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拖延道:“南风仙尊莫要这么大火气,不如将宁丹丫头叫来,咱们再好好聊聊?”
昭天宗不是能任人欺凌的小宗门。
宁啸之所以聚集这么多人一起前来也正是对此有所顾忌。
他们在来之前就做好了跟昭天宗拉扯的准备,宁丹既然将此事告诉了宁啸,就说明她肯定是没在说谎,宁啸并不怕跟昭天宗拉扯。
他们就算是想要让昭天宗交人,也需要证据堵住天下悠悠众人之口。
于是他跟自己这一伙人商议了片刻,答应了牧宗主的要求:
“小女不屑说谎,但昭天宗得给出你们该有的态度。”
牧宗主没什么态度,他能代表昭天宗,却代表不了陆承听和云思砚,但他还是客气道:“宁家主说得是,在下这便派人去寻长明仙尊。”
陆承听在宁啸带着人上山时,便察觉到有大批陌生的出窍后期以上的强者气息涌入了凌霄山。
他躺在榻上,怀中抱着云思砚,吻了吻他裸露在外的肩膀,轻声问他:
“可睡醒了?”
云思砚眼睫轻轻颤了颤:“师尊,有麻烦上门了。”
陆承听嗯了一声,从榻上坐起来:“你再睡一会儿,我去看看。”
云思砚用小腿勾住陆承听,闭着眼,不满道:“什么东西,也敢劳师尊大驾?你躺着便是,他们冲我来的,我去便是。”
陆承听握住他的脚踝轻轻捏了捏:
“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主,替自家门下子弟寻仇寻公道不过是道貌岸然的说辞罢了,能这般不辞辛苦不远万里到这儿来找茬,想必更多的,还是为了让你交出传承。”
交出传承。
说起来不过轻轻松松四个字,但这传承,却只有现任主人魂飞魄散,才能继续传承下去。
那些人无非是借用云思砚堕魔的由头,为自己牟利罢了。
修行一事,越往上越难。
卡在某一阶段,终其一生无法突破的人比比皆是。
半神的传承,别说是普通人了,就是修为停滞在渡劫期已久,迟迟无法更进一步的大能,也难以抵抗其诱惑。
云思砚睁开眼,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抬手环住陆承听的脖颈,本就松垮的衣衫落在腰间,慵懒地靠在陆承听肩上:
“他们是冲我来的,我已经长大了,怎能还事事都麻烦师尊帮我擦屁股?”
这段时间经过陆承跃那清心醒神的药调节和陆承听无微不至的关照疼爱,云思砚的情况已经稳定了很多。
至少眼下,他已经能清醒的意识到,他欺师灭祖这事儿是真,并非幻觉。
只是云思砚已经入魔,心魔难清,只是现在万事顺心,没什么事刺激到他,他便将体内那些翻涌魔气如识海中的岩浆一般,成了被困在牢笼中的猛兽,暂且平静下来。
但不能保证,这头野兽,会在什么时候突然苏醒,并且兽性大发,将靠近云思砚的人通通撕咬成碎片。
陆承听怕那些不长眼也不长脑子的东西刺激到云思砚,不敢答应他的要求,也不敢拒绝他。
他沉吟了片刻,突然换了个话题:“阿砚,道侣大典,定在下月初七可好?”
云思砚没想到陆承听会突然说起这件事,他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还是点头,笑盈盈道:“师尊说了算。”
陆承听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不好叫远道而来的客人白跑一趟,阿砚可会写请柬?”
第470章 仙尊抱抱我38
云思砚虽然知道,陆承听说这话的意思,是为了不让他贸然出去,但亲手写请柬邀请别人参加他和陆承听的道侣大典这件事还是让云思砚有些无法拒绝。
他抿了抿唇:“师尊是想支开我?”
陆承听摇摇头:“我先去,你写好了请柬,便来山前大殿来寻我,如此可好?”
他得先去一步,万一那些老东西真的不知死活,他便直接收拾了他们,让他们知道什么能惦记,什么不能。
让他们明白明白,这世间实力为尊,他陆承听做事,不需要讲道理。
也省着有人口不择言说出什么刺激云思砚的话,让他这些天付出的努力付诸东流。
云思砚听陆承听这么说,这才乖乖点头,拉好了衣衫,亲手为陆承听更衣束发,送他出门。
此时山前大殿里气氛极其沉闷。
宁丹苦苦哀诉着秘藏中发生的一切,讲述着云思砚如何杀人不眨眼,并在受到围攻之时直接搞崩了秘藏,让所有人葬身火海。
她说的都是实话。
因为此处每一个人都能轻而易举将她看透。
哪怕她编造的谎言再无懈可击,也抵不住那些老怪物探入她的识海,查看她的记忆。
宁啸身后那批人听得气愤,昭天宗内一行长老也是面面相觑,默默分成了两派。
一派立场坚定,站在牧宗主和陆承听这边,觉得无论如何,也要等陆承听发话,才好做决定。
而另一派却迂腐的坚持,正魔不两立,云思砚既然入了魔,还杀了那么多无辜的性命,就该受到惩罚。
但眼下毕竟有外人在,他们这么一大把年纪不是白活的,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不能在此时起内讧,更不能在这种时候驳了牧宗主和长明仙尊的面子。
否则,这事儿就要另算了。
陆承听来到山前大殿时,正赶上宁丹说到自己断了一条手臂,怎么九死一生地在秘藏坍塌之前,用自己那地阶法器逃脱云思砚魔爪的。
陆承听不急不缓地出现在殿外,轻轻为她鼓掌:
“好生精彩。”
他的出现无声无息,除了坐在主位之上亲眼看见青烟凝聚之后出现的白衣人影之外,所有人都被突然起来的声音惊了一跳。
就连那渡劫期的白胡子老头和那美艳女子,都没察觉到陆承听出现的气息。
众人回过头,目光汇聚在陆承听身上。
那美艳女子蹙了蹙眉,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别说陆承听出现的瞬间,她发现,哪怕是此时此刻,陆承听就站在众人面前,她都没能察觉到任何关于陆承听的气息。
这种情况,要么是有不得了的法器在为陆承听遮掩,要么就是,实力的碾压。
牧宗主看见陆承听出现,便主动从主位上站了起来,恭敬地为陆承听让出主位。
陆承听也没客气,行至大殿中央的高处,淡然地坐了下来。
“诸位不请自来,昭天宗来不及准备,没什么好招待诸位的,见谅。”
跟牧宗主的说辞大意差不多,却更不客气些。
陆承听懒得和他们掰扯没用的,他抬起左手,支着下巴,目光落在那渡劫期的老头子和美艳女子身上:
“云思砚并非昭天宗弟子,他是本尊的人,二位有事,直接与本尊说便是。”
他这一出,显然是没将其余人放在眼里。
宁啸作为这次带头的人,对陆承听的态度有些不满,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猛地发现自己喉咙之中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张了两次口,却没能发出半分声响。
陆承听看向宁啸:“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本尊说话?”
宁啸是宁家的家主,是大乘后期的强者,在整片大陆上绝大部分人都只能让人仰望的存在。
他没跟陆承听打过交道,却没想到只是一个照面,就直接被陆承听将面子放在脚底下摩擦。
宁丹看着自己父亲的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脸色也有些难看,她仗着自己昭天宗弟子的身份,赌陆承听作为长辈和尊者不会对她如何,对陆承听磕了个头:
“家父只是为了替宁丹和众多受害者讨个公道,仙尊何苦这般给家父难看?”
但陆承听早就看宁丹不顺眼到了极点,直接对着宁丹发出了来自顶尖强者的压迫。
宁丹如今刚过元婴后期,对陆承听突然的发难没有任何准备,那灭顶的磅礴灵力压在她身上的瞬间,她周身地面便出现了数道裂纹。
宁丹顿时七窍流血,直直喷出了一口鲜血,其中夹杂着星星点点的深红肉沫,显然是被挤压破碎的内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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