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那黑猫缓步走到棕熊面前,躬下身子,张着大嘴发出了一道威胁的哈声。
棕熊跟黑猫对视片刻,在蒋思砚和李束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开始缓缓后退。
与此同时,陆承听像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猛然转过身,举着那柄猎枪,对着蒋思砚身后连开数枪。
动作间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一看就是常年玩儿枪的高手。
蒋思砚被突如其来的枪声震得耳膜发疼,转过身去,看见了两头倒在地上,发出凄厉嘶吼的野猪。
李束在听见陆承听那句“熊来了”的时候,人就已经出现在了陈北轩后背上。
此刻,他依旧趴在陈北轩背上,没忍住骂了声娘:“你小子,这么帅!”
陆承听眸子一弯,抬手捏了捏蒋思砚的脸:“我说什么来着,今天咱们必然满载而归。”
今天发生的事,桩桩件件都不在蒋思砚预料之内。
他此刻盯着陆承听那张人畜无害的脸,脑子里闪过的还是半分钟前陆承听神色漠然冷静地对着他身后开枪的模样。
劫后余生,此刻蒋思砚身体里的血液都在沸腾,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对陆承听的喜欢。
他盯着陆承听看了许久,才缓过神来,一把勾住陆承听的脖子,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咬牙道:“我是不是对你的了解太少了?”
怪不得陆承听敢一个人进山,怪不得他敢保证自己不会有事。
蒋思砚觉得自己产生了一种错觉。
如果不是那只有些古怪的猫突然出现,他们今天搞不好,真的要抬只熊回去了。
两人这一亲密举止落进了李束眼里,他“咦惹”一声,将脸埋进了陈北轩侧颈,小声道:“他们好恶心。”
他想,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可以跟陈北轩试试。
回程的路上,照旧是李束和陈北轩坐车里,陆承听和蒋思砚提着鳝鱼,拖着麻袋里的山鸡野兔以及两头野猪,坐在货箱里。
蒋思砚靠在车头上,头顶还坐着只小巧的黑猫,瞪着双明黄的猫眼,舔着爪子。
他看着陆承听,因为不敢动,所以脖子有些僵硬:“你认识这猫大爷?什么来头?”
居然以这一尺之躯与那硕大的棕熊对抗不落下风,还将那棕熊逼退。
这太不可思议了。
陆承听一脸严肃,逗蒋思砚:“山神。”
若是放在平时,蒋思砚必然是不会相信这种鬼话的。
但刚刚的事儿他可是亲眼所见,此时由不得他不信,战战兢兢道:“山神咋盯上咱了?”
陆承听道:“它算到你一生积德行善,荤素搭配,命数极贵,打算庇佑庇佑你。”
蒋思砚喉结动了动:“真的?”
陆承听严肃点头。
“那咱拿啥供着它?”蒋思砚问。
陆承听道:“剩菜剩饭给一口养活着就成。”
黑猫闻言,对着陆承听不满地喵了一声。
陆承听便又笑着改口:“吃饭的时候,给它盛一口,最好隔三差五再给点儿小鱼干。”
黑猫从蒋思砚头上跳下来,趴在他大腿上,蜷成一团,打了个哈欠不动弹了。
蒋思砚就知道这猫是默认了陆承听的话,连忙应道:“成,没问题。”
陆承听看着蒋思砚那副受宠若惊,恨不得将黑猫捧起来的架势,就觉得好笑,但到底没说什么,只清了清嗓,扭头看向身侧夕阳西下的晚霞。
村里路窄,早上来时,李束没把车开进来,但此时四人满载而归,李束也只能凭着自己高超的车技,硬是缓缓将车开到了蒋家大门口。
有看热闹的人围拢过来,蒋母听见动静也连忙打开院儿门,从里面出来。
“哟!李束回来了!这司机就是不一样啊,可真风光,谈对象没呢?”一大妈探着头向车里张望,看见是熟人,喊道。
李束打开车门:“刘大妈!您这跟人做媒的爱好,这么些年都没改呢?”
刘大妈一摆手:“这孩子。”
陆承听和陈北轩倒是没理会那些看热闹的人。
从车上提了麻袋和鳝鱼下来,就直接进了院儿里,留下蒋思砚和李束,跟村里那些好奇的邻里交谈。
那几只鸡和兔子都还活着,倒是不急,但那两头野猪这两天是无论如何也吃不完的。
现在天热,放不了多久就该坏了,得卖出去才行。
蒋母看着陆承听和陈北轩往自己后院儿倒腾东西,连忙去给他们开后院儿的门。
待陆承听将麻袋打开,放出里面的山鸡野兔子,蒋母才吓了一跳:“你们这是又上山了?”
陆承听也没跟蒋母说实话,只道:“跟人收的。”
省着蒋母知道了跟着瞎操心。
蒋母又指了指那一桶黄鳝:“整这么多这玩意儿干啥?”
现在这些东西少有人养,蒋母又问了两句,陆承听都耐心答了。
最后问起黄鳝的销路,陆承听只道:“您别操心了,我有我的路子。”
蒋家后院的养殖区不大,这些山鸡野兔子只能跟家里原来那些鸡呆在一起,闹哄哄的。
陆承听和陈北轩蹲在棚子里清点猎物,蒋母在旁边看着,意外道:“这两只兔子,看着也像是要下崽了”。
甚至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这两天的事儿了。
陆承听对此并不意外,他要的就是能下崽的兔子,能生蛋的母鸡。
闻言只道:“辛苦蒋姨,这两天多看着点儿。”
第303章 小知青23
“没问题!”
蒋母心情好得不是一般,答应地很痛快。
而蒋思砚此时在门外,也已经将野猪肉的价格定了下来,正在统计预订猪肉的人数。
这年头,饲养猪得凭肉票才能买得到,野猪自然就成了香饽饽。
现在山里的野猪在泛滥,村里的人却不敢进山去冒险。
这一笔生意做得可谓是又快又利索。
当晚蒋家里里外外都热闹极了,村里人都只当蒋思砚是找到了门路,从外面收来的这些东西。
蒋思砚也像是毫不藏私,一分一厘跟村里相熟的人算着自己的成本,只说其实赚不上几个钱,而且难得才能碰上这么一两回。
有人看见了陆承听先前扛进蒋家的麻袋,好奇地问起来。
得知还有野鸡野兔,有人开始想提前预定,却被蒋思砚拒绝了,只道:“还活着呢,放家里再养养,看能不能下两只小兔崽子。”
处理野猪的事儿,蒋思砚,李束,陈北轩都能干。
这两头猪分量不轻,一头能有二三百斤,加上其他东西,他们四人之前也是抬了两趟才抬上车去的。
陆承听此时想帮忙,却被蒋思砚阻止了:“你看着就行,怪脏的,别动手了。”
陆承听便作罢,上村口大头家借了杆秤,拿回来放在门口。
蒋家卖猪肉的事儿,不仅刘家村的村民来了,就连隔壁村儿,都有时间长没吃上肉的,闻声跑过来凑热闹。
蒋思砚不让他们挑,割哪一块儿就算哪一块儿。
李束在旁边称斤两,陆承听负责收钱。
没用多长时间,那些肉就卖了个差不多,就连内脏下水都被人买了回去。
蒋思砚给自家留了条后腿,又给李束割了五斤肉,让他带走。
本来是割了十斤的,但李束说他城里住的地方也没冰箱,吃不完没处放,坏了就可惜了,这才作罢。
最后卖了猪肉的钱被平分成了四份,一人一份。
大家都没意见。
至于黄鳝的事儿,四人分工合作,陆承听和陈北轩不方便离村,就负责养殖,蒋思砚和李束去城里找销路。
原本蒋思砚是想在市场摆摊位的,但陆承听的意思却是在养殖做好之前,可以在市场摆,等养殖和繁育做得差不多了,就去想办法做批发的路子,给各个大饭店小餐厅送货。
四人晚上坐在家里,一边吃着红烧肉,一边商量。
蒋思砚心情好,还开了两瓶二锅头,非得喝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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