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痛快收着。
蒋母乐得见牙不见眼,热情道:“行行行,那姨就收下了,快进屋坐啊小陆,晚上在这儿吃饭,我熬了绿豆汤,给你端一碗。”
她刚说完,陆承听便卸下来背上那个竹篓,打开给蒋母看:“蒋姨,借你个灶,我宰两只兔子,带我朋友来吃个饭,剩下的,您看着拿去卖了吧。”
蒋母一看那满满一竹篓的兔子,吓了一跳:“这么多!”
陆承听嗯了一声:“运气好。”
其实他是可以自己拿去卖的。
但这是蒋思砚的母亲。
他和蒋思砚的关系瞒得了别人,瞒不了蒋母,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他得为日后暴露两人之间的关系时,不让蒋思砚太伤脑筋而做好铺垫。
一只兔子,蒋母还可以当做是那只鸡的还礼,心安理得的收下来。
这一筐兔子,蒋母可就不敢收了。
她正要拒绝,从地里干完了活的蒋思砚便踏进了自家大门,一见陆承听便问:“你今天上哪儿去了?”
他中午回来见陆承听没在家,也没说去了哪儿,只说下午回来,胡思乱想了一下午,活儿都没心思干了。
陆承听笑眯眯看着他:“给哥哥送点儿好吃的。”
蒋思砚走过来,这才看见了那一竹篓的大肥兔子。
他眼睛先是一亮,随即脸就板了下来,看着陆承听:“你上山了?”
陆承听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卖乖:“我就在山外围转悠了一圈儿。”
蒋思砚指着那些兔子,根本不信陆承听的鬼话:“外围转悠一圈儿,能打回来这么些兔子?”
陆承听对蒋思砚的态度有所预料,垂着眸没吭声。
蒋思砚光是想想陆承听居然背着他独自一人去了山里,心中就是一阵后怕。
他想骂陆承听胡闹,但碍于蒋母在场,到底只是黑着脸没骂出口。
蒋母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的变化,左看右看不知该说些什么,在蒋思砚的要求下,提着兔子去伙房做饭。
屋里只剩了蒋思砚跟陆承听两个人,蒋思砚这才气道:
“你知不知道进山有多危险?你跟谁去的?”
陆承听小声:“我自己。”
蒋思砚更生气了:“你疯了?!你万一要是在山里碰上点儿危险,你让我咋办?”
陆承听不会有危险,但蒋思砚不会明白。
陆承听不欲跟生气的蒋思砚争辩,只乖巧地伸手抱住他的腰,靠近他怀里,用自己的脸颊去蹭蒋思砚的脸颊,然后撒娇道:“哥哥,我错了,原谅我吧。”
蒋思砚也不是说生气,他只是太害怕了。
当初他自己想进山的时候,蒋母阻止他,他还不能理解,觉得蒋母实在有些小题大做了。
眼下角色对调,他才算是明白了蒋母那种害怕和担忧。
他感受着陆承听的怀抱,听着他讨好的语气,心中又是一软,伸手回抱住他,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下次不许去了。”
这种时候陆承听肯定不会跟他硬犟,答应道:“好。”
至于下次到底还去不去,怎么去,可以再想办法,变通变通。
第295章 小知青15
生气归生气。
但这么一竹篓的猎物对村里任何一家人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收获。
蒋思砚想不通,陆承听从城里来,连种地那点儿事都整不明白,是怎么会打猎的,而且陆承听回来的时候除了那一竹篓的兔子,连猎具都没拿。
蒋思砚费解,一边犹豫着该不该开口去问陆承听,一边背着那些兔子往村口走。
“我都平安回来了,别不高兴了,哥。”陆承听跟在蒋思砚身后道。
蒋思砚没回头:“我高兴,这么多兔子能卖不少钱,我咋不高兴。”
陆承听听着蒋思砚这赌气的口是心非,笑道:“真的?那明天我还去。”
蒋思砚闻言,回头瞪他:“你敢!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陆承听迈大了步子,与蒋思砚并肩,将手伸进他上衣下摆,勾住他裤腰,小声道:“哥,你说什么腿?”
蒋思砚原本还在气头上,闻言却突然想到昨夜两人之间发生的事,老脸一红,咳嗽了两声以掩饰尴尬:
“别以为胡说八道就能转移我的注意力,矜持点儿。”
陆承听歪头蹭了蹭他的肩:“你不喜欢吗?”
蒋思砚没吭声。
陆承听自顾自哦了一声,直起身子:“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你要是不喜欢,以后我离你远点儿就是了,省着招你烦。”
蒋思砚看着陆承听那低眉顺眼的伤心样,虽然分不清真假,也直觉陆承听有演戏的成分在里面,但他心里还是跟着堵了一下。
他叹了口气,伸手捏了捏陆承听的脸:“别瞎想,哥稀罕死你了,就是害怕。”
蒋思砚宁愿不赚这个钱,他只盼着陆承听平平安安。
陆承听见此时四下无人,伸出舌尖,舔了舔蒋思砚的耳垂:“别怕,我不会有事的,但你要是实在不想让我去,我不去就是了。”
蒋思砚浑身一阵酥麻,但此时两人还在外面,陆承听这举动已经很大胆了,蒋思砚也不敢对他怎么样,只伸出手去捏了陆承听的腰一把:
“等我晚上回去再好好收拾你。”
事情虽然还没解决,但蒋思砚也不可能一直跟陆承听生闷气,被陆承听这么一打岔,气也消了大半。
他们走在小路上,身边偶有其他村民路过,只能肩挨着肩,靠在一起的手臂都垂在身侧,有意无意地触碰着对方的手背,一起往村口走去。
夕阳拉长了两人的身影,陆承听看着地上两人贴在一起的影子,歪了歪头,让自己影子里的脑袋,靠在蒋思砚的肩膀上。
蒋思砚也在看地上的倒影,他抬手,在影子里摸了摸陆承听的头。
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候,蒋思砚打算夜里睡觉前,再跟陆承听好好聊聊。
野兔味道鲜美,口感很好。
前几年进山的人多,时不时就有人打了兔子出来卖,好这一口的人不少,价格自然不低。
这两年少有人进山,偶尔有人运气好打到一两只野兔,也舍不得卖,最多叫两个亲戚来家里一起解解馋。
因此,蒋思砚刚把那些兔子拿出来挂上,就有人围了过来。
“哟!这么多兔子!阿砚进山了?”
一大婶儿见状,凑上前来问道。
蒋思砚笑道:“没有,找人收的,这年头,谁敢往山里跑。”
“咋卖的?”那大婶儿伸手挑了挑兔子。
蒋思砚报了个价,比前两年野兔价格高一点。
“这么贵?”那大婶儿收回手。
蒋思砚嗐了一声:“不贵了,婶儿,您又不是不知道,咱这一片山不比别处,现在有几个胆子大敢往山里跑的?”
“我这兔子也是今天碰巧从外村人手里收的,本来就不便宜,今儿个买了吃完,下回啥时候还能再吃上,可就说不好喽。”
此时围拢过来的村民越来越多,有的原本已经回家了,听到蒋思砚提了兔子在村口卖,又从家里跑了出来。
那大婶儿犹豫了片刻,试图讲价:“便宜点儿,我买两只。”
蒋思砚想了想:“行,婶儿,去年我妈崴脚还是你回来告诉我的,我不赚您钱,您给我个本钱就成。”
大婶儿一听这话,嘴一咧:“成,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回家取钱去。”
“好嘞,没问题。”蒋思砚也咧着一口大白牙,憨笑道。
陆承听坐在蒋思砚放在不远处的小马扎上,看着他跟村里各色村民来来往往打着交道。
037啧了一声:【看着挺憨,其实也是个黑心儿的。】
蒋思砚卖的兔子价格不低,他一开始报价就留了让人家讨价还价的余地,嘴上话说得也漂亮。
如果放在几十年后,或者有从商经验的人身上来说,倒也不足为奇。
但蒋思砚从小一直老老实实勤勤恳恳种地,从没接触过经商的事儿,这里头的门道却是无师自通,这就让037很惊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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