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者之间,除了最原始的亲密方式,还可以有更深一步的亲密交流。
他们可以神魂交融,灵力纠缠,由内而外为对方敞开并绽放。
以达成双修的最高境界。
但这种形式的交流,需得双方在互相信任,两厢情愿的前提下才好进行。
若是其中一方受到胁迫,一个搞不好便是两败俱伤。
先前云思砚那处处防备,满心秘密不敢言的状态让陆承听不能也不敢这么做。
现在云思砚人是清醒的,还刚刚心满意足的为陆承听套上了枷锁,即便他一开始有所抵触,也到底是逃不过陆承听半强势,半纠缠的磨人攻势。
最终还是放松下来,任由陆承听进入了他的识海深处。
这是属于云思砚自己的世界。
废墟,悬崖,岩浆,火海,处处灰烬,寸草不生。
只在那一望无际的火海中央,耸立着一座巍峨青山,其上长满了高大的树木,水流潺潺,鸟雀飞舞。
山巅之上有一座古朴的阁楼,阁楼旁立着一棵高大粗壮的干枯桃树。
陆承听看得出,那是无心殿。
是与云思砚识海中所有的坍塌废墟格格不入的唯一一处净地。
他站在那翻滚着的汹涌岩浆边,看见云思砚撑着一叶扁舟,从岩浆中央赶过来,对着陆承听伸出手,有些不好意思道:“让师尊见笑了。”
陆承听没什么觉得好笑的。
这里是云思砚的精神世界,代表着此时此刻,无心殿就是云思砚心中唯一的净土,其余所有,都是荒芜。
云思砚也知道陆承听来到这里,他心中的所思所想便再也瞒不住了,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扒光了一般,不着寸缕的站在陆承听面前。
陆承听却只搭上了云思砚的手,迈上那小舟,问他:“这里,可是那秘藏?”
云思砚点了点头:“是秘藏坍塌之后,我想过重建这里,但是无能为力。”
云思砚没说的是,在今天之前,就连这座凌霄山上都还是寸草不生,只有一座被烧的看不清面目的无心殿矗立在黑压压的乌云之间。
那是他心魔侵扰下的绝望和孤寂。
陆承听抬手捏了捏云思砚的腰:“莫急,我在。”
云思砚点了点头,带着陆承听来到了识海之中,另一座无心殿。
灵魂和肉身在相同的地方,做着同样的事。
第一天,无心殿外那棵桃树长出了嫩芽。
第二天,嫩芽长成绿叶,生出了点点花苞。
第三天,花苞绽放,粉色桃花开了满树,风一吹便洋洋洒洒的落满整个山头。
而云思砚识海中的凌霄山下,原本奔涌沸腾的岩浆火海也恢复了一片风平浪静,在山脚下绵延出去的数十里已然变成了澄澈的湖泊,与暗红的岩浆形成了一条鲜明的分界线。
与此同时,云思砚识海外的凌霄山,也终于迎来了一批不速之客。
“交出云思砚,给大伙儿一个交代”
一方脸竖眉的中年男子神情冷厉地站在昭天宗的山前大殿里,对坐在大殿之上的宗主道。
他身后站着十来位修者,样貌各异,从外表上看不出年纪,但从其周身的灵力波动上看来,这些人均是出窍后期以上的强者。
其中,甚至有三名大乘期之上的修者。
宗主看着那为首之人,笑了两声:“宁家主带着诸位远道而来,怎么也没提前说一声,招待不周,还请诸位见谅。”
他这话表面上没什么毛病,实则是在说这群人这么大张旗鼓上门来兴师问罪,当真是不识好歹,不知礼数。
宁啸冷哼一声:
“牧宗主也莫要怪我们行事不拘小节,只是那云思砚分明已经回了凌霄山,昭天宗明明知道我等苦寻那魔子多时,却隐而不报,我等不得已才只能找上门来,与牧宗主讨个公道了。”
宗主此时其实人还是茫然的。
他并不知道云思砚已经回了凌霄山。
代表着云思砚一切行踪的玉佩在陆承听手上,无心殿已经闭门谢客一月有余,凌霄山上,还没有人敢不知死活的去管无心殿的事。
他看着宁啸,抱歉道:“在下大概是老糊涂了,听不懂宁家主在说什么。”
宁啸冷哼:“牧宗主的意思,是有意要包庇那魔子了?”
他们此行一众人家族中都有重要子弟死在了秘藏中,这些人仗着自己身后有家族,本身又都堪称当世的顶尖强者,这才聚到一起,找上了昭天宗的麻烦。
牧宗主的眼神在这些人中环视了一圈,那三位大乘期以上的强者中,除了宁啸是大乘后期,与他实力相仿,还有一位白须老者和一美艳女子却让牧宗主有些看不出虚实,应当已经步入了渡劫期。
这等实力,放在哪个家族门派,都是定海神针般的存在。
但牧宗主却并不放在眼里。
甚至有些有恃无恐。
即便陆承听不出面,昭天宗内也还有两位实力在他之上的老家伙,其余长老实力也皆是不弱。
要是真打起来,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而且这事儿,说到底,还是关于云思砚的事,以牧宗主对长明仙尊的了解,陆承听必不会袖手旁观。
于是他摆了摆手,漫不经心地打哈哈道:“宁家主说得这是什么话?云思砚乃是长明仙尊门下弟子,是在下的师叔祖。”
“不是在下推脱,师叔祖他老人家,人在何处,我这做晚辈的,当真是不好过问啊。”
第469章 仙尊抱抱我37
宁啸早就知道这昭天宗的宗主是个会打太极的老油条。
听着牧宗主这般不负责任的托词,施压道:
“昭天宗乃是当世第一大门派,是众多正道人士终其一生仰望的存在,那云思砚在秘藏中堕魔,让各大宗族子弟葬身其中。”
“这不是儿戏,牧宗主,这是泯灭人性的屠杀。”
“我们无非是来向昭天宗要个交代,昭天宗就是这般态度吗?怎么?是仗着你们昭天宗地位不凡,便欺负我们各大宗族无人吗?”
这一顶帽子扣下来,对昭天宗的名声无疑会受到不小影响。
牧宗主闻言,有些为难道:“宁家主这话说得可有些片面了,眼下云师叔祖不知去向,是否真的堕魔,咱也需要拿证据说话不是?”
“宁丹丢了一条手臂,险些丧命于他手下,这难道还不算证据?”宁啸厉声质问。
他话音刚落,那牧宗主看不破修为的白胡子老头也开口了:
“是否堕魔,牧宗主将人交出来,老朽一看便知。”
这世上能让牧宗主看不透修为的人,屈指可数,牧宗主的眼神在那白胡子老头身上转悠了一圈,嗐了一声:
“并非在下有意推脱,实在是,在下真的不曾见过云师叔祖,若是南风仙尊有法子,不如自己去将云师叔祖带来,若师叔祖当真入了魔,在下......”
南风仙尊成名已久,若是论年纪,论资历,怕是还要在陆承听之上,此番被人请到昭天宗,为的也是平衡陆承听。
牧宗主既然认出了南风仙尊,想必便分得清这事儿的严重性。
就在众人以为,牧宗主会说些,在下必然不会姑息,不会包庇等漂亮话时,却听牧宗主顿了顿道:
“在下恐怕只能向各位说一声抱歉了。”
“诸位想必也知道,云师叔祖并未正式拜入长明仙尊名下,说白了,倒也不能真的算是我们昭天宗的人,他的事,在下本就做不得主,这样说来,事关重大,在下更是无能为力了啊。”
这话一出口,显然是未给那南风仙尊半点儿面子。
白胡子老头在自家宗门里是被奉为神明的存在,被徒子徒孙们小心翼翼的供着习惯了,被牧宗主这样的小辈这般态度敷衍,只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冷哼一声,不客气道:“尔等小辈,不配与本尊交谈,让长明出来,本尊倒是要好好问问他,是如何调教弟子的!”
“他若是没本事,不妨让老朽替他清理门户!”
无心殿闭门谢客已有一月有余,阵法隐匿了整个无心殿的存在,就连牧宗主也找不到突破口,根本无法向陆承听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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