个朋友呢。”
蒋思砚听他这么说,蹙起了眉。
他倒是没太在意陆承听有没有在苏遇面前提起过自己。
毕竟今天之前,他自认为和陆承听也不算熟。
只不过就是萍水相逢,陆承听送了他一包烟,又客套说会去他家做客的关系。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蒋思砚直觉,陆承听应该跟这个苏遇关系不怎么样。
所以陆承听即便是对苏遇只字未提关于自己的事儿,蒋思砚也觉得完全正常。
他只是觉得苏遇说起话来扭扭捏捏的姿态挺不招人待见。
于是他直白道:“可别了,我可不是什么香饽饽,你一看就是干不动活,你说实话,是不是想让我帮你做工时?”
苏遇到还真没这么想,闻言一愣,噘嘴:“你冤枉我,我又不是小陆。”
蒋思砚一听他又提陆承听,不太乐意道:“小陆怎么了?”
“小陆不是在让你帮他干活吗?”苏遇倔强地看着蒋思砚。
蒋思砚撇着嘴摇了摇头:“那你倒是猜错了,他没让我帮他,我自愿的。”
苏遇一听蒋思砚居然说他自己是自愿的,震惊道:
“他没让你做,你都帮他做,怎么我只说要跟你交个朋友,你就害怕我会让你帮我干活啊?”
蒋思砚被苏遇的话说得头晕眼花,转不过来弯儿。
他怕苏遇一直小嘴儿叭叭个不停,三扯两扯再给他下套,偷懒想要欺负他这种老实人,也不跟他讲什么因为所以,只拒绝道:
“反正我精力有限,目前只够交小陆一个新朋友。”
苏遇气道:“我没有想要让你帮我干活。”
蒋思砚不信,他说:“你想我也不帮你。”
苏遇:“........”
跟蒋思砚驴唇不对马嘴地扯了半天,苏遇发现自己不仅什么有用的话都没套到,还成功让蒋思砚离自己又远了一步。
他没再继续打扰蒋思砚。
他觉得蒋思砚应该是太直了,或者还没开窍。
他得想想别的办法,吸引吸引蒋思砚的注意力。
蒋思砚对苏遇的想法一无所知。
他只惦记着陆承听还在他家,不知道起没起床,走没走,自己稍微快点儿,没准儿回去还能再见他一面。
蒋思砚这么想着,又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等做完了属于陆承听的那份儿工作,才扛着农具,从地里出来,大步往家里走去。
“你说,陆承听是不是给蒋大哥什么好处了?”苏遇看着蒋思砚匆匆离开的背影,对林舒道。
林舒不解:“陆承听身上好像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吧。”
苏遇摸了摸下巴:“那他是怎么讨好了蒋大哥的呢?”
林舒摇了摇头,开玩笑道:“或许就是单纯投缘呢?总不可能是勾引蒋大哥了吧。”
她说的总不可能,是真的觉得总不可能。
但听在原本取向就是男的苏遇耳朵里,却让他突然沉默了下来。
蒋思砚下午早早就将自家地里的活儿干了个差不多,剩下不多的不如何需要耗费体力的工作就交给了蒋母。
此时蒋母人还在地里,但蒋思砚紧赶慢赶回到家,一进门,就闻到了自家厨房里传出来的阵阵饭菜香。
第290章 小知青10
“我以为你回去了。”
蒋思砚一推开厨房门,就看见了站在大锅灶前,正在烙饼的陆承听。
“怎么还做上饭了?快起来,别烫着你。”
他看着陆承听往锅里倒面糊时,手腕离锅边不足一公分的距离,心惊胆战地上前拉开了陆承听。
陆承听道:“我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会做。”
蒋思砚不管他那些,打了水来,跟陆承听一起洗了手,然后主动拿起那个装着面糊的搪瓷盆:“不用你,我来,你在旁边看着就行。”
陆承听也不跟他争,就乖巧站在一边,看蒋思砚动作熟练地继续烙饼。
蒋思砚家细粮不多,陆承听在那白面粉里掺了许多杂粮面,不是太成型,容易散,口感也不如白面来得细腻。
他看着蒋思砚的侧脸,问他:“蒋大哥,你想赚钱吗?”
蒋思砚回头看了陆承听一眼:“谁不想赚钱?”
村里的人每天早出晚归,风吹日晒,一年到头就指着那几亩地吃饭。
收成好才能吃得饱,要是赶上天灾,那就得饿肚子。
不说别人,就是村口开小卖部的大头,这些年就守着那个小铺面,卖点儿烟酒,零零碎碎的日用品,几天进一回货,整天就待在铺子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
听大头他娘说,要是大头三十岁还找不上媳妇儿,他们就花钱买一个回来。
日子过得快赶上村长家滋润了。
村里人说起来谁不羡慕。
蒋思砚也不是没想过做点儿什么小生意,但是一来,他除了种地什么都不会,二来还是因为没本钱,蒋母也不许。
蒋母最大的追求就是能吃饱肚子,平安健康,等蒋思砚娶个能干的媳妇儿,给他们帮把手,再生个大胖孙子,一家人和和美美这么过下去。
但蒋思砚毕竟年轻,他其实很想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也不甘心就在村里这么碌碌无为一辈子。
可现实条件不允许,蒋思砚更多时候也只是想想罢了。
眼下按文件和政策来讲,知青下乡是不可以返城的。
蒋思砚现在也这样以为。
他对陆承听道:“你要是在这儿待一辈子,我怎么都得多赚点儿钱,至少这房子得修,鸡也得隔三差五就能吃上一回。”
陆承听被他的“豪言壮志”逗乐了:“你多赚钱,跟我待这儿一辈子有什么关系?”
蒋思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他只知道他想对陆承听好。
陆承听家里不知道有几个孩子,还会不会管他,会不会给他寄钱,寄油票粮票。
他干活不行,在这儿人生地不熟也没什么赚钱的门道,如果要在这儿待一辈子,总得有自己的房子住。
蒋思砚觉得,要靠陆承听自己,肯定费事,不如他再努努力,过几年修他个二层小洋楼,让陆承听搬来跟他一起住。
但这话蒋思砚也不知道怎么说,他只问陆承听:“你愿意跟哥一起住不?”
陆承听歪头:“以什么名义?”
蒋思砚一哽,抿了抿唇:“拜把子兄弟?”
陆承听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谁要跟你拜把子?”
蒋思砚就不吭声了。
半晌,他将锅里最后一张饼烙好,盛到盘子里,这才小声道:“你要是个姑娘,我就娶你。”
陆承听从蒋思砚手里接过盘子,垂着眸没说话,转身往屋里走去。
蒋思砚见状,有点儿后悔,他怕陆承听觉得自己是在耍流氓调戏他。
他看着陆承听的背影,以为他是生了自己的气,反手就拍了自己一巴掌,暗骂自己:“让你嘴上没把门儿的。”
却不知陆承听在转过身后,嘴角已然扬了起来。
能说出这种话,就说明蒋思砚对他已经起了不该起的心思,不算完全不开窍。
闹情绪,得知进退。
既不能让对方觉得你这点儿情绪不足挂齿,一会儿自己就消了。
也不能让对方觉得这件事已经严重到很难挽回的程度,从而萌生退意,或者要花很长时间去纠结,到底该不该来哄人。
这其中的度,只能靠当事人自己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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